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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畸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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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涼津津的,已無痛感,秋月笑著接過劉氏剝好了的朱薯,入口香甜軟糯,她不由的眯了眯眼睛,想起之前在家裡的日子,她不是什麼好出身兒,不然也不會為人奴婢。

“若我子活著,恐有你這麼大了。”劉氏看著秋月的眸子積了盈盈水光。

看著劉氏慈母的模樣,沈全懿心中也有觸動,她轉頭示意秋月,秋月立刻笑著跪坐在劉氏身邊,抱住劉氏的胳膊。

“您若是不嫌棄就當我做女兒,我以幼時出門兒,家中隻有母親和弟弟,那時家窮,為了吃口飯,也是為了母親和弟弟能活下去,才到了這裡伺候人。”

秋月說著倒是也動了情,語氣些許哽咽:“我從小便知,自己為女兒,無足輕重,時時為弟弟退讓,危時便也是該為家裡犧牲一切的。”

劉氏很是被惹動,心裡頭對著秋月也有了幾分憐惜,她也摟住秋月:“你這樣的好孩子,我自盼望著,肚子裡頭生下來了,何必要如此區分對待。”

話雖這樣說,隻是眾人心裡頭都清楚得很,這樣的事兒,世上不少。

屋中的氣氛一時沉悶下來了。

“雖有母,卻似無母。”

秋月等人一滯,看沈全懿臉色如常,方才的話平靜淡然,竟聽不出喜怒來。

她們一時不敢添話,在院兒就聽著沙沙的聲音,正下雪,有人要在外拿著掃帚清開供人可行的路。

沈全懿懶懶的靠著軟枕上,手指輕輕敲著桌案,瞧著窗邊簌簌落下的雪花,如有涼意一點一點蔓延上來,她微皺了皺眉,便捧過地上放著紫金手爐。

可仙音突現,一如溪水般,潺潺流水,細細綿長,清音雅韻入耳中,後有悲歌訴平生,一曲肝腸斷,不識曲中人有何事苦。

這樣百轉千回,勾人心腸的琴聲引的屋裡頭幾人頻頻回頭。

望向院中,白茫茫的一片裡,有一抹黑很是顯眼,壺觴靜靜地坐著,懷裡抱著一架琴。

“雪天裡彈琴,他倒是好雅致。”秋月嘟囔著說了一句,實際心裡卻是在腹誹,也不嫌凍,她如今就是連半步都不想踏出。

沈全懿皺起眉頭,心裡有些不悅,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壺觴抬起臉,他很是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有雪落於他的頭和肩上,似惹了滿頭白發,可越這般,他那清瘦的背挺得愈發筆直。

“放肆!”

西門兒有人匆匆趕來,進來第一句話便是嗬斥,沈全懿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昨日隻得見一麵的管事張氏,張氏一身兒暗紅色的襖子,風風火火的而過,人進來非先與沈全懿見禮,卻是一腳踢開壺觴懷裡的琴。

“魔音繞耳,真是聒噪!”

被這樣羞辱,壺觴無有不滿,他的手指已經因方才激烈的彈琴而紅腫,張氏踹掉他懷裡琴的動作,也使得他右手的指甲被猛的亂的崩裂開,此刻滲出血來。

他抬頭遙遙對上沈全懿的視線,清冷的雙目蒙上了一層霧。

察覺壺觴的動作,張氏臉色難看,冷冷的出言:“這是什麼地方,你敢隨意出入,主子的住所,你是什麼身份,還敢隨意賣弄,若是衝撞了主子,你可擔當的起?”

“下賤手段還在主子麵前顯擺。”

說罷,張氏毫不客氣的狠狠的又在被她摔在地上的琴上踩了幾腳,忽然一聲兒鳴響,染了鮮血的琴弦應聲而斷,此刻她打掉了壺觴所有的尊嚴。

壺觴斂下眉眼,便俯身跪下,還保持最誠懇的姿態,張氏卻愈發惱怒了,眼中也更加瘋狂,她在壺觴身前來回渡步。

張氏如此張揚的行徑,讓氣氛變得令人窒息一般,秋月被嚇住了,轉頭看沈全懿臉色平靜,一旁的劉氏臉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甚不敢喘氣。

最終她慢慢彎下腰,艱難的控製著她嗓子裡那尖銳的聲音,低低的喝出來,隻有她們二人能聽得清楚:“壺觴你還不死心是不是?”

“你難道想將這裡的人都害死嗎?”

聽到此話,壺觴忽然抬頭咧嘴一笑,那笑容越來越燦爛,鬼魅一般的眸子裡倒影著張氏扭曲的麵孔。

在一瞬間,張氏明白了,她直起身子,仰高了脖子,厲聲道:“好,壺觴身為管事卻知規失儀,就在這裡跪著吧,跪到什麼時候清醒了,再起來。”

張氏轉身隔著一些距離看著屋裡頭那個明豔動人的女子,又想起昨日有人報給她,壺觴對其殷勤的厲害。

幾乎事事都親力親為。

心裡的怒火遏製不住的四處蔓延,充滿憤怒和妒意的目光,向沈全懿投去。

這邊兒,接受到張氏的眼神兒,沈全懿不難看出其對自己的甚是不喜,且還有些恨意?

恨從何來?

沈全懿起身立在門前兒,毫不畏懼的坦然的對上張氏挑釁的視線。

她又轉頭看著地上那個跪著的“男人”,想起張氏有些癲狂的神色,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的心中暗自冷笑,人世間真是!什麼樣的齷齪之事都有。

她若是沒有記錯,年歲上,那張氏甚是比壺觴要大上二十。

“姑娘是隨主子來的莊子,女眷不好隨意外出,姑娘可謹記住,不然在外頭人跟前兒露了臉,豈不是給主子丟人了。”

“也叫旁人說不守規矩。”

張氏勾著唇角,看著沈全懿心裡頭卻有了幾分不屑,旁人不知道,她可清楚沈全懿的身份,小小的妾室,怕是主子出來辦事兒,沒個消遣的玩意兒,才將其帶來這莊子上的。

說完,更加得意自己一甩袖子,隨身而去了。

秋月忿忿不平,一時氣的站起來,要追出去罵了,卻沈全懿攔下。

“您瞧瞧一個賤奴,小小的管事,便這樣的囂張,說起話來比主子都要厲害了!真把自己當成這莊子的大王了。”

秋月氣狠了,說話就沒個顧忌,嚇得一旁的劉氏一把將她嘴捂上,可又立刻反應過來了,秋月不屬於這莊子的奴仆,張氏無權隨意處置。

劉氏訕訕的笑了:“張管事一向禦下極嚴厲,奴等不可行之踏錯一步。”

沈全懿沒搭話,這張氏在眾人心中積威甚高,她拉住秋月的手:“貿然出去了,人家還有千萬個法子要對付你,這兒到底是人家待的久,彆再中了人家的計。”

秋月啞然,知道沈全懿這是心中自由盤算了,自己就不在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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