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何煒等來了軍政部派來的汽車,遂上車直奔軍政部,今天坐的車不同於昨日乘坐的卡車,而是一輛十分精致的小轎車。
何煒坐在綿軟的真皮座椅上,手邊放著包裹好的步兵
“何中尉,你的事跡我聽說了,當真是我黃埔男兒中的楷模,你不要緊張,何部長很好說話,儘管放心。”
坐在副駕駛上的中校軍官說道,他便是來接領何煒的人,也是黃埔五期的畢業生,目前在軍政部當參謀,也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人物,這次見麵,何煒不可能不緊張,畢竟身份和地位的差距擺在那裡放著。
但緊張之餘,也有一絲激動和期待,因為如果表現的好,能張嘴要上一些東西,軍政部的職能會給予何煒很多的助力,軍政部這個部是南京國民zf時期掌管全**政的中央機構,隸屬於國民政府行政院。掌管全國陸海空軍行政,全國總動員之籌劃,管區之籌設,兵員之征募編練,軍事後勤之保障等。
彆的不說,如果自己想要帶上一支獨立的小部隊,也要軍政部的允許,反過來說,隻要軍政部的一紙批文,何煒就能夠自己獨立帶部隊,武器裝備,器材裝具那也不在話下,批槍批炮,都在軍政部的職權範圍內。
“多謝長官提醒!”
何煒笑著點頭,對著那名中校參謀說道。
很快,轎車開進了軍政部的西式門樓,在衛兵檢查過後,由中校參謀引導,何煒走進了軍政部的大樓,內裡全都是拿著電文電報和各種文件的軍官,現在全國戰事正酣,打殘了的部隊要新兵補充,打廢了的部隊要開下整補,損失的武器,彈藥也要補充,這些都在軍政部的權責範圍內,故而這裡自然是熱鬨非凡。
終於,在中校參謀推開頂樓最大辦公室的門之後,何煒走了進去,終於見到了這位位高權重的軍政部部長。
“報告部長,黃埔十一期一總隊步兵科學生,原陸軍
何煒見到了何部長,個頭不高,戴著眼鏡,精神卻很矍鑠,他不是
何部長似乎在批閱文件,看到何煒進來,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何部長推了推眼鏡,用一口夾雜著貴州口音的官話說道。
“是何煒吧?”
“是,部長!”
何煒再次立正,以洪亮的聲音說道。
“坐下,坐下說話。”
何部長走了過來,引領何煒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何煒不敢怠慢,依然是以標準的軍人姿態,用半個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中校參謀去一邊開始泡茶,何部長則也坐在何煒旁邊,笑嗬嗬的看著何煒。
那神情和表情不像是一個掌握重大權力的上位者,倒像是一個看著自家後輩的老者,這種表情,正如何部長在軍中的口碑一樣,他雖然沒有基本部隊,沒有派係和兵權,但是在**之中卻有著良好的人緣和口碑,這固然也和他的資曆有關,但更多的是其調和各方關係的能力所致,不僅在中央軍部隊中,就連雜牌地方軍也對何部長推崇備至,口碑極佳,的確有一點疼愛後輩的慈祥長輩的感覺。
“來,何煒,喝茶,鞍馬勞頓,休息的怎麼樣?”
何部長將一杯熱茶推到了何煒麵前。
“謝謝部長關心,休息的很好。”
何煒一板一眼的答道。
“不必拘束,放鬆,我姓何,你也姓何,我們還是本家呢,看見伱,我就想起了我的侄子,他也是你們黃埔生,看到總理的遺誌有你們這些後輩繼承發揚,我心甚慰。”
何煒知道,何部長說的是他二哥的兒子,黃埔軍校
當然,何部長雖然嘴上把他跟何紹周並列,何煒可不會傻了吧唧的真以為自己跟何紹周一個檔次,何紹周是黃埔軍校
“卑職也聽說過何紹周學長的威名,卑職與部長同姓卻不同宗,雖然如此,但是報效國家的精神卻是和部長一致,卑職在軍校時就時常聽取部長的講話,我家在東北,從軍校時我就立下誌向,一定要發揚黃埔精神,早日打回家鄉。”
何部長點點頭,看向了何煒手中的聯隊旗,何煒立刻拆開了聯隊旗外麵的包裹,說是包裹,其實就是那天被砍死的日軍聯隊旗手的軍服,上麵還帶著那名日軍旗手的鮮血,將包裹打開後,何煒小心翼翼的將聯隊旗展開,展示在了何部長麵前。
那麵聯隊旗一展開,何部長便呆住了,他本身也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中華隊留學過,也下過的日軍步兵聯隊實習,對於日軍的榮譽體係,軍旗體係也十分了解,也見過真正的日軍聯隊旗,起初,當
所以,何部長懷疑是
因為,就這個殘破的旗麵,還有那精致的旗杆和旗冠,何部長敢確定,這是一麵貨真價實的日本陸軍步兵聯隊聯隊旗!
何部長接過旗杆,足足看了那千瘡百孔的旗麵五分鐘後,才緩緩的說出三個字。
“打的好!”
然後,辦公室內傳來了何部長爽朗的笑聲,中日開戰數個月,何部長幾乎天天愁眉苦臉,今天卻是難得的開懷大笑,不斷叫好,笑到最後,竟然開始哼上了小曲兒,不斷的擺弄著那麵日軍的聯隊旗。
何煒掃了一眼何部長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也理解了何部長的心理,天天看著那些打敗仗的文件和海量的傷亡與損失,天文數字的人命,任何人都不會好受,就是在後世,一個白領如果天天都麵對文山會海和寫不完的材料,也會感到抑鬱和壓抑,更何況天天看死人的報告,所承受的壓力遠非常人可比,而今看到日軍被中**隊暴揍,還被繳獲了聯隊旗,換作是何煒,也會感到無比爽快。
最後,終於把話題轉到了何煒身上,這也是今天真正的重頭戲。
“何煒,你這是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全**隊和日軍打了兩個多月,連一麵聯隊旗都沒有繳獲到,你這個剛畢業的軍校生跟日本人打了不過半個月就搞了一麵聯隊旗,不簡單啊,軍政部現在是我做主,這樣,我給你官升兩級,直接給你升到少校,至於你自己的職務,你可以想想你想去哪裡做事,山西你現在是回不去了,忻口那邊打的越來越激烈,就在這裡乾吧,你是想在軍政部服務,還是去教導總隊這種野戰部隊,或者是轉行去憲兵,隨便你挑,我都可以做主。”
奶奶的,官升兩級,中尉直接變成了少校?何煒想過自己一定會升官,但是頂多也就提升成上尉,少校他是想都沒想,現在何部長一句話,自己就成了少校,實在是夢幻一般的體驗,不過,這的確也就是何部長一句話的事情。
何煒想了想,緩緩開口說道:“部長,卑職還是想在基層部隊中曆練,我剛剛下部隊,如果去大機關和高司勤務單位不一定有利於我個人的成長,我還是希望去當兵,最好,卑職希望能夠獨立帶領一支小部隊。”
何煒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訴求,聽到何煒的要求後,何部長倒是十分驚訝,一般來說,級彆較低的軍官很多都希望能夠去大機關單位或者軍事院校工作,一來比較輕鬆,二來比較安全,在
而中高級軍官則大多希望能夠去野戰部隊任職,因為當軍官晉升到一定級彆後,掌握兵權,手中抓著一些部隊要比繼續晉升更為重要,而且擔任部隊長職務也是**軍官晉升的必備條件,像是沒有當過團長的軍官,是絕對沒有資格擔任師參謀長及以上的軍官。
當然,還有一些陰暗麵的理由,那就是當野戰部隊軍官,可以有撈錢,搞錢的資格和渠道,這是後方機關單位的軍官沒有法子比的。
何部長用手拍打著桌子,好像在考慮著什麼。
“年輕人是應該多下去曆練曆練,你有這個心思,很好,很好嘛。”
辦公室很快又陷入了沉默,大概過了兩分鐘,何部長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一旁的中校參謀。
“我記得最近是不是城內各部隊都上報有漢奸和敵特在搞破壞,好像憲兵部隊和被襲擊的部隊都被搞得焦頭爛額?”
“部長,的確有此事,兩周前有一夥敵軍偷襲教導總隊營房,盜竊教導總隊庫存電話被複線,一周前有漢奸為日軍空隙大校場機場指引目標,向湯山炮兵學校投擲手榴彈,此類事件層出不窮,憲兵部隊多次派人清查也沒有抓到幾個人,城內沒有什麼像樣的警備野戰部隊,附近的大部隊都開到上海作戰了,光靠兩個團的憲兵實在是難以應付。”
何部長點了點頭,對何煒說道:“現在城內的警備力量不足,給你升了少校,正好,你好像帶了一些人回來,就用你那些兵為基乾,組織一個營,就給個城防特務營的番號,我把你這個營給劃撥配屬到憲兵司令部,配屬給憲兵指揮,協助憲兵把城內的治安好好搞一搞,四處巡查巡查,裝備和新兵我給你想辦法。”
何煒頓時心中大喜,沒想到這麼順利,看著何部長的笑容,何煒估計是部長看到聯隊旗心情大好,所以今天的事情才會搞得如此順利。
“謝謝部長!”
何部長擺了擺手,叫何煒坐下,然後再一次把問題拋給了身邊的中校參謀。
“最近新入庫的裝備和新兵能補充上嗎?”
麵對何部長的問題,中校參謀立刻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筆記本開始翻閱,給了何部長一個肯定的回答。
“部長,現在城外的
中校參謀帶著詢問的語氣說道。
何部長毫不在意的說道:“那就這麼辦,武器開個條子,補給何煒一千條步槍,五十挺輕機槍,十挺重機槍,四門迫擊炮,一百五十挺手提機關槍,五十把快慢機,彈藥,鋼盔,軍服,通信器材等何煒把特務營的編製表擬定呈報上來之後按照編製撥發,兵就從這批去前線的裡麵抽,抽出一千個兵給何煒,不妨礙他
“是,部長,我立刻去辦。”
中校參謀說道。
“謝謝部長!”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何煒差點跳起來,趕緊站起身給何部長敬了個軍禮,不斷的向何部長道謝,接下來,何煒跟何部長客套了幾句,聊了聊前線的戰鬥情況,又扯了會兒無意義的家常,最後,何煒心滿意足的帶著領取軍械的憑條離開了軍政部。
當然,在返回中央軍校的路上,那名中校參謀還通知了何煒一件事,那就是過一段時間,何部長要在中央軍校大禮堂為何煒親自授勳,還要何煒來一場送旗儀式,並請一堆記者來大肆宣傳一番,總之,是要好好的宣傳宣傳,惡心惡心日本人。
不過這些,都是目前的何煒所不在意的,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他隻想儘快把武器和兵員接收完畢,把自己的城防特務營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