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陸瀾迫不及待要見他。
“在後院馬棚裡,他騎著快馬趕回來的。小的把他叫過來。”
“不!”
陸瀾把魯班鎖放到袖口裡,背著雙手走出書房:“你去忙吧,我親自去見他。”
“是!”
吳九豐向來對他有意見,覺得他是爛泥扶不上牆。
要是再沒點誠意可不行。
後院的馬棚養著不少千裡良駒,陸瀾也十分鐘愛駿馬。
不過他很少到馬棚來,平日裡如果有用馬的需求,下人會將馬牽到大門口候著。
馬棚分二十舍,每舍一馬。
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在洗刷一匹良駒。
吳九豐折起袖子,沾著冰涼的井水給馬兒衝洗。
這匹馬是母親贈送給吳九豐的,以褒獎他打理萬麟錢莊的功勞,可日行千裡。
“老友,這一路可辛苦你了,咱們回來估計待不了多久又得下江南咯!”
吳九豐覺得陸瀾急忙叫他回來,也不會有什麼正事。
因為陸瀾就沒乾過什麼正事。
無非就是讓他幫忙做假賬唄。
假賬他會幫忙做,但也肯定會告訴夫人的。
“咳咳!”
陸瀾輕咳一聲,吳九豐也沒多緊張,轉身沉穩的行禮:“小人見過世子爺!”
“吳掌櫃,一路勞頓也是辛苦得很啊!”
“為主子分憂,不辛苦!”
麵對陸瀾的溫聲問候,吳九豐顯得很冷漠。
他不是那種會拍主子馬屁的人,相反,看不慣的事情他會直言不諱。
性子耿直,眼裡揉不得沙子。
所以陸瀾的所作所為在他眼裡一直不入眼。
當然,他對老爺和夫人是一百個忠心。
從一點就能看出來。
人稱“金算盤”的吳大掌櫃,南楚國有多少大的錢莊、銀號想要挖他,開出的價碼遠遠超過了譽國公府給他的月銀。
可他感念夫人二十年前的一飯之恩,屢屢拒絕富商拋來的橄欖枝。
“世子爺急忙叫小人回來,是…”
做假賬?
陸瀾沒搭話,自顧自選了一匹常騎的馬,叫“照夜白”。
是他從一眾世家子弟手裡鬥價買來的,當初花了五千三百兩。
“走吧,路上說。”
“啊?”
吳九豐還沒反應過來,陸瀾已經騎著照夜白從後門出去了。
他趕緊騎馬趕上。
兩匹馬一路奔襲出城,來到大東山附近。
前段時間旱雷引發的黑石火焰還在燃燒。
遠遠的就聞見遮天蔽日的臭氣。
“世子爺,您帶小人來這裡做什麼?”
陸瀾用馬鞭指著眼前的萬頃山林:
“吳掌櫃,我準備把這片山林的黑石全部開采出來,製作成低價的燃物,叫香煤餅,寒冬的時候全麵取代木炭。”
吳九豐隻晃神了兩秒鐘,就憑借著敏銳的商業嗅覺,覺得這事兒有搞頭。
木炭的價格昂貴,一車三兩銀子,要是市場緊俏,價格還會往上漲。
而這漫山遍野的黑石是不要錢的,如果能拿來當做燃物,價格肯定不高。
不過。
“世子爺,黑石有毒啊,做成什麼香煤餅,它有人敢買嗎?”
且不說有沒有人敢買,官府那一道坎就過不去,萬一有人毒死了不是惹禍上身嗎?
陸瀾眸光堅定:
“我已經有了祛除黑石毒氣的秘方,你就說吧,肯不肯幫我把這生意做起來?”
陸瀾自知不是做生意的料,前腳找龐士元合作,現在找吳九豐。
“世子爺,您可千萬彆跟我開玩笑,我會當真的。”
吳九豐眼睛如銅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