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關鍵的證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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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紅心伸手在老太太麵前晃了晃,這才發現,老太太竟然什麼都看不見。

紅心又驚又怒,望向林月嬌,質問,“你是什麼意思?我奶奶怎麼會變成這樣?”

“婆婆在某個大戶人家的後廚為奴,常年被煙熏,熏瞎了。”林月嬌說道,“老人家想見你,我接她來跟你團聚。”

老太太拉著紅心的手責怪說道,“丫頭,你怎麼用這種語氣和恩公說話。恩公說你一直在找我,她和你是朋友,就特意幫你找我,讓咱們祖孫團聚。要不是恩公,我都還不知道能不能在活著的時候看見你。”

“紅心,我就不打擾你們祖孫團聚了。我先出去,你陪陪老人家吧。”林月嬌說道,走了出去。

鳶尾和荼靡跟著她去了隔壁,雅閣留給了紅心祖孫。

“這個紅心姑娘真不識好歹。小姐對付池家,也能為她滿門報仇,她卻一點都不配合,還給小姐臉色瞧,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荼靡不悅說道。

“紅心可跟彆的女子不一樣。”林月嬌抿唇一笑。

她是經曆過滅門慘案的人,比紅心更能體會什麼叫做恨心似鐵,恨比天高。

而她潛伏池家這麼多年,卻沒有上京告禦狀,隻能說明一點,她不相信官府,不相信有人能給她家主持公道,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為家人報仇。

不外乎是下毒、刺殺,同歸於儘。

“等她出來,咱們就能拿到想要的東西了。”林月嬌隨手推開窗,看著遠處的景致,搖頭笑了笑,“隻不過這下又欠了世子爺一筆債。”

林月嬌哪能找到紅心的祖母,這麼神通廣大的人當然是容毓。

林月嬌上次沒有急著和紅心攤牌,就是為了找到她的親人,此時有了萬全的把握才找她。

而以林月嬌做買賣的規矩,讓容毓幫忙做一件事,自己也要替容毓做一件事。

一刻鐘後,紅兮眼眶微紅的來了,看來剛才親人見麵哭過了。

“林小姐,謝謝你沒有告訴我奶奶我現在的身份,謝謝你……”紅心望著林月嬌,此時此刻眼神終於誠懇了幾分,說道,“如果奶奶知道我竟然成了池雙祥兒子的小妾,一定會被我氣死。”

林月嬌輕聲說道,“你是為了報仇忍辱負重,即便婆婆知道,也隻會心疼你,為你的遭遇難過。當然,我想這種事老人家還是不要知道,以免傷心。其實比起這個,如果你本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才是最令親者痛的事情。”

頓了頓,林月嬌又說道,“池家對你沒有絲毫懷疑,婆婆交給你正好。現在你們祖孫團聚,婆婆的事我就不操心了。老人家如今眼睛看不見了,年紀也大了,隻想跟你一家人團聚,為了親人,紅心姑娘也該多為自己想想。還沒到無路可走的時候,何必把自己逼上絕路。”

林月嬌並沒有打算控製扶婆婆威脅紅心,所以現在他們一見麵,就坦然表示婆婆交給她照顧,自己不會再插手了。

威脅是最下層的手段,以誠待人才是正道。

紅心是個聰明人,明白林月嬌的意思,心中一陣感動,感慨說道,“如果我能早兩年遇到林小姐,想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多謝林小姐既往不咎,幫我和奶奶團聚,還幫我隱瞞身份。其實不是我不想告禦狀,當年有京城的欽差來江南巡查,我一心為爹爹和家族平反,以舞姬的身份接近他,呈交訴狀,但是沒想到那個欽差大人,竟然隻是想哄騙我交出證據,再殺了我,好拿這一份‘功勞’結交池雙祥,討好太子。還好我逃出來了,從此再也不敢相信朝廷中人。”

“池雙祥是太子側妃的父親,是太子的人,太子又是未來的皇帝,有哪個朝臣會為了一樁舊案,得罪未來的皇帝呢。”紅心淒苦說道,臉色一轉,變得狠戾,“所以我隻好進入池府,就是要等著池雙祥回來的時候,毒害他們全家,才能解我心頭之恨。隻可惜池雙祥在京城做官,已經兩年沒回忻州。池梓憲又怕他爹跟耗子見到貓一樣,我也就一直沒機會見到池雙祥。林小姐要對付池家,我自然不惜一切幫忙,隻不過也要叫四姑娘得知,小心朝廷的人,不要像我一樣被騙了。如今的江南布政使和池家是世交,四姑娘要是想讓他主持公道,隻怕會官官相護。”

林月嬌衝著她安慰一笑,“放心,我不會走江南布政使的路子。”

紅心也是個至情至性的人。

之前怎麼都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來曆,林月嬌真心幫助她和奶奶團聚之後,她也開始站在林月嬌的立場為她考慮了。

“也是,是我班門弄斧了。四姑娘出身官宦世家,自然比我這種人要清楚官場上的事情。以四姑娘的謀略,我倒是第一次覺得,我們扶家沉冤昭雪,報仇有望了。”紅心俯身一拜,“雖然四姑娘是為了對付池家順便幫我們扶家申冤,但身為扶家後人,紅心在此拜謝四姑娘。”

林月嬌親手扶她起來,笑道,“此時謝我還太早了,等池家倒了,咱們再來這喝一杯慶祝。”

搞定了紅心,林月嬌也拿到了證據。

當年紅心她爹戶部員外郎扶槐,想要揭露池雙祥的罪行,擔心自己會出什麼意外,於是以防萬一,暗中寄了一份東西回去。

一本名冊。

“小姐怎麼不高興?難道這一份名冊,沒用嗎?”鳶尾看著林月嬌麵無表情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林月嬌回過神說道,“當然有用。不回林府,直接去雲笙水榭,拜見世子。”

頓了頓,有幾分感慨,“這冊子薄薄一本,卻是多少人的性命。池雙祥,死不足惜。”

雖然早知道這一樁血案,但是當自己親身參與的時候,隻有當事人能夠感覺到,拿到手中的不是一本名單,而是無數枉死的冤魂,沉甸甸地。

林月嬌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但之前她隻是厭惡池梓憲,此時卻真的想讓池雙祥下地獄,這些冤魂們已經等了十年,等的夠久了。

馬車抵達雲笙水榭。

雖然忠義世子已經下了命令誰都不見,但雲笙水榭門口附近,還滿滿都是拜見的人。

“這麼多人?世子不是從不見外客嗎?這些人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的脾氣,竟然還在這裡等著。”林月嬌撩起車簾,看了一眼周圍的馬車,詫異。

鳶尾說道,“話雖如此,但萬一世子突然就見她們了呢。”

“也是。從來都不缺心存妄想的人。”林月嬌笑了笑,這也跟她無關,讓鳶尾去門房遞帖子。

“沒想到林月嬌你也來了。不就是獲得過三枚牙雕竹牌嗎?以為忠義世子就會見你,真是搞笑。”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林月嬌回頭一看,就發現最靠近水榭門口的幾輛馬車,格外的富麗堂皇,一看都是出自大家族。說話的這個人,正是司盈溪。

“你就是林月嬌?”

還不等林月嬌說話,旁邊的馬車裡傳來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

“連小姐,她就是林月嬌。”司盈溪一看見那個女子說話,神色間變得恭敬客氣了幾分,說道,“林月嬌本來也沒什麼名氣,不知道怎麼就獲得了三枚牙雕竹牌,我還以為第一個獲得竹牌的一定是連小姐,真是替連小姐不平。”

那被稱為連小姐的女子溫柔說道,“盈溪妹妹這話有失偏頗。世子既然賜牌,那林小姐一定有過人之處。今日初見,林小姐如此風姿,名副其實。”

“連小姐才是咱們江南公認的第一閨秀,就算林月嬌先獲得牙雕竹牌,等選秀考核過後品階最高的,也一定是連小姐。”司盈溪恭維說道。

林月嬌此時也知道馬車裡的這位是誰了。

連詩兒淺笑,“盈溪妹妹過獎了。林小姐,世子剛才派人通告了,說誰都不見。如果林小姐真的想見世子,不如跟我同行。我爹爹和忠義侯是舊交,應該會給我幾分麵子。”

“連小姐,您這可真是太抬舉她了。”司盈溪嫉恨說道。

林月嬌一笑,“連小姐好意心領了。不過不用,如果世子沒空,我改日再來便是。”

“你當雲笙水榭是你家啊,還改日再來?”司盈溪早就看林月嬌不順眼,陰陽怪氣說道,“連小姐,某人給臉不要臉,您也就彆管她了。您帶她去見世子,那她占了多大的便宜啊,還這一副樣子,真是不識好歹。”

連詩兒黛眉輕蹙,“我本是一番好意。林小姐不願意,那便算了。”

林月嬌不再說話。

鳶尾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小姐,這位連小姐說的話都挺正常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奴婢就覺得聽著不舒服。”

“奴婢也覺得。”荼靡說道。

林月嬌抿唇一笑,“不懷好意的話聽著自然不舒服了。”

主仆三人自說自話,司盈溪看見林月嬌不為所動,挑釁說道,“世子都說了不見外客了,你也好意思倒貼。”

“希望司小姐有這種自知之明。”林月嬌挑眉。

這女人腦子有問題嗎?

她這個倒貼的好意思說彆人?

司盈溪被她氣的噎了一下,一臉清高說道,“誰說我是來拜見世子的。我是來拜見黎墨謙公子,隻不過黎公子今天在雲笙水榭做客,這才等著黎公子出來。我是要和黎公子討論書法,跟你這種眼巴巴見忠義世子一麵的可不一樣。”

“黎墨謙?”林月嬌蹙眉,隨即展顏一笑,“原來司小姐是要見黎公子,那是我誤會了。”

司盈溪冷哼一聲,但沒想到林月嬌話鋒一轉,“黎公子脾氣好,江南人儘皆知。但某些人也彆太得寸進尺了,拿彆人的容忍當自己不要臉的資本。黎公子都躲到了忠義世子這裡,難道司小姐還不明白,黎公子也不想見外客。”

“你,你胡說什麼,黎公子又沒說不見外客!”司盈溪臉色一變。

林月嬌扯了扯唇角,“對啊,黎公子是沒說。但是看見司小姐在這裡眼巴巴站了半天沒見到人,起碼我知道,黎公子不想見你。”

“林月嬌,你,你太過分了。”司盈溪眼圈一紅,捂著帕子泫然欲泣。

“你自己見不到忠義世子就口出惡言欺負彆的閨秀,拿司小姐出氣,這也太過分了吧。”馬車裡的連詩兒皺了皺眉,一副主持公道的樣子。

旁邊立即有閨秀接過話,“就是。林月嬌,你說話怎麼這麼惡毒啊。”

“諸位不要再說了,都是我自己的錯……”司盈溪一改剛才在林月嬌麵前囂張的樣子,可憐的抽泣,“林小姐見不到忠義世子,心底正不高興呢,我不該多話,惹得她遷怒,讓她出氣也是應該的……”

“真是太沒有家教了,這種人竟然也配得到竹牌。”

“就是,小門小戶出身的說話就是沒規矩。就她這種人,世子會見她才奇怪,活該世子不見她。”

“你們……”荼靡臉色一變,就要跟他們對罵,旁邊的鳶尾沉穩,先一步拉住她的袖子。

“彆衝動,聽小姐的吩咐。”

林月嬌衝著她們倆笑了一下,“就當沒聽見就行了。”

根本不理睬她們的話。

正在此時,雲笙水榭的院門打開,雲諫走了出來,剛才還鬨哄哄的閨秀們瞬間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看向雲諫。

雲諫徑直走到林月嬌的麵前,麵無表情抱拳,“林小姐,世子有請。”

林月嬌衝著他微笑回禮,跟著他往裡麵走。

“等等,雲護衛,世子要見她?確定是要見林月嬌嗎?是不是搞錯了。”司盈溪連忙說道。

雲諫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白癡。

連詩兒也忍不住說道,“雲護衛,不知世子可知道我來拜訪?小女子連家連詩兒,家父和忠義侯是……”

“世子說了,統統不見。”雲諫懶得聽她自報家門,直接打斷。

連詩兒心底一冷,“那為什麼林月嬌能夠進去?”

“世子要見誰,還要跟你解釋不成?”雲諫的眼神,這下更加像是看白癡了。

連詩兒滿臉尷尬,林月嬌不是那種耀武揚威的人,低調的跟著雲諫走了進去。

林月嬌隨著雲諫到了主殿,容毓今天又穿著他那一身妖孽的紅衣,慵懶地靠在榻上和黎墨謙對弈,指間拎著一枚白玉棋子,舉手投足間都勾人心魂。

難怪大昭王朝這麼多閨秀喜歡他,這世上就真的有一種人,看著他就覺得此生無憾了。

“四姑娘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找到證據了?”黎墨謙笑著問道。

林月嬌將手中的名冊呈上來,說道,“這是當年工部員外郎扶槐遇害之前留下來的花名冊,記載著原本住在景華行宮的兩地村民的真實戶籍。是池雙祥上報朝廷的十分之一,這些村民後來被青龍寨的人殘害,已經死無對證。這份名單,是這世上唯一的一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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