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危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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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夜晚,中央軍校,學生宿舍,何煒踹開宿舍門,在葛貴財和陶黑娃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走進屋子躺在了宿舍床上,麵色通紅,一身酒氣,醉鬼這兩個字是對何煒最好的形容。

上麵對何煒這位英雄的確很重視,軍校早早派了兩個主任前去歡迎何煒,並且為何煒等人安頓好了住處,

不僅如此,軍校方麵甚至還抽掉了一個排的軍校十三期學生在宿舍樓門前站崗放哨,何煒他們完全可以敞開了吃喝休息,完全不用擔心安全。

讓軍校學生來放哨,何煒,方京等一乾黃埔畢業生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他們在軍校就讀時也要放哨,特彆是入伍生時期,每天上午和下午要再操場上訓練各兩個小時,晚上要輪流執勤放哨,有時候那位光頭校長還會來軍校內的校長官邸來住宿,那就更要何煒這些學生放哨,有時候要一直站崗站到深夜兩三點鐘。

可楊彪等士兵們,對軍校生給自己站崗的事情可是頗為自得,畢竟,軍校生畢業就是軍官,以後保不齊出多少上校,少將,甚至中將,讓以後的軍官給他們這群軍士和大頭兵站崗放哨,那成就感,可是十足的。

剛剛安頓下來,何煒就被一名自己在軍校讀書時的區隊長拉走,原來,在軍校食堂之中,早就弄出了一個單間,專門為何煒接風洗塵。

何煒今天已經對自己的名氣有了足夠的了解,既然都成了英雄,那他也不假惺惺的推辭,可出席落座的人卻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為就是幾個自己讀書時候的區隊長請客吃一頓飯,可沒想到,這頓飯可以說是群星薈萃,星,是將星的星,將星雲集的星。

坐在主位的是現在的中央軍校教育長陳繼承中將,然後是自己讀書時候的兩名總隊長,十一期

這還沒完,除了這些將軍,還有一些當年帶過自己的上校中校戰術教官,地形教官,體操教官和步兵大隊大隊長等一乾上校中校,一堆少將,上校中校來陪自己這個小小的中尉喝酒,麵子可真是給足了。

酒桌上無非就是那些客氣話,先追憶一下當年何煒在軍校時期的歲月,再讓何煒講一下他在前線的作戰經過和見聞,然後就是喝酒,喝酒,不停的喝酒,最後把何煒灌成了這個鳥樣,當然,酒桌上也不都是垃圾話和客套話,有用的信息還是有的,陳繼承教育長在飯前悄悄告訴了何煒,叫他明天早上做好去三牌樓附近的軍政部報道的準備,明天會派車來接,還特意提醒自己,要注意“機密。”

所謂的機密,自然就是步兵

而且,陳繼承還告訴自己,明天,軍政部何部長要親自接見自己。

這位與何煒同姓的何部長是誰,自不必多說,必然是昔日黃埔軍校初創時期的戰術總教官,今日軍政部的一把手,穩坐軍界前幾把交椅的遮奢人物何敬之何部長。

打發走了陶黑娃和葛貴財,何煒從床上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他醉了,但是,也沒醉,醉的是他的身體,可是他的心沒有醉,今天自己在城裡麵看到的一切繁華與美好,用不了兩個月就會變成一片廢墟,血流成河,會有無數手無寸鐵的百姓和無數放下武器的軍人被屠殺,自己必定要做些什麼,而破局的關鍵,恐怕就在於明天的這場會麵。

灌了一口正廣和的汽水,一想起明天去軍政部報道的事情,何煒兩道濃黑的眉毛微微的蹙了起來,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取得最大的收效,才能儘可能的去拯救這座即將被殺戮,暴力屠戮的城市?

何煒拿起筆,在一張雪白的紙箋上寫下了一個序號和兩個漢字-一,抓部隊。

要想在即將到來的劫難中做出一些事情,光靠自己單打獨鬥是沒有用的,自己必須要抓部隊,必須要掌握一支部隊,這一支部隊的人數可以不用很多,但是一定要足夠精銳,部隊是自己做事情的保證,但是抓部隊,要部隊,自己也麵臨著兩種可能性。

他所期望的最好結果,是能獨立帶領一支部隊,也就是說最好能不在野戰部隊序列裡麵,這樣就可以有比較自由的指揮調度權,反之,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給打發到野戰部隊裡麵任職,比如讓自己去教導總隊當個連長,去八十八師當個營附,或者去某個師當個什麼參謀。

要是這樣那可就徹底玩完了,野戰部隊必須聽從上麵層層指揮,真要是這樣,自己多半落得個戰死在紫金山或者雨台的結局,連自己這條小命都保不住,救彆人那就更是癡人說夢了。

何煒起身,在宿舍內徘徊踱步,心中琢磨著要以如何的話術,如何的溝通,才能達到自己抓部隊的目的。

幾分鐘後,何煒再次提筆,寫下了

如果完成了

以師一級番號單位來計算,南京衛戍司令部下屬有

看起來,南京守軍的兵力似乎很強大,可實際上,這些部隊大多都是在淞滬戰場上打了幾個月,傷亡慘重,兵疲馬乏之師,從淞滬撤下來之後,還沒有得到良好的整補,便補充了大量的新兵,匆匆的被推上了南京戰場,而補充的新兵,卻成為了這些部隊的主力,新補充上來的新兵,與其說是新兵,不如說是剛剛換上了軍服的農民,指望這些征來的,買來的,抓來的壯丁為主的部隊去抵抗如狼似虎的日軍,還不如指望神仙下凡用法術把日本人吸走。

何煒記得前世曾經看過一個參加過南京保衛戰的教導總隊軍官的回憶錄,在南京保衛戰前,教導總隊補充了巨量的新兵,這名軍官此時正在教導總隊擔任排長。

某一天他在和連長訓練這些新兵時,他的連長說“如果我讓全連列隊,現在不需要日本人來開槍打,隻要突然喊一嗓子,這些連基本隊列動作都不會的新兵就會作鳥獸散。”

南京城的守軍,絕大部分都和教導總隊一樣,經曆了淞滬血戰,又補充大量新兵,當然,也有少量沒有去過淞滬參戰的部隊,比如

無天時地利,無精兵強將,這座城市怎麼能夠守住呢?

何煒又灌了一口汽水,心想,既然城守不住,那老子就救人,救老百姓,再把部隊給救出來,曆史上南京守軍的撤退組織的相當糟糕,部隊主力根本就沒撤出來,如果自己能用些辦法,把部隊多撤出來一些,那也算是為長期抗戰留下一些火種,保留一些戰鬥力。

當然,如果他能夠真的掌握一支獨立的小部隊的話,他不介意主動出擊給日本人製造一些麻煩。

確定了自己的重點,何煒又要考慮以什麼方式救護百姓,救出部隊,正想著,他拿出了一份南京地圖,展開擺在桌子上,當然,這幅地圖並不是專門的軍用地圖,而是一幅類似於麵向民眾科普的南京地圖,已經足夠他參考使用。

拿著筆在地圖上劃來劃去,最終,何煒的筆落在了一個地方-下關

如果要過江撤退,下關是必經之路,從下關上船,一直坐到對岸的浦口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曆史上這也是百姓和部隊撤退的路線,可惜,曆史上的撤退組織的太差,導致了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撤出去,或者說,曆史上的南京撤退,根本就是毫無組織,江邊原有的各種渡輪,火輪全部被南京衛戍司令部收走,留下的隻有幾艘小火輪和幾百條民船,根本就不足夠使用。

而撤退時,後撤的部隊,難民,幾萬人擠在一起,硬生生衝過下關前麵的挹江門,然後擁堵岸邊爭搶船隻,甚至有的部隊為了爭奪那少的可憐的渡江船隻而發生了火並和對射。

搞到最後,木筏子,盆子,甚至是木板都成為了渡江的工具,而就這,也隻有極少數人能用上,絕大多數人,最終都在無比的絕望和哭泣之中,等來了追擊的日軍。

而渡江的人也並不安全,整個江麵上到處都是日軍的炮艇和軍艦,這些軍艦四處射擊開火,橫衝亂撞,而用各種簡易工具過江的居民,麵對日軍的炮艇和軍艦,則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白白的被日軍屠殺。

怎一個慘字了得。

其實,如果要把撤退組織好,難度還真不是極大,何煒突然想起來兩年前在中央軍校就讀時,有一次組織渡江,他們所乘坐的就是兩艘火輪,而這兩艘火輪至今仍然在江邊正常運營,他記得這兩輛渡輪當時一個航次,就將他們一個軍校學生總隊給運了過去,也就是說有七八百人的裝載量,而過一次江,僅僅需要四十五分鐘。

如果要在日軍的空襲下運人,那肯定是不現實的,而日軍的飛機都在白天出動,隻有夜間才能躲避空襲,目前臨近冬天,晚上五點天就黑了,早上七點才天亮,也就是說足足有十四個小時的運載時間。

按照這個裝載量,僅一個晚上,光憑這兩條渡輪就能運走一萬人,一天一萬,一個月,那可就是三十多萬啊,如果算上其他各種船隻和工具,同時開運,實際運載量要更大,現在距離曆史上日軍攻擊到南京的日期還有一個多月,如果自己搞的好,一個月搞出去小四十萬人問題不大。

而這一切,都要看自己明天跟何部長的會麵結果。

隻是做了一個簡單的運輸力計算題,放在後世連小學生都能隨便算出來的簡單題目,卻令何煒十分興奮,那是四十萬條人命啊,為了無辜的百姓,為了塗炭的生靈,不管怎樣,他都要拚死試一試。

“他媽的,乾了,乾了!”

何煒現在完全沒有了醉意,大吼兩聲,撕爛了麵前的紙張,找出了一張信紙,飛快的寫了兩行字。

“後撤指揮部”

“下關防禦圈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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