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準備斬首
“嗨,不不,是,是,從今天起我的中國名字就叫做劉路了,真是個好名字啊,謝謝何桑。”
西寬次郎卑躬屈膝的彎著腰對何煒連連點頭,似乎對何煒給他起的中國名字很是滿意,隻是不太理解這個名字的背後有什麼典故。
西寬次郎當然不清楚,何煒給他起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他想起了穿越前看過的一個抗日劇片段,電視劇中有一名叫做劉路的中國漢奸加入了日本國籍,還當上了日本人的憲兵隊長,同時還爆出了諸如“爹,我早就是日本人了”之類的金句。
所以何煒覺得此情此景,把這個名字送給西寬次郎十分的合適。
何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效忠了,那就把該交代的好好交代交代吧。”
“是,何桑,您想知道什麼就請問。”
何煒拉來椅子,示意西寬次郎,也可以說是劉路坐下,以不怒自威的語氣說道:“我要知道你在日軍中的服役經曆,還有你身上那封朝香宮鳩彥王親自簽發的感謝狀到底是怎麼回事?”
形勢所迫,既已經決定效忠於何煒,西寬次郎也就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了,很痛快的就將其在日軍中的服役經曆倒了出來,原來,這家夥從淞滬的同文書院畢業之後,回到日本即收到了服兵役的征召,隨即以大學畢業生的身份考上了預備軍官。
在位於日本豐橋的陸軍步兵學校接受了三個月的預備軍官教育,不過這家夥實在是沒有什麼當兵的心思,故而在預備軍官教育期間,基本上科科都是倒數,勉強畢了業,隨後被分發到了日本陸軍第九師團的第十八旅團步兵第三十六聯隊,同時被授予了陸軍少尉軍銜。
就這樣,西寬次郎開始了他在中國的軍旅生涯,當他被分發到步兵第三十六聯隊時,步兵第三十六聯隊正好處在編組集結之中,且剛剛接到了準備前往淞滬作戰的命令,分發來了這麼一名在淞滬上過學,精通中國文化和中國語言的大學生自然是收到了第三十六聯隊的無比重視。
一般日軍中來服義務兵役的預備軍官,絕大部分都是下到基層部隊去當少尉小隊長,可西寬次郎卻因為獨特的語言技能被留在了聯隊本部擔任情報搜集和翻譯偵察工作。
可就是這麼一個備受期待的少尉軍官,在步兵第三十六聯隊隨第九師團開到淞滬作戰後卻拉了胯,西寬次郎這家夥相當怕死,因此在淞滬作戰中非但沒有在情報搜集任務中取得什麼像樣的成果,有幾次還因為怕是而搜集到了錯誤情報,讓第三十六聯隊吃了不少虧。
如此一來,西寬次郎自然也沒有了留在聯隊本部的特權,而是被打發到
擔任少尉步兵小隊長後,西寬次郎依然是沒有取得什麼戰績,畢竟一個怕死,以保住小命為第一要務的基層軍官是根本不可能打出什麼亮眼的戰果的。
也因此,西寬次郎在部隊中飽受欺負,同一個中隊的小隊長,中隊長,甚至小隊中能夠的老兵和年紀比較大的新兵都敢瞧不起他,日軍內部極度崇尚暴力和武士道精神,對西寬次郎這種怯懦怕死之人,當然是沒有半點好臉色,而西寬次郎這悲催的運氣,卻在幾天前因為一場偶然的戰鬥所改變。
兩天前,西寬次郎所在的步兵第三十六聯隊奉命為第九師團的總攻擊清掃外圍陣地,在攻擊一個埋伏有中國散兵的村落時,西寬次郎的小隊奉命擔任攻擊的前鋒,迫於軍令,西寬次郎就膽戰心驚的帶著自己的小隊發起了衝鋒,硬著頭皮亂衝亂打一氣。
結果村落內的中**隊居然就沒做什麼像樣的抵抗,西寬次郎遂以零傷亡帶著自己的部下攻占了這一村落,且隻打了一輪衝鋒就攻了進去。
在攻進去之後,西寬次郎派人抓了幾個村民詢問,這才得知原來在村子裡麵的中**隊不過隻是十幾個零散步兵罷了,而且在西寬次郎發起衝鋒前這十幾名中國士兵就已經撤走,故此,他才得以這麼順利的完成了攻擊任務,事後,根據西寬次郎自己的推測,那村裡麵的中國士兵其實也就是一群根本沒有固守心思的前沿步哨。
更為狗屎運的是,剛剛上任淞滬派遣軍司令官的朝香宮鳩彥王正準備來個新官上任三把火,特彆來前沿視察作戰情況,恰好看到了西寬次郎小隊的這場攻擊戰鬥,對這場攻擊戰大加稱讚,甚至還一度稱之為可以寫入陸軍步兵學校戰鬥案例的典型戰鬥。
於是,得到了皇族的稱讚,西寬次郎的運氣終於來了個觸底反彈,非但得到了朝香宮鳩彥王的表彰,還得到了朝香宮鳩彥王的親自接見和親自頒發的感謝狀,堪稱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西寬次郎一時間也從被人人鄙夷的膽小鬼廢物變成了風頭正盛的戰鬥英雄,對這從天下掉下來的富貴,西寬次郎自然是欣然接受,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這次戰鬥的實際情況,畢竟,他不可能自己拆自己的台嘛。
他手下的士兵們也得到了相應的獎勵表彰,雖然也知道內情,但也都心照不宣的將戰鬥的真實狀況埋在心底。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身為被皇族表彰的戰鬥英雄,西寬次郎自然少不了要參加步兵第三十六聯隊對淳化地區中**隊的總攻擊,可這回他可沒有什麼好運氣,然後就在戰鬥中成為了何煒的俘虜。
“何桑,我的情況就是這樣。”
西寬次郎點頭哈腰的對何煒說道。
“嗯,不錯,交代的很清楚,不過,這個什麼朝香宮鳩彥王的事情伱還要跟我好好說說,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老子打算把這個朝香宮鳩彥王給弄死,你覺得可行性如何?我們已經看了你的感謝狀,那上麵寫著朝香宮鳩彥王這個家夥就在你們的旅團部等待著你凱旋,你覺得搞掉他有把握嗎?”
還不等何煒說完,西寬次郎的心便咯噔一下,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在剛剛何煒與黃參謀一起搜撿西寬次郎的隨身物品時,他就是一直擔心那張感謝狀被中國人發現。
更擔心的是感謝狀會暴露朝香宮鳩彥王就在前線的事實,即便是現在他已經全心全意的要為中**隊效勞,可西寬次郎還是儘可能的不想提及那張感謝狀,因為他知道,那張感謝狀很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大麻煩。
可該來的還是要來,西寬次郎其實早就猜到了中國人會拿朝香宮鳩彥王在前線的情報做一些文章甚至安排一些行動,隻是他沒想到,麵前的這個年輕中**官一上來就想殺掉朝香宮鳩彥王,那可不隻是皇族,還是淞滬派遣軍的司令官,他西寬次郎可不想跟著攪和進中**隊針對他的行動中去。
西寬次郎正在心中苦笑,同時又琢磨著是不是想個什麼辦法把這差事給推掉,就在他絞儘腦汁苦思冥想時,一聲清脆的響聲嚇了他一跳,待他抬起頭來,隻見坐在他對麵的何煒翹起了二郎腿,拉開了快慢機手槍的機頭,黑洞洞的槍口斜斜的正指著西寬次郎。
何煒雖然沒有直視他,可那目光中的陰森之意卻是擋不住的,直看的西寬次郎心裡麵發毛,在他看來,這個姓何的中**官實在是太可怕,又狠又壞,甚至要比那個用刀割自己的張振軍還要可怕上十倍不止。
那個張振軍頂多是殺了自己,可這個何煒不但能殺了自己,更可能用那些不堪言說的照片在千裡之外讓自己的全家都死掉。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不要玩什麼心眼,就算你真想弄什麼貓膩也給我記住了,真要是敢坑害老子,老子臨時之前一定把你帶走,等你死了你拍的那些照片也會出現在報紙上。”
“記住,你除了死,隻有跟我合作這一個選擇,中國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想你是知道的。”
l;div=o;advo;g;何煒幾句話,就將西寬次郎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給按死了,西寬次郎隻得老老實實的說道:“長官,何桑,我兩天前剛剛見過阿宮殿下(日本人對於朝香宮鳩彥王的一般稱呼),他也是剛從句容和湯山一線趕到了我第九師團的攻擊地帶,句容和湯山那邊是第十六師團的進攻區域,目前他應該還在我旅團的指揮所,他到現在也沒有離開,不僅是因為那張感謝狀,更是因為這裡的中**隊。”
“什麼意思?”
“戰鬥前我們已經判明守備在淳化一線的是中**隊的第七十四軍,這個部隊在淞滬的戰鬥中打的非常凶悍,因此派遣軍方麵對其特彆重視,所以阿宮殿下接任淞滬派遣軍司令官後,也特彆重視淳化一帶的作戰,隻在句容那邊的十六師團陣地待了不到一天,就來了我第九師團的陣地,說是要親自督戰,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看到了我打的那一場戰鬥。”
“行了,不用說那麼多,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何煒揮手打斷了西寬次郎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回答,斬釘截鐵的問道:“也就是說,現在這個鳥朝香宮鳩彥王還在淳化前線?”
“大概率是的,我不敢確定,但一方麵阿宮殿下給我的感謝狀中寫了要等待我們凱旋,另一方麵,我在麵見阿宮殿下時,聽到了他對我們師團長訓話,不看到我第九師團拿下淳化就不離開這裡。”
“嗯,不錯,那這家夥現在在什麼地方?”
“應該在我第十八旅團的旅團部。”
“距離有多遠?”
“不遠,我們旅團長也將旅團指揮所設置的很靠前,大概離第一線的步兵聯隊有個五公裡左右的距離吧,距離這裡大概有十幾公裡。”
何煒點點頭,繼續問道:“他身邊有多少警衛力量?”
西寬次郎想了想:“如果他還在旅團部的話,附近的部隊就是旅團部那些人和他的隨身警衛,旅團部相當於是師團的一個派出指揮機構,沒有什麼直屬部隊,旅團部大多是一些勤雜人員,按照旅團司令部的編製,一共就隻有七十五個人和二十二匹馬,大多數都是勤雜人員和軍官,衛兵很少,但是阿宮殿下身邊的警衛部隊比較多。”
“有多少?”
西寬次郎想了想,說道:“大概一個中隊的樣子,因為阿宮殿下是從句容和湯山一線過來的,所以臨時抽掉了第十六師團的一個步兵中隊當做警衛部隊,我記得好像是步兵第三十三聯隊的一個中隊。”
何煒點點頭,這家夥還是提供了不少的有用信息,身為穿越者,穿越前又乾的是傭兵,何煒很清楚自己要乾什麼,他要弄死朝香宮鳩彥王這件事其實可以看做後世的斬首行動,即對敵方的指揮機關司令部或者要員高官實行的殲滅性軍事行動,這樣的斬首行動自然會帶著特種作戰的性質。
可其背後所需要的支持亦不少,足夠精銳的參戰人員,足夠精良的技術裝備,準確的情報和對整體戰局上的把握缺一不可。
目前,就這個西寬次郎提供的情報來說,何煒可以得知朝香宮鳩彥王很可能就在距離淳化十幾公裡處的第十八旅團旅團部附近,身邊的警戒兵力大概有一個步兵中隊。
同時第十八旅團旅團部的人員也會起到一定的警戒作用,當然,這些情報的時效性是不足的,畢竟西寬次郎最後一次見到朝香宮鳩彥王是在昨天,而特種作戰斬首行動需要的情報基本都是幾個小時以內甚至是實時的情報,自己根本沒法子百分百保證朝香宮鳩彥王現在就在第十八旅團旅團部附近的宿營地待著。
即便是自己帶著一支部隊成功的摸到了日軍第十八旅團的旅團部附近,也很有可能撲了個空。
在穿越前,如果搞這種行動,僅僅是前期的基礎準備工作就包括武裝偵察,儀器偵察,衛星偵察,甚至會調動相當規模的部隊進行攻擊偵察,攻擊的手段也包括空軍使用炸彈和導彈定點清除,特戰部隊空降攻擊等。
但在此時此地,何煒根本做不到如此完備的準備,真要乾隻能硬著頭皮上。
可以說,如果何煒真的把這個極度冒險的計劃付諸於行動,真的就是在賭,可是他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畢竟把製造金陵大屠殺的始作俑者乾掉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當然,危險性也是很大的,可以說如果這個計劃一旦付諸實施,那將是何煒穿越到此方世界後所執行的最為凶險也是最為大膽的一次作戰行動。
如果成功了,或者沒有成功但是脫身了還好,可一旦玩脫了脫不了身,那麼這次斬首行動也就是何煒在這個穿越位麵中謝幕前留下的最後表演了。
稍加思索,何煒還是咬了咬牙打算拚一把,就算是那狗日的朝香宮鳩彥王運氣好自己碰不到或者沒機會乾掉他,那他也不會白跑一次,大不了找機會乾掉一些日軍的小股部隊,起碼也能給他們的後方弄出一些亂子。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怎麼去那個十八旅團旅團部的路線,如果我們在那附近發動了攻擊,周圍的日軍部隊會有多少,會以多快的速度反應過來,向我們攻擊?”
西寬次郎說道:“路線我倒是知道,其實旅團部的位置靠近淳化附近的公路,我旅團一共有兩個聯隊,兩個聯隊的什麼劃分,分化地線還是什麼戰鬥劃分.....”
說道一個戰術名詞,西寬次郎就支支吾吾的卡了殼說不出來,何煒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在日本的陸軍步兵學校的確是沒有好好學,連最基本的戰術名詞都記不住。
“你是不是想說的是戰鬥地帶分劃線?”
西寬次郎一拍腦袋,連連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戰鬥地帶分劃線,我看過我旅團另外一個聯隊的行軍隊伍,和我聯隊的戰鬥地帶分劃線正好是公路,兩個聯隊以公路為界線展開,分彆部署在公路兩側,我的中隊長說是有利於運輸和補給,那裡挺亂的,應該可以混過去,至於附近部隊的反應速度,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旅團部離第一線陣地大概有五六公裡。”
何煒回味著西寬次郎提供的情報,西寬次郎則忐忑的看著何煒,生怕這個新長官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同時,西寬次郎也不斷的在心中祈禱,祈禱何煒知難而退,不要貿然發起對朝香宮鳩彥王的攻擊,否則的話他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搞不好又得丟掉。
在臨時審訊室內踱了幾步,何煒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一拳揮舞到西寬次郎麵前,把西寬次郎差點給嚇個半死,隨即何煒大聲吼道:“他娘的,老子就是要搏一把,今天也唱一出斬首的戲碼。”
(看完記得收藏書簽方便下次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