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
三皇子包括一群護衛都疑惑的看了過去,張是大姓,但幽州地界姓張的官員可不多,而這富春縣的縣令恰好就姓張,難不成是他?
那年輕男子則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喊他的夏學州,但卻沒有回話,隻是站在那裡,眼神充滿了警惕。
“大膽,遇到殿下還不行禮!”
“閉嘴”三皇子直接嗬斥打斷了護衛的叫囂,隨即看向了最前方如臨大敵的秦公公:“公公?”
“殿下退後一些”秦公公甚至沒有回頭去看自家殿下一眼,眼前這情況,這個距離,回個頭的功夫或許就會和前方滿地無頭屍一個下場!
是的,目力極佳的他哪怕是無光的黑巷他也看得清楚,此時那書生的身後滿是無頭的屍體,長著綠色眼珠子的畫皮鬼頭顱更是鋪滿了一地,一眼望去人頭滾滾。
三皇子聞言臉色一變,不敢再繼續詢問,而是在護衛的守護下緩緩後退。
“當真是好劍法,請問閣下是哪位高人?秦方這廂有禮了。”秦公公神功運起,有些僵硬的行了一禮。
他的眼神沒有去看最前方的那年輕人,而是看向了年輕人的身後,那一身白衣的年輕男子雖然渾身氣血厚實,但腳步虛浮,不像是練過武的,相反,那男子身後一個嬌小的身影,沒有一點氣血,渾身滿是陰氣,但給他的威脅感卻是生平罕見。
那嬌小的身影並未回話,隻是緩緩走到白衣男子的身後,冷冷的看向眾人。
這時候所有人才詫異的看清楚,那讓秦公公忌憚的人,竟是一個看起來才八九歲模樣的小姑娘!
而秦公公也是詫異無比,他從未聽說過,天下有八九歲年紀的半步宗師,自己能在三十五歲前踏入此境界,除了自己天賦異稟外,還因為有諸多奇遇,這世間能複製自己這種經曆的百年難遇,對方這種年紀,打破腦袋他都想不出對方是怎麼辦到的。
“前方可是夏大人?”白衣男子觀察了一陣後行禮問道。
見對方終於回話,夏學州連忙回應道:“是我呀張大人,您認不出我了?”
白衣男子聞言頓時笑道:“夏大人勿怪,不是下官認不得大人,實在是這個地方過於詭異了些”
“理解理解”夏學州鬆了口氣笑道。
男子正是張瑞,此時確認對方是幽州府尹後也稍稍鬆了口氣,官方的人來此,應該是來收拾亂子的?
之前審案的時候,那姓田的家夥有提過,把那女畫皮送往幽州府尹那裡受審,對麵那中年男子穿著紅色官袍,繡著白鷳,顯然是大晉五品官服,五品官又認得出自己的,大概率就是自己那上官幽州的府尹夏學州了。
當然,也不排除這一夥人是畫皮鬼變的。
“張大人怎會在此?您旁邊那位是?”夏學州在皇子示意下連忙問道。
“下官也很懵啊。”張瑞無辜道:“本想出門找錢師爺商量點事,結果一出門就遇到這古怪的事情,外麵的街道都變了,至於這小姑娘她是下官遠房一親戚,這不長大了嘛,老家的人便想送我們這裡,看看能不能教養幾年後嫁個好點的人家。”
我信你個鬼!!
一群人白眼一翻,夏學州更是對這滿口沒句真話的縣令一臉無語,這家夥履曆上就是一個普通農戶子弟,娶的妻子也是一個低賤的商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去哪兒跑來這麼一個厲害的親戚?
“姑娘這劍法有點劍宗的影子,姑娘和劍宗宗主易大師是何關係?”
女孩聞言冷漠的掃了一眼那幽幽開口的秦公公,淡淡道:“不認識”
秦公公:“”
劍宗?
張瑞心中暗自思量,這個世界背景大變,恐怕有很多新添加的勢力,出去後得想辦法打聽一下,還有便是關於自己那本廢稿裡的世界觀,慕容雲姬既然存在這個世界,就代表那個世界裡的勢力應該也在這個世界之中,隻是以什麼方式拚接的得好好了解一下。
不過現在不是打聽的時機,見那死娘娘腔還想追問,張瑞連忙開口:“夏大人,不知您身邊那一位是?”
“這是三皇子殿下。”夏學州連忙道。
“原來是殿下親至,下官失禮了。”張瑞連忙行禮。
三皇子李玉,在自己書中可是一個狠辣的角色,表麵溫和,禮賢下士,實際上陰騭變態,還是個禦姐控,暗中迷戀皇後,也不知道如今世界觀變了,性格可有所改變。
“張大人不用多禮。”李玉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容:“我大晉還真是臥虎藏龍,在這偏遠小縣,還能出現張大人這樣的人物。”
“下官惶恐。”張瑞連忙再次行禮,卻不接話。
“張大人剛才說是來找錢師爺的?”三皇子也不深究,這人有秘密,但現在卻不是探究人家秘密的時候,那小姑娘看起來連秦公公都沒把握,暫時還是不要招惹得好。
“是”說到這裡張瑞臉色沉重了很多:“可惜下官來晚了一步。”
“發生了何事?”夏學州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大人請隨我來吧。”張瑞歎了口氣,轉身帶頭朝著錢師爺家走去。
三皇子猶豫的看了一眼秦公公,秦公公則是微微點頭,隨即一行人都跟在了張瑞身後。
秦公公仔細觀察了一下走在前麵的張瑞,心中無比的好奇,此時的張瑞背對自己空門大開,似乎毫無防備,而那小女孩則是每一步都守著對方的關鍵位置,他腦海中模擬了無數次出手的情況,得出的結果便是,這一路走過去,自己找不到絲毫機會。
自己的直覺是沒錯的,這女孩是和自己同級彆的高手,而且她非常在乎那個姓張的縣令。
那縣令到底是何來頭?居然能讓這麼有潛力的武學天才貼身守著?
而且仔細一看,滿地頭顱顯然是這縣令讓那女孩刻意為之,畫皮鬼喜食人精血,這些畫皮鬼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一定的精血,而此時那縣令身上氣血凝實,但身子骨卻虛浮無比,顯然是空有大量精血卻無一點身體根基的表現,這種情況隻有畫市才能發生,幫他搜集精血的顯然也是這小女孩。
不僅守護著他,還能供他驅使,當真有意思,這縣令難不成是掌握了這女孩的把柄?
“這是”到了錢師爺門口,夏學州一看到敞開的大門就暗道不妙,跟著護衛快步走進去,看到裡麵場景後頓時忍不住臉色一白哇的直接吐了出來,外麵那滿地頭顱雖然震撼,但卻不算血腥,至少比起這屋裡不算,錢家院子裡那慘烈程度,哪怕是經曆過戰場的護衛們都臉色難看,李玉也是眉頭緊皺。
“張大人來之前就這樣了?”李玉忍住不適問道。
“之前在街道位置遇到了錢師爺,他還幫了我一次,記得還在兩個時辰前,他便說要來守在自家院子外麵,害怕自家裡人不知輕重被外麵的惡鬼騙開大門,下官處理好一些事情後便打算來找錢師爺彙合,隻是沒想到。”
張瑞此時臉上的不忍是真心實意的,錢師爺剛才那盞送自己的護命燈很重要,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有後麵那麼順利,這難得對自己保有善意的人,可能就是因為一開始來幫自己那一下,導致沒能救得了自己的家人。
畢竟根據設定,畫市內的宅院隻要主人家不開門,外麵再厲害的邪祟也奈何不了宅院之內,若是錢師爺一直在那裡守著,沒浪費時間來幫自己那麼一會,或許就不一樣了
一想到此張瑞心中就不免升起了愧疚。
“麻煩夏大人看一看,這些屍塊中,是否有錢師爺。”李玉開口道。
夏學州聞言臉色更加蒼白,張瑞卻直接開口道:“殿下,我剛才看過了,錢師爺不在這裡麵,應該是逃掉了。”
“那還好”李玉點頭:“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錢師爺,將我們帶出這畫市。”隨即看向夏學州:“夏大人,你覺得錢師爺會逃往哪裡?”
“這”夏學州一臉難色,他與錢師爺雖是合作關係,但實際上彼此聯係不算很深,每次進入畫市他都隻敢在錢師爺府邸裡等著對方,如今錢府徹底沒了,他是真不知道對方還會去哪裡。
“夏大人”李玉看著對方那模樣臉色頓時一沉:“是你說得田野形跡可疑本王才與你一起來的這富春縣的,如今皇兄在北海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本王在這裡可耽擱不得!”
聽到太子在北海這個消息,張瑞心中明顯一跳。
根據小說軌跡,太子就是在這幾天死於北海的,如今換了背景,看樣子主線的軌跡依舊不會變。
那自己該怎麼辦?
繼續待在畫市裡坐等太子噩耗?
可如果那姓田的真的乾了什麼,自己怕是脫不了乾係!
果然,下一瞬間就看到被李玉質問得滿頭大汗的夏學州突然指向了自己。
“是張大人!”夏學州似乎也急了,連忙甩鍋道:“根據田野大師來信,富春縣的縣令扣押了那殺害沈家的畫皮鬼,若無張大人此舉,我們應該也不會被困在這畫市之中!”
張瑞:“”
他就知道,這事兒自己應該是躲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