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當李大山三人到達麵前之後,老爺子沉聲問道。
“一切正常!”李大山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
然後開始彙報自己的偵查情況。
“三河堡的葛邏祿人大約有三千多人,大部分住在三河堡外麵的帳篷裡。”
“少部分人住在村子裡的房屋中。”
三河堡原本的漢人就隻有一千人左右,所以村子裡的房子根本住不下三千葛邏祿人。
隻有部落頭領,以及地位比較高的葛邏祿人才有住屋子的資格。
其他大部分葛邏祿人,隻能在村子外麵搭建帳篷。
“三河堡外的葛邏祿人主要分布在東麵和北麵,我們最好從東麵殺一路過去。”
“然後從北麵殺進三河堡去。”李大山建議說道。
“之前葛邏祿人就是從北麵攻破的三河堡。”
“很多地方的牆垛都已經坍塌,壕溝也被填平,葛邏祿人沒來得及修複,正好方便我們進攻。”
聽到這話,老爺子輕輕的點頭。
然後與趙鐵柱、秦開山、羅平對視了一眼,三人都同意這個想法。
由此便是決定了戰鬥計劃!
“有沒有其他異常?”老爺子繼續問道。
很顯然,這次就不隻是詢問排兵布陣方麵的了。
“沒有~”李大山搖頭說道。
“葛邏祿人沒有發覺我們夜襲的企圖,三河堡外圍並沒有挖置陷馬坑~”
陷馬坑雖然是防備敵人進攻的利器,但是遊牧民族的人一般不會去挖它,畢竟也很容易將自己的馬腿折斷。
而且李大山話裡的意思不隻是陷馬坑等陷阱,也是在告訴老爺子,沒有發現南麵的人進入三河堡。
這很重要!
關係著此次夜襲的成敗!
雖然老爺子不願意去懷疑四堡的人,但這些事情卻又不得不防。
必須要萬無一失!
而在老爺子身後,李驍看著老爺子嚴肅的表情,仿佛是在用實際行動教導自己如何去夜襲、去打仗。
這讓他的心中倍感慶幸。
“終歸還是比鐵木真幸運的多啊!”李驍暗自說道。
同樣是少年喪父,可是鐵木真變得一無所有,部眾全部離去,和母親、弟弟過著清貧的生活,自己也有好幾次差點命喪敵人之手。
直到二十多歲,鐵木真才開始崛起。
等到他重新奪回父親的一切,登上乞顏部首領位置的時候,都已經快三十歲了。
前期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否則鐵木真的成就可能遠超曆史。
而李驍就非常幸運了。
還有老爺子在呢!
老爺子就是河西堡的定海神針,也是李驍的最強後盾。
隻要老爺子還有一口氣在,河西堡就亂不起來。
李驍也有了時間去成長,一步步的接手河西堡的實際權力。
就在李驍沉思的瞬間,老爺子已經知道了三河堡的情況,轉頭對著身後的眾人說道:
“殺光葛邏祿人!”
“血債血償!”
聽著老爺子冰冷而低沉的聲音,所有人都不自覺的緊握著了手中的長矛和戰刀。
臉龐逐漸變得猙獰,目光滿懷殺意。
六百騎兵迅速的向著三河堡的方向逼近。
此時已經深夜,再加上雷雨的原因,葛邏祿早已經熟睡。
而且雷電的轟鳴聲,也掩蓋住了戰馬奔騰的聲音。
以至於,四堡聯軍都已經距離很近了,卻還沒有被葛邏祿人發現。
“轟隆隆~”
“哐哐哐哐哐~”
聽到這戰馬的轟鳴聲越來越大,帳篷中熟睡的不少葛邏祿人被吵醒。
一些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滿是疑惑。
“天神的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是我剛剛的祈禱不夠虔誠?”
但是那些經驗豐富的葛邏祿人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轟鳴的聲音並不是從天空傳來的,而是從地麵上。
“不對,這不是天神發怒,是敵襲。”一個身上滿是刀疤、麵目猙獰的葛邏祿牧民忽然大聲的喊道。
越來越多的牧民反應了過來,紛紛驚恐的大喊大叫。
“有騎兵來了!”
“快起來~”
“上馬殺敵,擋住他們~”
這些葛邏祿牧民甚至都來不及穿衣服,直接的拿起武器便是衝出了帳篷。
但緊接著,這些葛邏祿人便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六百鐵騎以扇形列陣,向三河堡東麵的葛邏祿營地奔騰殺來,戰馬奔騰聲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顫抖,速度越來越快。
從天空望去,便能看見一副壯觀的景象,就像是一片烏雲一般,卷起滿天泥沙,鐵騎滾滾向前,瘋狂的想要將葛邏祿人的營地吞噬殆儘。
帳篷一頂接一頂的葛邏祿人營地,沒有絲毫的障礙物保護,完全暴露在四堡聯軍的鐵騎衝鋒之下。
就像是風暴中的一葉孤舟,搖搖欲墜。
“殺~”
老爺子衝在最前方,手握一支長矛,大聲的咆哮怒吼道。
處於戰鬥狀態的老爺子,與平日裡那個沉默寡言的老頭絲毫不沾邊,反而像是一個強勢的殺神。
冷厲而強勢,不顧一切的向前衝鋒!
與老爺子的冷漠內斂不同的是,外公秦開山卻是一個外向的人。
平日裡嘻嘻哈哈,仿佛能與所有人打成一片,而到了戰場上,在鼓舞士氣方麵也是一把好手。
“小崽子們,葛邏祿人的娘們就在前麵。”
“衝過去,老子給你們發娘們用!”
“每人都有~”
“可要是誰當了慫包,老子就把他的卵子砍下來變成娘們。”
秦開山騎在戰馬之上,帶頭衝鋒的同時,還不忘回頭對著士兵大聲的吼著,激勵士氣。
“歐歐歐歐~”
“搶娘們~”
那些第一次踏上戰場的少年們或許還有些緊張,可是聽著秦開山的話,卻反而露出哈哈的笑容。
對戰鬥和死亡的畏懼瞬間消散了很多。
葛邏祿人也沒什麼好怕的,殺了葛邏祿男人,他們的牛羊戰馬女人統統都是自己的。
而且老爺子、秦開山、羅平甚至是李驍這些人,全部都是衝鋒在前。
這給了其他人極大的鼓勵,跟著這樣的堡主,即便是戰死又有什麼怕的?
隻管埋頭衝鋒就是了!
“殺敵~”
而在老爺子身邊,李驍同樣手握一支長矛,臉龐上的冷漠逐漸被殺氣所取代。
他的目光淩厲,周身鋒芒畢露,眼眸中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那些從帳篷中慌忙跑出來的葛邏祿人。
“殺~”
李驍低聲怒吼。
一個葛邏祿男人剛剛帳篷裡鑽出來,破鑼般的聲音驚恐呼喊著:“有敵人來了,都快出來戰鬥。”
就在他準備上馬戰鬥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卻是變得無比的驚恐。
順著戰馬轟鳴的方向望去,隻見黑夜中一個又一個的騎兵,如同地獄中的幽靈一般,手握長矛戰刀。
從黑暗籠罩的地方奔騰而出,麵目猙獰的向自己殺來,散發著令人膽寒的煞氣。
這一刻,四麵八方仿佛都是這些騎兵,戰馬奔騰轟鳴,震撼的大地都在顫抖。
根本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有多少敵人,仿佛已經陷入了十麵埋伏之下。
“漢人,是漢人來了~”
這名葛邏祿人驚恐的大喊,連滾帶爬的想要翻身上馬逃跑。
可是下一秒,隻感覺後背劇烈的疼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
他的整個身體直接飛在了半空中。
一支染血的矛頭穿過了他的後背,從他胸前穿透而出。
正是李驍!
在戰馬快速的衝擊力下,他用手中的長矛瞬間穿透了這名葛邏祿人的身體。
強大的推動力甚至將這葛邏祿人的屍體扔向了半空中。
“崩~”
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鮮血流淌進地上的水窪,葛邏祿人的眼睛睜得很大,儘管暫時沒死,但這一刻卻比死還要痛苦。
李驍則是策馬而過,仿佛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看都不看一眼,繼續砍殺下一個目標。
僅僅兩個呼吸之後,他的長矛再次捅穿一個葛邏祿男人的脖子。
……
三河島隻是一座用土坯圍起來的村寨,根本住不下所有的葛邏祿人。
所以至少有一多半的葛邏祿人,在村外的開闊地上紮起了帳篷。
而這些人,則是成為了四堡聯軍的最先攻擊目標。
在這黑暗之中,六百鐵騎如同鐵血洪流一般,滾滾奔騰向前。
如同地獄中的惡魔騎士一般,在這黑夜之中忽然降臨,他們手中鋒利的長矛如同死神的索命鐮刀,一次次的收割著葛邏祿人的性命。
毫無防備之下的葛邏祿人完全被打崩了。
帳篷中響起女人恐懼的尖叫,以及孩子驚恐的哭聲。
男人們倉皇跑出帳篷,卻發現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敵人,甚至找不到自己的戰馬,找不到自己的同伴。
整個營地都是亂糟糟的一片,所有的葛邏祿人都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根本組織不起來。
“殺~”
“殺光葛邏祿人!”
四麵八方都是四堡聯軍殺氣騰騰的怒吼,戰馬奔騰之下讓所有葛邏祿人驚恐顫抖。
認為他們已經被上萬鐵騎包圍。
一名葛邏祿男人倉皇之中帶著自己的家人想要逃命,可是剛剛將妻子扶上馬。
敵人便是從黑暗中衝出,短短的十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啊~”
男人手握長矛想要刺死敵人,可是下一秒卻是感覺天旋地轉,一柄戰刀直接劃過了他的脖子。
鮮血噴湧,無頭屍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
戰馬上,年輕的葛邏祿女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慘死在敵人的刀下,麵露驚恐和痛苦,大聲的哭啼尖叫起來。
而李驍卻也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無頭屍體,低聲呢喃的說道:“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