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小洞天出現的時機和地點都不錯,我已派人看守隱藏起來,暫時不會走漏風聲,引來其他門派分一杯羹。”
“事不宜遲,我們萬靈宗結丹期修士有三十六位,築基期則有五百多,可一個小洞天隻能容納一百人進入,我們就優先選築基後期的,剩下的名額在築基期修士裡抽簽選,你們看如何?”
一位掌峰提出異議:“宗主,也不能完全靠境界來選人。結丹期也就罷了,築基前期和煉氣期巔峰的實力差彆並不大,也要考慮到弟子的心性,對宗門的貢獻等因素才是。”
這話說到了沈硯初心坎裡,他也附和表態:“正是,有些法寶多的煉氣弟子,綜合實力甚至超過築基期弟子。”
他說的其實就是許寧安,雖然隻有煉氣七層,可儲物袋裡全都是師尊師兄們給的寶貝,比尋常結丹期修士還富裕。
高君浩問:“那你們的意思是?”
沈硯初道:“不如除了結丹期外,其他名額全部抽簽決定,若無爭議即刻組隊進小洞天,有爭議就參考劉掌峰所說的那些因素,篩選評判。”
高君浩沉吟一會兒:“那就這麼辦吧,立即傳音下去,所有結丹期以下弟子在摘星台彙合抽簽。”
眾人齊齊應是。
摘星台的抽簽很難動什麼手腳,萬靈宗結丹期以下修士有數千之多,名額卻隻有六十四個,說是百裡挑一都不為過。
沈硯初自然是希望許寧安進小洞天曆練的,並且對此很有把握。
他之所以故意提起爭議一詞,就是為了留下操作的空間。
雪鶴峰內的弟子有幾百個,再怎麼運氣不好,也不太可能一個都不中。
隻要有人中,他到時候多給些好處,對方一定會甘願主動送出機會,讓許寧安去。
或許甚至都不用他給什麼好處,大家都這麼愛安安,肯定會主動成全她的。
可當中簽名單出來時,沈硯初等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雪鶴峰的弟子隻中了一個,正是薑姮!
看著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石壁上,薑姮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慶幸。
真是瞌睡遇枕頭,才想著該怎麼大量搜尋靈物,好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上一世她也參與了抽簽,但沒中。
果然就是要遠離那些晦氣玩意兒,運氣才會好。
準備的時間隻有三個時辰,薑姮才要回洞府,卻被夏知渝叫住。
他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語氣卻是理直氣壯的:“這次的小洞天你去不了,把機會讓給安安吧。”
許寧安站在他身後,眼圈紅紅的,鼻尖也是。
江淮序輕撫著她的發安慰,霍時傾也在說些什麼,沈硯初則隔了一段距離,神情不明。
薑姮挑眉:“我為什麼去不了?”
夏知渝抿抿唇:“你的經脈都廢了,去那裡隻是浪費名額。想要靈藥或者妖丹,我和二師兄多搜集一點再分給你就是了。”
薑姮冷冷道:“我經脈雖廢,靈力修為卻還在,不是人廢了。小洞天裡除了靈藥妖丹更有機緣曆練,說不定正好遇到什麼契機,能讓我經脈恢複呢?”
夏知渝一時語塞,求助地看向其他人。
霍時傾眯起眼:“彆異想天開了,雪鶴峰的抽簽弟子這次隻有你一個,肯定會分到本峰的結丹期修士名下,我們有誰是喜歡你的?沒有結丹期修士庇護幫助,彆說機緣了,不死在裡頭都算你命大。”
薑姮不為所動:“那我就去找彆的峰的結丹期前輩,找不到就死裡頭,用不著你們管。”
“你……”
沈硯初拉住要發怒的霍時傾,心中矛盾掙紮許久,最後還是開了口。
他知道薑姮最近受了很多委屈,也急著想要治好經脈,可是……
“師妹,聽大師兄的話,把這次的機會讓給安安吧。經脈的事,既然我答應過你找師尊解決,就一定不會食言的。”
薑姮看著沈硯初:“為什麼一定要我讓給她?她去不了這次的小洞天,就會暴斃身亡嗎?”
許寧安被這句話刺得眼淚頓時流了下來,一把撲進了江淮序的懷中。
江淮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沈硯初蹙了蹙眉:“她在師門裡最小,你一個做師姐的為何就不能讓讓呢?”
這句話,上一世薑姮聽太多了。
她嘲諷地笑笑:“謙讓這個東西和所有美好的道德一樣,是用來約束自己,而不是用來綁架彆人的。我不但沒計較她的害命之舉,就連本命靈劍也給她了,還要我怎麼讓?”
說到這裡,薑姮的目光掃了一下江淮序,又收了回來。
她眸中嘲諷更濃:“難不成,要我親自把準道侶洗乾淨了送她床上,才算是個好師姐嗎?”
這話一出,周圍那些原本看戲的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齊刷刷看向了在江淮序懷中哭泣的許寧安!
許寧安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慌忙從江淮序懷中掙脫出來,低著頭撥弄自己袖口。
江淮序淡淡看了薑姮一眼,並未發言。
沈硯初蹙眉嗬斥:“越說越不像話了!安安她才多大,還是孩子心性,你何必潑她這樣不堪的臟水?”
“原先我們幾個一起修煉時,你受了傷都是我們這些做師兄的背著抱著,前不久我還把你抱去了藥堂。大家都把彼此當親人,如今你說這種話,是把自己也看輕了!”
薑姮提醒他:“那是因為當時我們都沒有避嫌的必要。二師兄前後有過不少道侶,我長大後就和他一直保持距離,不曾過分嬉笑打鬨,大師兄忘了嗎?”
沈硯初無言以對,清秀平和的麵容也帶上幾分煩躁:“所以,你是不打算把這次機會讓給安安了,是嗎?”
薑姮乾脆利落:“是。”
沈硯初閉上眼,再睜開時眸子冷淡許多:“安安的資質不如你,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何時才能築基,這次的曆練對她來說很重要。她的壽元所剩不多,難道你忍心看著她和我們永遠天人相隔?”
“我以大師兄的身份懇求你,把去小洞天的名額讓給她。你是築基期修士,壽元比她多得多,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如果你一意孤行,做這等損人不利己之事……”
說到這,沈硯初的神情晦暗。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但含義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