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林昭昭雖然不知道對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招惹的,於是就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三哥身上。
她這幾天都忙著彆的事情。
約麼是皇後在林昭昭這裡沒淘到便宜,那九皇子又不想讓林家人過的舒服,找林遠致的麻煩吧,這人是個狐狸精,就讓手底下的人從趙老太太另外兩個蠢兒子身上下手,給對方找了一點麻煩過去。
這一下子可給趙老太太心疼壞了。
她想到宴會上,本來那個生薑的事情鬨出來之後,若是白氏和林昭昭願意受罰,皇後這口氣出了也就出了,可是他們兩個硬要在那裡跟皇後娘娘對著乾,大出風頭,結果連累自己兩個兒子被陛下斥責,差點因為貪汙丟了性命,天天找林昭昭和白氏的不痛快。
說自己腰酸背痛,讓兩個人天不亮就起床過去伺候她。
林昭昭真的覺得無語死了,可這裡畢竟是古代,孝道大於天的時代。
她也不能天天和老太太對著乾,到時候自己名聲倒是無所謂,就怕連累了她娘的名聲。
不過好在陛下又賜了個府宅嗎?
林昭昭就跟她娘說了,“女兒準備在那個府宅去住著。”
白氏覺得是好主意,但,“咱們畢竟沒有分家,你祖母有時候說話是難聽了一些,但是你若是搬出去的話,你祖母肯定要去鬨這讓你回府。”
林昭昭擺手,“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在府裡,她動不動就頭疼腦熱讓我伺候,惹我一肚子氣。
氣大傷身,我搬出去,到時候就說我在我自己宅院外麵開了個可以問診的地方,看診一次收費一文,幫著解決那些貧苦人家看病,這也算是積德行善。
至於為啥在陛下給的宅子,因為這是給人看病,到底是吵鬨了一些,若是在咱們清遠侯府的門口的話,隻怕打擾祖母的清靜。
祖母本就知道我會醫術,這樣一個由頭搬出去的話,想來祖母也不會說什麼,況且我若是給彆人治病救人,到時候用的是陛下的府宅,也對陛下的名聲有好處的。”
說白了,這無非也是變相讓惠帝高興的事情。
趙老太太當然清楚其中的厲害,雖然她心裡是不想讓人走的,這孫女若是離開了,往後她擠兌誰?
不過人家都這麼說了,老太太就尋思著走就走吧,府宅裡又不是林昭昭一個她可以欺負的,這不是還把白氏給留下來了嗎?
奈何林昭昭聞言卻是說,“不好意思了,祖母,我娘也得跟著我一起去一段時間,畢竟孫女剛開始開這個診所,有的時候可能人手忙不開,需要娘幫忙搭把手,就得早上來,等晚上天黑了才能走,你也知道畢竟這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咱們清遠侯府是能幫助這些沒有銀子看病可身體抱恙的百姓的話,到時候對父親,乃至於二叔,三叔他們在官場上自然也是有好處的。”
林昭昭都這麼說了,老太太能說啥呢?
林昭昭想著這也算是自己的第一個府宅了,因此去的時候特地是把自己院子裡的那些金銀首飾啊,還有平日裡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全部搬了過去。
“我看祖母一門心思在其他兩房,那我都要搬走了,這些衣服首飾放在家裡不合適,一旦被這老太太偷走拿去幫襯其他兩個兒子可咋整?反正如今陛下給女兒這個宅子,我要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去,我就不相信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陛下送我的宅子裡麵搶東西!”
林昭昭想法很好,而且從第一天開始到宮裡讀完書之後,一出來就開始給那些上門的人問診。
本來大家都覺得她一個女子能懂什麼治病救人。
但是走投無路之後,也有不少人過來想著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可誰知道林昭昭幾副藥下去,還真有把人治好的跡象。
她這邊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而第四日,林清玨剛從府衙出來,就被自己的一個同僚給攔住了,
“清玨,不是我說從大前天開始我就邀你一起去酒樓裡喝個酒,咱們這些同僚們都在也該是時候聚一聚了,可你倒好,一直拒絕我等,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清玨不是那種喜歡風花雪月的人,他往日裡無非就是辦公,家裡還有出差到城外三點一線很少去什麼酒樓花樓之類的。
因此,這些同僚要自己去喝酒,他也是幾次三番的拒絕,可今日對方擺明了一副要個說法的樣子,他也實在是頭疼,
“我確實不勝酒力,去了酒樓也不能同幾位一起喝酒,吟詩隻會掃了大家的興致,所以我想著就不去了吧,我府中還有點事情要先回去。”
“清玨,你不喝酒也可以喝喝茶!你也知道前段時間你妹妹出儘了風頭,大家其實都挺好奇,你妹妹是如何設計弓弩那些的?咱們這次去九龍也不是尋歡作樂的,無非就是大家有些好奇,都知道你妹妹厲害,所以想再同你說說話什麼的!”
林清玨與你和這些同僚的走動並不算是多親近,以前他不去酒樓,大家覺得你愛去不去,如今對方拿著林昭昭這件事情當做筏子,一個十分合理的接口,而且大有他不同意就不讓他走的意思。
“你就放心吧,況且你想你當我做這麼久以來,一向一個人走也沒什麼朋友在身邊,大家都是同僚,你和我們結交往後對你的仕途也好,你的仕途好了,那你妹妹往後不也有一個光明前程嗎?”
好吧,林清玨終於是有所鬆動,對方一看林清玨的神色不像之前那樣滿是拒絕,當下就抬手拉著人往酒樓裡走。
“我和你說,咱們去這四喜酒樓,裡麵有一個四喜丸子,特彆的好吃,我特地給你點了,你去了一定要好好嘗一嘗!”
林清玨就這麼一路被推搡著過去了,酒樓裡的酒水他自然是不喝的,但是這茶水嘛,大家推杯置盞,一個勁的同林清玨說話,林清玨感覺到了有一些口渴,乾脆就喝了一杯茶。
對方見他喝茶,當下眼睛閃了一閃,又趕忙夾了一塊四喜丸子到林清玨的碗裡,“你一定要嘗一嘗這四喜丸子,真的很好吃。”
林清玨一口下去就感覺是四喜丸子,十分的鹹,讓他這樣就產生了一股不適感,下意識的拿著自己麵前的杯子一個往嘴裡灌了一杯水。
“怎麼回事?清玨,這什麼情況啊,怎麼吃了一口四喜丸子,這臉色變得這麼差,難不成這味道不太好嗎?”林清玨的空調一邊問診一邊不動聲色的將茶杯裡的水又倒了兩杯往林清玨的嘴巴裡灌過去。
眼看著林清玨又喝了兩杯水,臉色好了一點之後,這才開口道,“好了大家,我瞧著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們直接散了吧?今天真是吃也沒吃好,玩也沒玩好的,咱們下次再見吧。”
於是眾人便點點頭,準備離開。
而林清玨也準備著起身,其實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在起來的瞬間,隻感覺腦子一陣昏昏沉沉,帶他來的人立刻看準了時機,趕忙扶了一把開口道,
“怎麼了清玨?要我說這次來酒樓也就你這麼一個人沒喝酒,大家喝了那麼多,走路都沒亮起來,你這個喝茶都走路到亮起來了,那不是這幾日一直在撫牙工作,有些忙碌,所以沒睡好,腦子不舒服?”
聽了男人的這個解釋,其他同僚想著應該也是沒休息好的事情,畢竟林清玨這個人一直都挺全的,往日分配下來的任務,大家一個月到頭的時候才想著做一做,但是這人就一時不停的在那裡解決各種案子,身體不舒服很正常的,不過大家這會都喝多了,也就林清玨身邊的男人沒喝那麼多,乾脆就把林清玨扔給了對方,讓對方送林俊傑回府,大家也就散了。
而這個男人竟然林清玨似乎還要起身,乾脆直接抬手將人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我說你平日裡未免也太拚了一些,做人不能這麼拚的,這樣我送你下樓,你的馬車是在樓下是吧?”
林清玨一會兒就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對方說什麼仿佛都有些聽不清楚,他直覺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對方這類似於抱怨的話,又讓他覺得好像確實是自己太累了,沒有多心,自然也就沒注意到對方走的方向但是往樓下走,但是卻並沒有走正門,走的卻是側門,將他放到了一輛馬車上之後,似乎又對著馬車吩咐了什麼,“這人你趕緊給送過去,是有點昏沉……”
總之,等到林清玨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色大亮了。
林清玨感覺腦子一陣刺痛,可是也不懂他反應過來什麼,下一刻就聽見一陣哭哭啼啼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林清玨心裡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可下一刻一抬頭,果不其然就對上了周若柳讓哭的梨花帶雨的臉,小姑娘的眼睛似乎都已經哭紅了,此刻看著她哇,一聲就哭了說,
“你真的好過分,我從來都說了,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你弄得我好不舒服!”
“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之前你不要我,我母親在已經給我重新相看了夫家,本來都要成了,若是夫家那邊得知咱們兩個發生的事情,我往後還怎麼嫁人?”
“我不管,林清玨,你必須要對我負責,否則的話,我要去官府裡麵告你的!”
或許是宿醉,林清玨還覺得有一些腦子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正要開口說話,誰知道下一刻,周母期帶著周若柳的兩個哥哥一下子就從門外衝了進來,然後想也不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說,
“哎呀苦命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好不容易給你找了一門好的心事,可誰知道你竟然被這種喪儘天良的人玷汙了清白!”
“你這個畜牲,你如此欺負我的女兒,老娘肯定不會讓這件事情給算了的!”
“彆以為你是清遠侯府的公子,我們是尋常百姓,就能夠靠著自己的手段,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周母的哭泣聲實在是不小,這又是一大清早的兩個人在這個酒樓裡剛醒,在酒樓本來就是一些不太有錢道男人,想要在外麵和女子春風一度,但是又怕被自己的媳婦在那種花樓裡麵找到,於是就特地跟人約好了,在這種酒樓裡見麵睡上一晚。
不過這種地方嘛,來的久了自然也容易被自家的女人給抓包,因此這裡三天兩頭都會鬨著一群夫人趕上門來捉奸,可誰知今日裡捉的不是錢,竟然是一個當娘的來捉一個采花大盜的!
這不,周母這麼一說,周圍人立刻就圍了上來,是人都有好奇心,立刻就將場上的形式給搞明白了,見周若柳哭成這樣,趕忙指責林清玨道,
“我說你這公子看著人模狗樣的,想要娶一個漂亮媳婦,怎麼不能娶?非要對著清白人家的姑娘乾這種事情,簡直是恬不知恥!”
“可不嘛,還說是什麼清遠侯府的世子呢!簡直就是敗類!”
不過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說道,“不應該啊,既然說是清遠侯府的公子,那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隻要肯花銀子,還怕沒有嗎?為何非要在這種窮酸環境玷汙人家姑娘,就不怕敗壞自己的名聲嗎?”
周母一聽非常有名的人立即開口抱怨,“果然這世道對女子實在是太苛刻了,男人若是玷汙了女人的清白,人家隻會當成一件有趣的事情說 ,但是若是女人的清白,若是沒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你說清遠侯府的公子自然是不愁有好人家的女兒嫁給他們的,但是這個出生卻是仵作,天天和死人待在一起,哪有權貴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
之前他祖母你找到了我,說是想讓我女兒嫁給他,我女兒也是懂事,心疼家裡幾個哥哥讀書要錢,想問對方能不能多給點銀子照顧一下哥哥讀書,結果對方卻覺得我女兒獅子大開口,明明是高嫁還想要東西,簡直恬不知恥,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斥責我女兒敗壞了我女兒的名聲。
我當時想著本來嫁女兒嘛,就該多拿一些嫁妝給女兒撐臉麵,隻是我家如今落魄了,我拿不出。對方看不起我女兒,不想結這門親事也是情理之中,我本欲將這件事情給掀過去,給我女兒再找一個好我的夫家,可誰知道對方根本不死心。
想著我們到底是清流之家,竟然做出想毀掉我女兒清白,不給聘禮,讓我女兒就這麼直接一頂小轎嫁進去的事情!
果然是最毒男人心啊!諸位今日都在場,勞煩諸位給我和我女兒做個證,他就是欺負了我女兒,從我女兒的床上起來的!”
原本大家都是不明就裡的,但是等到周夫人將這句話說出來之後,看著周若柳哭成那樣,大家出於對弱者的憐惜之情,很快就將矛頭對準了林清玨,憤然道,
“好一個不要臉的登徒子,你彆管人家是不是高嫁,既然要嫁給你們家,那就肯定要為你生兒育女,洗手做燉湯,打理內宅你給一點嫁妝,能怎麼樣?”
“就是,雖說老子沒有錢,老子娶媳婦的時候也將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給了自己的媳婦,你倒好,果然是最是負心讀書人!”
“不過就是投胎好了一些,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厲害人物,竟然對著人家姑娘做這種事情,不知廉恥!”
有了大家的幫襯,周若柳忽然找到了靠山一樣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娘,哥哥,我好害怕啊!
昨晚我一隻叫你們,但是你們都不在,沒有一個人來救我,真的好無助,我好難受啊!”
周母立刻就將周若柳護在了自己的身邊,一副關切的樣子,“我的兒,你受苦了!”
“是為娘的不好,為娘昨天不應該讓你自己上街來采買東西,沒曾想——”
周母仿佛真的很痛苦,使勁捶著自己的胸口,“還好有人說看見了你被人拉上了馬車,往這個方向娘一路找來,誰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隻怕你之前的親事是不成了,隻能嫁給林清玨了啊!”
“娘,嗚嗚嗚……”
周若柳一聲一聲的哭著,仿佛是真的要哭背過氣了。
林清玨我也被眼前的場景,還有周遭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頭腦清晰的一瞬間,而後一字一頓道,
“我不會娶她。”
“什麼?!”周母都以為兩個人這個生米煮成熟飯了,誰曾想這個時候,林清玨竟然還敢說不想娶自己的女兒?
“你不娶我女兒?你真以為你們清遠侯府是什麼可以一手遮天的嗎?你若是今天不娶我女兒的話,我立刻就去府衙告你強搶民女這樣一個重罪下來,哪怕你是天潢貴胄也要按照大雍的律法判處十年!”
老太太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擲地有聲。
她以為林清玨會害怕,奈何林清玨隻是揉了揉眉心,目光從床上的那一抹血紅掃過,然後看向這對母女道,
“昨日我和同僚去了酒樓,結果在酒樓就已經開始昏昏沉沉,擺明了是被你們擺了一道,我那些同僚都可以為我作證!
你想要算計我,讓我被迫娶你的女兒,那是不可能的。”
林清玨說的硬氣,但周母現在但是有了對方的把柄,根本不怕對方的硬氣。
“你少在這裡想把自己裝成一個受害者,我女兒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我原本想著既然你們兩個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若是這個時候我把你再送進大牢,我女兒的後半生也算是徹底毀了,隻要你願意娶我女兒,這件事情也就算了。
如今你非要嘴硬,那好,彆以為我女兒失去了清白,我們家就是任你欺負的軟柿子的,咱們現在就去大理寺!
我倒要問問那大人,你是怎麼湊巧?忽然覺得頭暈,又是怎麼湊巧在頭暈的時候把我女兒抓上你的馬車帶走的,又是怎麼欺負我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