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十八年,臘月三十。
昭獄之中。
李長生正在修煉‘易筋功’,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這昭獄之中呆了快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來,陳浩蒼依舊每天都會來找他下棋。
不出意外的是,他從未下贏過陳浩蒼。
陳浩蒼的棋道實力,絕對是李長生所見過的人生之最,跟陳浩蒼對弈這幾個月來,他的棋道水平一直在提升。
同時,天元棋魂錄也經過長期和陳浩蒼的下棋,李長生的神魂也從原本的凝魂期初期,一躍到了如今的凝魂後期!
按照這個進度修行下去,李長生極有可能在十年之內將神魂實力提升到‘聚靈境’。
一旦達到聚靈境,他便能夠提前感悟天地靈氣,進入肉身之中,擁有聚氣境的一部分威能,同時突破到聚氣境將再無任何瓶頸。
而易筋功他也修煉到了第三層‘悟意篇’大圓滿,即將突破到第四層‘合道篇’,屆時他的修煉速度將會再次提升。
“下雪了。”李長生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鵝毛大雪,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難道我要在這昭獄之中,過一個年嗎?”李長生低聲喃喃著。
被困在這昭獄內,雖然吃穿不愁,每日還有下棋高手對弈,日子不算枯燥乏味。
但,失去自由的日子並不好過。
‘算算時間,陳浩蒼前輩應該也快要來跟我下今天的棋了。’李長生在心中思索著。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
鐵門之外,就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隨後便是鐵門‘吱呀’緩緩打開。
“不好意思,今日老夫家族聚會,族中小輩太多,倒是來晚了一陣。”陳浩蒼穿著一件白袍,走了進來,笑著說道。
“前輩。”李長生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對坐下棋。
棋局展開,黑白棋子在棋盤上交錯縱橫。
李長生全神貫注,每一步都深思熟慮,他試圖在這盤棋中展現出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成長和進步。
陳浩蒼則依舊氣定神閒,他的目光深邃而敏銳,仿佛能看穿李長生的每一步意圖。
“長生啊,你在這昭獄之中可有什麼感悟?”陳浩蒼一邊落子,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
李長生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後說道:“前輩,這昭獄雖限製了我的自由,但也讓我有了更多時間修煉和思考。我越發明白,困境亦是機遇,隻有在逆境中不斷磨礪,才能有所突破。”
陳浩蒼微笑著點頭:“不錯,你能有此感悟,甚好。人生如棋,有時看似被困局中,實則隻要用心經營,便能找到出路。”
隨著棋局的進行,氣氛愈發緊張。
李長生的白子不斷周旋,試圖尋找突破點,而陳浩蒼的黑子則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前輩,今日這盤棋,我定要全力以赴。”李長生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哈哈,那老夫可要拭目以待了。”陳浩蒼爽朗笑道。
時間在棋子的落下聲中悄然流逝,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昭獄內卻彌漫著一股彆樣的寧靜與緊張。
兩人沉浸在棋局之中,仿佛忘卻了外界的一切,隻剩下這棋盤上的黑白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一局終了。
李長生看著棋盤,心中雖有遺憾,但也對自己的表現感到滿意。
他知道,自己與陳浩蒼之間的差距在逐漸縮小。
“前輩,今日這棋下得痛快。”李長生說道。
陳浩蒼站起身來,拍了拍李長生的肩膀:“你進步很大,假以時日,定能在棋道上有更高的造詣。”
“你也在這昭獄之中陪我這糟老頭子下了三個月的棋了。”
“明天便是順天十九年了。”
“聽說你在外麵開了一個棋社?”陳浩蒼問道。
李長生聞言點了點頭。
“行,以後老頭子來棋社找你下棋。”陳浩蒼哈哈笑道,隨後轉身離去。
李長生聞言微微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當看到鐵門並沒有因為陳浩蒼的離去而關閉時,他才猛地反應過來,麵上隨之浮現出了一抹狂喜。
三個月了!
他終於可以離開這昭獄了。
雖然他最終還是沒有下贏陳浩蒼,但,顯然,陳浩蒼並不打算讓他在這昭獄之中過一個新年。
想到這裡,他開始收拾起來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隻有幾套換洗的衣服,還有棋盤,他收拾完東西,便直接走出了昭獄。
走在街道上,入目可見的是白雪皚皚,以及新年氛圍濃鬱的街道。
李長生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感受著自由的氣息,心中滿是感慨。
他望著街道上張燈結彩的景象,人們或是忙著張貼春聯,或是購置年貨,孩子們在雪地裡嬉笑玩耍,處處洋溢著新年的喜悅。
緩緩朝著棋院的方向走去。
棋院。
吱呀
李長生推開大門,院落之中已經布滿了皚皚白雪,前幾年的那枯木樁,在三年前煥發了生機,三個月沒見,如今已經長出了新枝丫,上麵也是掛滿了雪花。
他來到房門前,將大門給打開,透氣。
隨後找出掃把,開始清掃起院落之中的積雪。
“長生,你可算是出獄了!”他正清掃著院落,棋院的門口,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
李長生聞言抬頭望去,便看到鄧屠夫的手中提著一串用荷葉包著的肉,正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外,看著他。
“鄧叔。”李長生喊了一聲。
“我剛剛收攤,就聽到你這家裡傳來了聲音,沒想到,你竟然出獄了。”鄧屠夫笑著走了進來。
“新年快樂啊,長生。”鄧屠夫笑嗬嗬的將手中用荷葉包著的肉給放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
“我也沒什麼好禮物送的,這一塊肉就純當是為你接風洗塵了。”鄧屠夫繼續說道。
好歹在棋院旁住了十幾年,跟李奇石也算是有些緣分,李長生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他托大,也算是半個李長生的叔叔了,李長生出獄怎麼能不表示一下呢?
“那就謝謝了,鄧叔。”李長生笑著點頭。
“今晚來我家吃飯,大年三十的,你師傅走了,整個棋院就隻剩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清冷的很。”
“待會兒家裡飯做好了,我來叫你。”鄧屠夫笑著說道。
李長生剛想要拒絕,卻發現,鄧屠夫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