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境界的修士壽元上限不同。
煉氣期修士壽元一般在一百五十歲左右,築基期則是五百歲左右。
許寧安被收為雲隱仙君的親傳弟子之前,一直是萬靈宗默默無聞的外門弟子之一。
資質不好的她修煉進度也慢,入宗門近百年了才勉強到煉氣五層,還是成為親傳後得到了大量的資源扶持與專門的教導,才快速晉升到了七層。
薑姮看著沈硯初,若有所思:“小師妹還剩多少壽元?”
沈硯初以為她要鬆口了,眉目緩和:“大概還有四五十年,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她就再也碰不上小洞天了。”
薑姮笑了:“那大師兄還記得我剩多少年嗎?”
沈硯初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你已築基,況且你的年齡比安安才大多少,再怎麼算都……”
不等他說完,薑姮便垂眸轉身離開。
沈硯初心中火起,才要追上去把她拉回來訓斥,忽然夏知渝猶豫著開口了。
“薑姮她……好像壽元也不多了。”
沈硯初和霍時傾都看向了他:“什麼?”
夏知渝抿抿唇,表情糾結中帶著些失落:“你們是不是忘了,先前小師妹被魔修襲擊,是她拚死護住了小師妹,用了自損壽元的招數……”
這話一出,沈硯初和霍時傾都是猛然一僵!
他們想起來那件事了。
當時小師妹被嚇得梨花帶雨,他們全都忙著安慰幾乎毫發無損的她,忽略了受傷的薑姮。
後來他們有去安撫彌補,以及感謝薑姮嗎?
不記得了。應該是沒有吧。
沈硯初扶住額,頭痛欲裂。
心中一直叫囂的那個聲音這次沒出現,而是出現了另一個他自己——
這不是我,我不會這麼對師妹的,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霍時傾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什麼。
許寧安見氣氛不對,紅著眼圈怯生生的:“我不去小洞天了,你們不要為難了,好不好?”
她抹了抹眼睛,低聲道:“你們彆怕,師姐資質那麼優秀,增加壽元的機會很多的。不像安安沒用,隻會拖累你們……”
沈硯初被她這話提醒,心中的悶痛稍微減輕了些。
是啊,薑姮是個修仙的好苗子,築基的速度在親傳裡都算是快的,如今又是後期,一旦突破到結丹境界就能多出大幾百年的壽元了,根本不用急。
該擔心的,是小師妹。
沈硯初打起精神,微微笑著安慰許寧安:“彆怕,我去找你師姐好好商量一下,她最近隻是心情不好罷了,等想明白了一定會答應的。”
夏知渝點點頭:“是啊,薑姮她本性還是善良的,就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才脾氣不好。”
許寧安頓了頓,欲言又止。
大師兄這個一直端水的也就罷了,怎麼連四師兄也改了口風,說薑姮善良?
他不是以前一直都說她自私歹毒的嗎?
就在這時,江淮序忽然開了口:“不用找薑姮了,我去和其他峰的煉氣期弟子商量,就當是我欠對方一個人情。”
聽到他這話,大家都心裡一鬆,知道事情穩了。
江淮序的人情,在萬靈宗的分量可謂是極重,他這麼說絕對不會有人拒絕。
果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江淮序便處理好了此事。
隔壁峰的一位中簽弟子見江師兄親自開口,那叫一個榮幸之至,滿口答應。
許寧安歡呼雀躍,把每個師兄都擁抱了一回:“謝謝師兄們為安安操心,安安這次一定會努力表現的!”
沈硯初也是心裡輕快了許多,讓霍時傾和夏知渝在小洞天裡好好保護許寧安,不要出什麼閃失。
他從儲物袋裡拿出一些高等護身符籙給許寧安,又百般叮嚀囑咐。
“你們多帶些防禦的法器,安安你也是,把要用的東西準備好,彆錯過了集合的時間。”
三人都答應了。
沈硯初是個細心的人,可這次總覺得似乎還有什麼事沒考慮到,微微有些不踏實。
就在集合的時間快要到之時,他才恍惚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心裡猛的一沉。
他怎麼隻顧著給小師妹準備,忘記師妹那邊了?!
沈硯初慌忙去找薑姮,可到處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早在離開那會兒,薑姮回了洞府把朱朱塞進懷裡後,第一時間就去了季師叔那。
季師叔顯然已經知道小洞天的事了,笑嗬嗬恭喜她:“你運氣不錯,這次好好抓取機會爭取一舉突破結丹,隻要壽元增加,經脈恢複的希望也就越大。”
薑姮謝過了他,說明了這次的來意:“季師叔,我可以向你買一些符籙和防禦法器嗎?若是靈石不夠,等我出了小洞天用裡麵的東西還你。”
境界高又對她友善的修士,薑姮目前隻認識這一個了。
季師叔從儲物袋裡拿出厚厚一紮符籙,又拿出幾個防禦法器:“你先不用給我靈石,這東西在小洞天裡也用得上,等出來再說。”
薑姮心中感激,鄭重向他行禮。
季師叔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揚聲對外頭道:“韓玠,過這邊來。”
沒多久,一個穿著青色袍子的青年走進屋內,問他師父有何吩咐。
季師叔道:“這是我先前和你提起過的,雪鶴峰的薑師妹,她這次也要去小洞天,你好好帶著她。”
雪鶴峰的事季師叔多少了解些,總覺得那幾個結丹期修士都不會認真照顧薑姮,有些不放心,故而拜托自己的弟子。
韓玠看向薑姮,薑姮也正在看著他。
這個人的容貌尋常,屬於丟進人堆找不到的類型,但氣質親和,宛如鄰家哥哥。
除了親和,他的身上還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閒適悠然氣場,讓一直緊繃著的薑姮莫名放鬆了肩。
韓玠笑:“好,那薑師妹跟在我身邊,不要跑遠了,等會我們一起過去。”
薑姮答應了,並也謝過了他。
韓玠收拾好後,拿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
這法器外表看著像一葉扁舟,他把中間的位置讓給薑姮坐著,自己則坐在舟邊,騰空而起朝集合點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