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聽到簡傲珠出現,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高興壞了。
“是簡小姐來了,小姐,簡小姐她武功高強,咱們有救了!”
陸瀾和顧星晚二人皆是無感。
劇情和上一世沒區彆,簡傲珠是來攛掇顧星晚去告禦狀的。
過了一會兒,陸瀾的貼身小廝鹹魚快步跑進來稟報:
“世子爺,外頭有位咋咋呼呼的女子要見您。”
陸瀾有點口渴,昨夜脫水嚴重,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隔夜茶水喝起來,神態慵懶:
“見我何事?”
鹹魚微微抬頭,眯一眼床角落的顧星晚,搖頭歎氣:
“說是…您搶了她的手帕交,過來找您拚命的。看那架勢,今日恐難善了。”
清風閣人手不多,也就丫鬟三人,小廝五人。
怕是擋不住那個瘋婆娘。
話音剛落,清風閣的大門就被踹開了,幾名小廝被踹得人仰馬翻。
簡傲珠一襲白衣,長裙飛舞,衣袂飄飄,手持一柄龍泉寶劍,有著和顧星晚媲美的絕色容貌,但眉宇間多了幾分俠氣和潑辣。
她往院子裡一站,眸光投向清風閣二樓。
忽的飛身而起,腳尖踩在院子裡的一根小樹枝上,身形如老鷹般投向二樓窗戶。
她進來就見到顧星晚正安靜的穿衣裳。
陸瀾眼裡有一道光,癡癡的欣賞顧星晚的玉骨冰肌。
此情此景,他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我媳婦說啥都對。
簡傲珠翻了個大白眼,一灘眼裡隻有女人的爛泥,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場麵儘管跟她預想的哭哭啼啼不太一樣。
但兩人發生苟且是事實,陸瀾終究是成了她的棋子。
“星晚,你告訴我,是不是陸瀾毀了你清白?走,咱們現在就進宮,找陛下評理,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簡傲珠表現得足夠仗義,一上來就將事情定性。
口條和秦嬤嬤一模一樣,但她沒發現秦嬤嬤神色有些古怪。
書中,原身此時是健步如飛紮進她懷裡痛哭的。
原身把簡傲珠當成知心人。
簡傲珠的父親是正三品的雲麾將軍,官職比原身的爹高出許多。
她不嫌貧愛富的豪爽性格,讓原身感動莫名。
誰能想,原身把她揣兜裡,她卻把原身踹溝裡。
還沒等陸瀾開口辯解,顧星晚卻主動幫他開脫:
“傲珠,你在說什麼呢?我不過是來跟世子爺敘敘舊罷了。哪有那麼嚴重?”
“敘舊?”簡傲珠一愣,上前想要牽顧星晚的手,“怎麼可能,昨夜明明是他把你強行擄走的。”
顧星晚往後一退,避開她的手:
“哦?既然傲珠你明知道我被人擄走,為何不出手救我?甚至都不報官,或者通知我的家人?”
“我…”
簡傲珠喉嚨仿佛被一塊石頭卡住。
但她還沒察覺到顧星晚的異常,慌忙找補:
“昨夜中秋燈會你也知道,滿大街都是人。我和庭箏她們找了你一夜,最後才打聽到你在這裡。”
庭箏是顧星晚的貼身丫鬟,找不到小姐急得在顧家哭了一夜。
顧星晚不急於拆穿,按書中所寫,昨夜簡傲珠根本沒找她,而是跟某人幽會去了。
見顧星晚沒當回事,簡傲珠繼續澆油:
“星晚,你少不更事,又膽小怯懦,很容易被男人騙的。尤其是陸瀾這種情場浪子,三言兩語就騙得你團團轉。”
“但你不用怕,咱們去宮門口擊鼓鳴冤,我會替你撐腰,讓他付出代價。”
簡傲珠怒指著陸瀾,越說越上頭。
看到她那自我感動的嘴臉,顧星晚覺得真好笑。
“撐腰?我何須你替我撐腰?我與世子爺兩情相悅,昨夜我們琴瑟和鳴,隻感歎良宵苦短,剛才我們正討論著擇日成婚呢!”
說完看向陸瀾,兩人的默契逐漸加深。
“擇日成婚?”簡傲珠呆立當場。
“是吧,秦嬤嬤?”
秦嬤嬤剛才還挺害怕的,可現在有簡傲珠撐腰,她底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顧星晚在顧家本來就不受待見,又出了這檔子醜事,顧家能饒了她?
於是,被人當槍使的秦嬤嬤又跳出來作死:
“小姐,您不能昏了頭啊,咱們顧家勢力是比不上譽國公府,可也不能白白讓人糟蹋,讓簡小姐給您撐腰吧!”
秦嬤嬤裝出一副忠心為主的模樣,把自己都感動壞了。
顧星晚無語的看著她:“不是,你非得讓我去敲那個破鼓啊?”
“是!”秦嬤嬤臉上橫肉一抖,“小姐不擊登聞鼓,不討回清白,顧家的臉麵都給你丟儘了。”
“原來丟的是顧家的臉麵,我還以為丟的是將軍府的臉麵。你這賊婆子,是我顧家的奴才還是將軍府的?你吃的是誰家的飯?”
顧星晚語氣陰沉,透著寒意。
簡傲珠:“……”
秦嬤嬤被嚇出一身冷汗。
她已經第二次感受到了,顧星晚身上有一股子戾氣。
不是以前那個柔善可欺的顧二。
書裡邊秦嬤嬤的下場比陸瀾還慘十倍。
一家老小被五馬分屍,剁碎了喂狗。
不過是在幾年後,原身得勢的時候。
顧星晚怎麼會不知道,整件事情都是簡傲珠唆使秦嬤嬤乾的。
昨夜中秋,她和簡傲珠在湖邊小亭吃月餅,喝了點花茶,結果就不省人事了。
迷迷糊糊有人帶著她去了彆處,落到紈絝子弟陸瀾手裡。
秦嬤嬤負責支開隨身的丫鬟和小廝,天沒亮又給簡傲珠通風報信,簡傲珠用輕功送她進清風閣,之後兩人打配合,攛掇單純的顧星晚去擊登聞鼓,壞她名節。
穿越的顧星晚不想等了,這老奴現在就要弄死。
她走到陸瀾麵前行禮:
“世子爺,我沒有帶人手,能否幫我懲治一下這個背主的老賊奴?”
“小…小姐…”秦嬤嬤當場跪下,全身抖如篩糠。
陸瀾本來興味索然,他隻關心顧星晚,對簡傲珠她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會兒突然來勁了。
“還有這好事?”他馬上召喚小廝,“鹹魚,把這個賣主的老賊婆子給本世子拖下去,杖斃。”
“啊?”
怎麼就杖斃了?
“小姐,老奴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天地可證啊!”
秦嬤嬤雙拳猛錘胸口,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天大的委屈。
“忠心耿耿?昨夜我們明明在城南的小鏡湖畔賞月,為何我會去到城東的抱月樓附近?”
小鏡湖距離抱月樓足足十五裡路。
陸瀾和紈絝們在城東一帶活動,根本沒去城南,是秦嬤嬤把人送過去的。
抱月樓附近是煙花柳巷。
即使顧星晚沒被陸瀾帶走,也會被彆的登徒浪子盯上。
“那是因為…”
秦嬤嬤眼神飄向一直不說話的簡傲珠。
簡傲珠麵色僵硬,指節發白,目光似一把刮骨鋼刀,將秦嬤嬤身上的肉一寸一寸的礪下來,哪裡還有書中那種風光霽月的俠女本色。
秦嬤嬤嚇得不敢說,但答案已經不重要。
顧星晚向陸瀾使眼色,他點頭衝著鹹魚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小姐我說,不要殺我…嗚嗚嗚!”
秦嬤嬤正想坦白,突然被一雙手從後邊捂住嘴巴。
鹹魚帶著四名小廝過來,乾淨利落將老太婆拖出去。
院子裡沒有多少聲哀嚎,手臂粗的木棍朝著天靈蓋下去,秦嬤嬤當場斷氣。
賣身的奴仆,命不是自己的,賣身契上寫的明白,賣主求榮是大罪,主家可以杖斃。
簡傲珠像是見了鬼一樣看向顧星晚和陸瀾。
這兩人的行為舉止出奇的同頻。
那個她一直鄙視唾棄、多愁善感的懦弱女子,竟讓她產生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好在秦嬤嬤剛才沒有指認她,現在死無對證了。
“星晚…沒想到秦嬤嬤是這種人,我真的不知情。”
顧星晚露出甜美微笑:
“我自然是相信傲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