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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小龍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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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勒捂著肋間的瘀傷,臉色不太好看。

十字軍們傳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此時,已是下午了,頭頂的太陽不再那麼毒辣,不少士兵們都全神貫注地觀看著這場決鬥。

沒有騎戰經驗的人看個熱鬨。

經驗豐富的騎士和騎手們,心中則是充滿驚駭,這兩人無論哪一個,如果是自己在戰場上碰上了,估計一回合就要被斬於馬下——實力差距太懸殊了。

那個漢斯居然在揮舞著一杆看起來是由純鐵構造的鐵矛作戰,簡直是怪物!

哪怕是純木打造的實心重騎槍,重量往往也不會超過十斤。

就這,騎士們也不可能把一杆騎槍使得舉重若輕,花樣百出。

所謂拿著六七十斤長杆兵器,在馬背上舞成風火輪的描述,往往是不入流的吟遊詩人沒有常識,或是誇大其詞的表述。

反觀對麵,薩拉森人的營地裡一片沉寂,明顯士氣已經受挫。

這些年來,十字軍與薩拉森人間的戰爭,雖然互有勝負,但絕大多數情況下,但凡薩拉森人數量上不占優勢,同等人數下,勝率低得可憐。

畢竟,在薩拉丁之前,西亞盛行的古拉姆騎兵已經從突厥雇傭兵,轉變為了一支真的使用下級奴隸作戰的軍隊,其士氣和戰鬥力都普遍較低。

是薩拉丁改良,或者說複興了古拉姆製度。

眼下,看到漢斯如此悍勇,薩拉森人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有不少人都回想起了自己或是先輩昔日戰敗的經曆。

“這些野蠻的法蘭克人,他們是從魔鬼那裡獲取的力量嗎?”

“永恒的神聖之火呀,請保佑我們贏得這場戰爭,將異教徒魔鬼的蹤跡從神聖的古德斯(聖城)驅逐出去。”

有士兵拋下武器,麵朝聖地的方向虔誠祈禱著。

觀戰的洛薩詢問道:“維內托,你覺得漢斯打得怎麼樣?”

這段時間,維內托跟漢斯每天切磋,互有勝負。

前者已被升到五十級,比漢斯要低十級,按說漢斯是占優勢的,但維內托的天賦還有戰鬥經驗,都要比漢斯更豐富,這恰巧能作為彌補。

維內托有些言不由衷道:“還不錯。不過大人,我可不懂什麼騎士決鬥,我連馬都沒騎過,畢竟這種四條腿的牲口,跑得還不如我自己兩條腿快呢。”

維內托對於所謂的騎士對決不太感冒,他是“家族”出身,更擅長在狹窄的室內或是街頭巷尾,以幫派械鬥的形式作戰,從來沒有大規模兵團作戰的經驗。

日蝕打了個響鼻,有些不屑地看了維內托一眼,仿佛在說,不服咱倆比比誰跑得快?

維內托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它一眼。

如果是在曠野裡,他的速度恐怕還會稍遜於日蝕,但短距離的衝刺,或是地形複雜的城巷,絕對是他更占優勢,畢竟他能飛簷走壁,日蝕則不行。

維內托並不知曉,日蝕也有飛簷走壁的本領,它甚至能無視重力影響,站在底朝天的海洋之災號的甲板上。

“沒關係,第二場我們約定的步戰。”

洛薩拍了拍日蝕的腦袋,安撫著這匹暴躁好動的坐騎。

跟日蝕比起來,讓娜的葡萄都顯得沒那麼桀驁不馴了。

讓娜突然開口道:“糟糕。”

這時,場中形式已風雲變幻。

原本看似已占據上風的漢斯,突然看到對麵敵人的身體猛然膨脹,身上的鎧甲被撐起鼓起,比方才濃鬱數倍的巨龍氣息彌漫開來。

吼——

遠處的營地中,傳出巨龍的咆哮聲。

洛薩在這其中,品味到了“老大對小弟的鼓舞意味”,他皺著眉,抑製住自己本能想要針鋒相對的龍裔血脈——這頭卡累利阿火龍,作為比暴虐龍更加高位,與挪威棘背龍,銅角紅龍這種高等火龍同位階的強大巨龍,能為自己龍裔血脈的進階,提供更豐沛的養分。

讓娜有些擔憂道:“對麵都變身了,漢斯還不能變?”

洛薩的聲音有些沉重,他搖了搖頭:“戰前我叮囑過他,這場決鬥輸贏無所謂,但絕不能展現出狼人的真身,這跟我下一部的計劃有關。”

“什麼計劃?”

“一個不太光彩,但或許會有奇效的計劃。”

在十字軍們嘩然驚訝的眼神中。

漢斯被托爾勒拽下戰馬,拎起手臂便是一記過肩摔,強悍的體魄一覽無餘,漢斯連帶著全副裝備,體重起碼達到了二百斤,在他手中竟是輕若無物。

砰——

漢斯重重摔在地上,儘管這樣的傷勢對生命力頑強的狼族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仍是使他一時間有些頭暈腦脹。

封閉的頭盔下,漢斯隱約能夠聽到遠處傳來的驚呼聲。

他還沒來得及擺脫腦袋傳來的眩暈感,敵人便再度飛撲而至,對手摘下自己的鐵手套,露出一隻猙獰鋒利的龍爪,向著漢斯的心臟部位戳下。

哢——

鐵甲抵住了敵人這一記致命一擊,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

漢斯試圖掙脫敵人的鉗製,但托爾勒現在的力量已經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他的掙紮,竟是絲毫不能撼動它的分毫。

托爾勒的麵甲下,兩隻充斥著殘忍與暴虐的琥珀色豎瞳,如蜥蜴一般盯著漢斯。

他拔出腰間的一把金色匕首。

低聲道:“去死吧,小雜種。”

顯而易見,這是一把阻魔金武器。

砰——

漢斯猛然抬起腦袋,不顧近在咫尺的阻魔金匕首,將托爾勒撞得頭暈腦漲,身體趁機從他的鉗製下擺脫,直接取下了他戴在頭上的鐵胄,指著托爾勒顯現出猙獰輪廓的腦袋大喊道:

“薩拉丁派出了一頭怪物來跟我決鬥!”

“這是不榮譽的,令人唾棄的惡劣之舉。”

場中,一片嘩然。

艾拉港。

鐵甲鏗鏗的腳步聲,在深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穆勒大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安德裡亞斯舉著火把,看著站在瞭望台上,眺望遠處的穆勒,有些疑惑道。

“還沒呢,艾拉港是大人領地的重中之重,哪裡能放下心休息。”

穆勒苦笑一聲。

他雖是洛薩敕令騎士中的一員,但實際上很少真正參與到戰爭當中,他的主要業務還在他以前經營的商隊,造船廠以及後來分管的艾拉港稅務署。

艾拉港現如今,可是維係外約旦這架戰爭機器的重要動力,哪怕戰火降臨,這裡依舊是王國在東方僅有的海上通路。

大把想要發戰爭財的販子,將貨物從四麵八方運送到艾拉港。

就算是昔日賣不上價的糧食,如今也能大賺一筆。

哪怕他們大多都是屬於拜火教世界的。

熱那亞商人的足跡,最遠也就抵達底格裡斯河畔的泰西封和巴格達,對於歐洲人而言,整個新月沃土已是他們所能觸及的極限,更遙遠的東方,則往往是傳說中的背景板了。

對於商人而言。

這些金燦燦的,碰撞起來會發出悅耳聲響的錢幣,無論是姓耶穌基督,還是永恒聖火,都是同樣的討人喜歡。

趁著艾拉港大宗軍需品走俏,還不狠狠賺上一番簡直對不起薩拉森人善於經商的名聲。

“穆勒大人還是早些休息吧,今晚有我在。”

安德裡亞斯勸誡道。

如今,洛薩留守領地的力量空前薄弱,正是容易被外敵趁虛而入的時候,就算敵人沒打算站穩腳跟,隻是劫掠一番,對於洛薩領地的破壞性也是巨大的。

安德裡亞斯一直值守到後半夜,仍舊精神奕奕。

頭頂的皎月照射在他的臉上,因聖地的太陽而被照得有些發黑的麵龐,已不知何時變得蒼白如雪。

不需要睡眠,隻要一杯鮮血,就能保持每天都精力充沛。

如果不是每隔一周的時間,就要飲用一瓶人血,安德裡亞斯或許會覺得這是天父的恩賜。

這時。

安德裡亞斯的身後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像是踩在水裡。

每走一步,便會發出啪嗒啪嗒的水聲。

安德裡亞斯回過頭,看著沐浴在月光下,周身繚繞著幽綠色光芒的來客,皺眉道:“有敵人?”

來客的身軀呈現出半腐爛的狀態,頭頂纏著水手們慣用的包頭巾,臉上一副吊兒郎當,無所吊謂的模樣,顯然是霍格船長手下的僵屍水手。

“對,沒錯,頭兒要我轉告你,一支薩拉森人的艦隊即將在明早抵達,敵人數目龐大,我們很可能沒法將其全部殲滅,如果有漏網之魚,你們得提前做好防備。”

安德裡亞斯有些緊張道:“敵人到底有多少人?”

來客撓了撓並不存在得後腦勺——安德裡亞斯甚至擔心他的手指會戳到自己那灰白色的腦子。

“讓我想想.”

“可能——有一萬艘船吧。”

安德裡亞斯沉默了下,攥緊拳頭,心道,你在放你奶奶什麼的臭屁,整個地中海東岸的活躍商船和戰船,加在一起都沒有一萬艘那麼多。

“我會提前做好防備的。”

安德裡亞斯歎了一口氣:“另外請轉告霍格船長算了,也彆轉告了,我寫一封信帶給你。”

內容是:下次請換個靠譜點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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