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芙一聽說自己弟弟祁聰被陸瀾給抓了,氣得在房間裡甩鍋砸盆,原本娟娟秀氣的臉龐顯得猙獰跋扈。
“這個敗家子,有沒有把我這個姨娘放在眼裡?敢抓我弟弟去示眾,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還有祁聰那個蠢東西怎麼做事的,居然讓陸瀾那種蠢出相的廢物給查出貓膩來。”
祁雪芙氣得雙眼冒著毒煙。
她當年是主母嚴時月身旁的小丫鬟,即便後來當了姨娘,在家世顯赫的譽國公府也始終被人看輕。
直到兒子陸眾望慢慢長大,而那個嚴時月的兒子陸瀾養廢了,她的腰杆子才逐漸挺起來。
近些年憑著陸燕北的寵愛,還有陸眾望的爭氣,她骨子裡潑辣的本性逐漸顯露出來。
稍有不順心就會在省心閣打罵下人,亂丟亂砸。
“給我換一身大紅,我要去正院。”
祁雪芙發現自己穿得過於素雅,要拿出一點氣勢來。
旁的丫鬟隻是左顧右看,也沒人敢說道什麼,貼身丫鬟梨花是個心細膽大的,連忙提醒:
“主子,大紅的衣裳可不能穿到正院去,要是傳到夫人耳朵裡可麻煩了。”
高門大戶規矩森嚴,連妝容和服飾有諸多限製。
什麼身份化什麼妝,佩戴什麼首飾,穿什麼樣的布料,都是有規定的。
顏色也不例外。
大紅隻有主母才能穿,像老夫人、少夫人都可以。
而姨娘隻能穿粉紅淡紅等淺色係的衣裳。
“我說穿就穿,哪那麼多廢話?”
祁雪芙心情不太妙,瞪了一眼梨花。
她就是要喧賓奪主,讓陸瀾知道她在陸家也是有地位的。
見到祁雪芙火燒眉毛的架勢,梨花也不再多嘴。
縮了一下脖子,趕緊去拿衣服。
祁雪芙身旁的薑嬤嬤走過來,眼裡透著精明。
“主子,您現在最好彆著急上火跑去正院。”
薑嬤嬤在祁雪芙心中的分量,可比其她的下人要重,她的話祁雪芙還是聽得進去的。
因為這些年能走過來,身邊得虧有一個狗頭軍師,否則怎麼可能跟嚴時月鬥到今時今日。
“為何?我自己胞弟都不救嗎?”
“世子爺正在對祁舅爺下手,您現在冒冒失失過去等於自投羅網。咱們先等一等,看看情況。萬一情況不妙,還能撇清跟祁舅爺的關係。”
祁雪芙擰著眉頭:“他是我親弟弟,怎麼撇清關係?陸瀾興許是蠢的,嚴時月可不一樣。”
祁雪芙覺得既然躲不過,那就硬碰硬。
“到時候就說,您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參與祁舅爺的生意。”
一句話撇清關係,舍車保帥。
薑嬤嬤堅信,祁聰不會攀咬自己的親姐姐。
祁雪芙要是倒了,他們祁家就是一個市井破落戶。
“你的意思是,隻要咬死不認賬,陸瀾和嚴時月都不能把我怎麼樣。”祁雪芙一下子開竅了。
“對咯!”
祁氏姐弟雖然合謀吸血,可任何賬目上都查不到祁雪芙的銀錢往來。
隻要祁聰的嘴夠硬,誰也賴不到她頭上。
祁雪芙手指頭絞動著手帕,緩緩坐下來。
她現在就擔心一點,她弟弟經得住陸瀾的折磨嗎?
正院。
陸瀾讓人搬了一張太師椅坐在院子裡頭,身後兩名丫鬟一個叫童鹽,一個叫有容,二人給他揉肩捏背。
祁聰被捆在木樁上,嘴巴被堵住,扒了衣,秋風吹得他渾身雞皮疙瘩。
鹹魚站在麵前,手持一條蟒鞭。
邊上放一隻木桶,裡邊是用開水熬煮的辣椒汁,還摻進去一壇子十年陳的女兒紅,烈性十足。
一鞭子下去絕對酸爽得牙齒打架。
四周圍是府上的下人奴仆,浩浩蕩蕩三百多人,場麵卻一點不熱鬨,甚至可以說相當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鹹魚手上那條蟒鞭上。
眾人低頭歎氣,都覺得世子爺瘋了,連祁姨娘的胞弟都敢綁起來,不知道五少爺馬上要春闈了?
要是五少爺真中了狀元,到時候府上誰是世子,誰是庶子可說不準。
大戶人家雖看重血脈,但更看重一個子女的身份和地位。
比如家裡的嫡子平庸無能,而庶子憑借自身努力飛黃騰達,那麼家主極有可能會修改族譜,讓那個顯山露水的庶子繼承家業。
這種事情並不新鮮。
眼下譽國公府就是這麼個情況,嫡子無能,庶子驚豔。
不過主子們的內鬥他們當奴才的也管不著,隻能看著府上雞飛狗跳。
“世子爺,下人們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