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士元見陸瀾沒有把話說死,那就表示有戲。
他依然堅持要七成利。
經商多年他深知富貴險中求,做買賣本就是一場心理博弈。
“世子爺,小的就住在城東的煙袋斜胡同,驛芳庭客棧,隨時恭候世子爺佳音。”
龐士元離開之後,童鹽和有容也聽出眉目。
“爺,這賊販子簡直太猖狂,竟然想獨占七成利,完全沒把世子爺放在眼裡。”
童鹽覺得那人霸道,應該主動讓出大頭才是。
陸瀾沒說話。
有容也幫腔:“是啊爺,咱們不如將那奸詐販子踢走,尋得有法子除黑石毒氣的人,分潤多少還不是由您自己開。”
兩個小丫鬟眼窩子太淺,隻顧著眼前的氣惱。
陸瀾看得更為透徹。
龐士元為何敢提出三七分潤。
因為寒冬將至,京城的木炭買賣馬上進入旺季。
現在滿天下找人根本來不及。
如果無法趕在木炭銷售旺季之前,把香煤餅賣出去,就隻能等明年冬天。
白白錯過一年的商機。
時間,是龐士元最大的底氣。
此人膽色過人,可以重用。
…
譽國公府。
大門外熱鬨非凡。
簡傲珠身穿白色鬥篷,臉上遮蓋麵紗,和海棠出現在人群中。
主仆二人表情十分複雜。
“小姐,怎麼會這樣?昨兒個奴婢來看的時候,陸家可一點動靜沒有,今日怎麼…”
眼前的場麵,像變了天似的。
簡傲珠嘴唇都快咬爛了。
剛進入路口巷子就聽見前方嘈雜不堪。
賣各種物品的商販絡繹不絕,商販們送貨的馬車,在陸家門口排起了長龍,把道路堵塞得水泄不通。
那些商販一個個情緒激動,互相擁擠推搡著,為了插一個身位的隊直接就打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生怕自家的商品沒被陸家選中。
圍觀的百姓,裡三圈外三圈,樓上樓下,還有爬到樹上看熱鬨的。
這場麵……
給人一種整個盛京城的人都堵在這裡的錯覺。
原本簡傲珠得了太後賜婚,簡家上下仿佛每個人都長著十張嘴。
鋪天蓋地的在親朋好友間發酵。
簡傲珠的婚事很快傳遍全京城。
要知道能驚動太後她老人家賜婚的,必然是人中龍鳳,凡夫俗子哪裡有這般福分。
天家賜婚之後,坊間對簡傲珠和梅湘寒的醜事,也有了很大的寬容。
覺得他們的真情感動了皇家聖心,有情人理應終成眷屬。
加上長公主施展雷霆手段,把張岩打入死囚牢。
扣上一頂“致人瀕死”的罪名,削官罷職還不算完,廷杖一百之後還要流放三千裡,最後在南海的流波山服刑十年。
張岩的父親散儘家財,動用所有關係也沒能改變刑部判決。
誰讓他得罪的是長公主的金蘭姐妹。
僅僅一天,梅湘寒的名望值衝高到8990點,傲視年輕一代。
簡傲珠以為自己婚事的關注度一定碾壓顧星晚。
所以梅夫人提出要把下聘日子定為八月二十六,碰瓷陸家和顧家。
她也覺得極好。
梅夫人是看不慣老對手嚴時月。
而她則是想和顧星晚爭個高低。
回頭大婚迎親也要在同一天,連著氣顧星晚兩回,想想就彆提多酸爽。
哪曾想!
婚訊公布還不到一天,就迎來了陸家的全麵反撲。
據說是主母嚴時月放狠話,要不惜一切代價籌備陸世子的婚事。
從宮內的黛貴妃,到地方的一些皇子藩王。
從當朝宰輔,到軍中各層級的將領。
全部都給譽國公府發來賀帖。
這陣仗完全不輸給太後賜婚的殊榮。
甚至隱隱有蓋過的趨勢。
簡傲珠聽著下人們你一嘴我一舌的,心煩意亂,於是決定出門親自來看一眼。
這一看,那叫一個小刀喇屁股,開眼了。
簡傲珠和海棠已經顧不上發牢騷。
兩人驚得下巴直接掉地上。
打小在邊關小縣城長大的她兩,哪裡見過如此火爆的場麵。
放眼望去,都是人頭。
隻能用“逆天”二字來形容。
“氣死了,不是說陸瀾敗家嗎?怎麼越敗還越富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