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大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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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醜拿到了他的貨,還要費心思進行安置處理,這種時候不便被人打擾,而他總是有辦法的——

阿卡姆瘋人院裡已經有一位‘小醜’了,哪怕他膽戰心驚地偽裝成小醜,但為了不達成那個最壞結局,總會很好地完成這項任務,何況他有哪點不滿意呢?當小醜可以作威作福,儘情狂笑,誰都畏懼他,誰也不敢招惹他,還有一大筆錢拿。

被揭穿的風險當然有,但是阿卡姆裡他的好鄰居們難道會主動把這件事捅給獄警或蝙蝠俠嗎?他們巴不得看那群走狗和他們共同的敵人被戲弄,不和他聯手鬨出大事件就算是好的了。

而蝙蝠俠什麼時候才能察覺到這件事?

實際上小醜認為自己和蝙蝠俠之間是有著默契的,那就是他們都清楚小醜的遊戲通常從他已經做出什麼事後開始,結束在他被關押回阿卡姆的時候。

至於遊戲開始前和結束後的時間?那是他用來休整和準備新遊戲的。

拜托,哪怕是小醜,他精心布置的遊戲碰上真正的氪命玩家,遊戲壽命根本長不到哪去,經常被中途打斷,驚喜項目完全泡湯,進行遊戲的興致也被破壞殆儘,但沒關係,這正是他們不斷重複上演的經典劇目。

正因為他們如此默契,所以小醜一次次給世界帶來他的‘驚喜’——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哥譚寬恕了他,法律和正義為他讓路,他手中捏著操縱混亂、流血和死亡的指揮棒,觀眾席是整個哥譚,他們聽從他的指揮調動,而藍孩們是一群無知衝撞的孩童,在他的演奏會上四處搗亂,隻有蝙蝠為他的演奏而舞。

……

沒發生什麼意外,到徹底安排好那批貨物,小醜也半點沒受打擾。

他在鮑勃買下的二層小樓裡,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思考著事情,沙發靠背和牆壁之間有點距離,有隻小老鼠藏在裡麵,她就有那麼陰暗見不得人,小醜已經習慣了。

從不見天日、陰暗逼仄的牢房裡出來這麼久,他該給這個世界製造一點驚喜,帶來新的遊戲了。

隻有無序才是常態,隻有混亂才是真實,偏偏人們總是裝得道貌岸然,滿口禮義道德,一個個披著高尚的皮演戲,虛偽至極,他們遵守社會運行的規則……社會約束了人的行為,那麼那一切都是絕對的、正確的嗎?

小醜臉上的表情索然無味,屈起食指敲了敲沙發的木質扶手,“給我倒杯茶,”

沙發後藏的小老鼠仍舊沉默,小醜就沒指望她,但是在她剛一動的時候,小醜道:“沒叫你,我叫的是另一個蠢貨。”在場的兩個蠢貨裡,他隻對其中一個有那麼點耐心,但更多的卻是沒有。

鮑勃戰戰兢兢地給他端了杯茶水,小醜沒計較這點小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後還給他,拿起一旁的燕尾服外套和手杖,起身準備出發,但回過頭,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麼。

滿是興味的目光打量著沙發後小老鼠的藏身之處,他有了新的主意,“好了孩子,你要自己走出來還是我把你拎出來?雖然結局都一樣,但它可能影響你今天的運勢呢。”

“你看到了很多死亡,已經和它太熟悉了,那麼今天要不要參與進我的遊戲、做我的驚喜嘉賓?”他臉上洋溢著猙獰誇張的笑容,語氣裡滿是誘哄意味,說著話的時候就忍不住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他有點期待那個畫麵了。

他耐心地等待著,清楚知道她一定會自己走出來。

沙發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鬨不懂那麼狹窄的縫隙她是怎麼把自己塞進去的,關鍵是塞進去了還能自己出來,不過經曆了幾番擠壓,出來的形象淩亂且炸毛。

小醜彎下腰去,抬手拂開她額前散亂的卷發,手底下的膚色當然沒他那麼慘白,不再絕食的孩子臉頰不再凹陷,還多了些血色,但身形仍舊矮小單薄,身上穿著純棉的睡衣,赤腳踩在地板上——這怪不得鮑勃,是她自己屢教不改的壞習慣。

她垂著眼仍是個木頭,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和情感,和發條玩偶一樣,必須要擰緊發條、給出命令才能做出行動,但聽話在小醜這裡是一項能讓他多點耐心的優點。

他滿意地拍了拍孩童的頭頂,“跟上我。”

也不管現在的時節她穿這一身衣服走在外麵合不合適,他率先走出門去,而十一月份的天氣已經冷了,尤其晚上,小樓裡開著空調還好,走到大敞開的門口,寒風就倒灌進來,猛烈地撲到了小孩身上。

刺骨的冷風吹得她散亂的頭發和睡衣邊角全都向後,她身體平衡度差、重心搖晃,導致整個人都似乎被風吹動,但她仍舊跟在小醜身後,在他上了一輛外觀平平無奇的黑色轎車後,她停在了車外。

躊躇了好久後,抬起空茫無神的目光,注視著小醜。

她需要更進一步的指令,否則就會一直僵持、待在車外,小醜已經很熟悉這個發條木頭人偶了,他身邊的手下同樣,從駕駛座上下來給她打開車門,把她抱上去。

車輛駛動了,向著上東區,那裡有小醜布置好的一切,隻等他計劃中的各個主演登場。

小醜和她一起坐在後排,看也沒看地直接把手杖丟到她懷裡,一聲悶響,好像磕到了她身上哪塊骨頭,但沒關係,他們都不在意這個,他看著窗外,心情舒暢萬分。

而鮑勃留在了小樓裡,沒叫他那就是不需要他,何況鮑勃自己也知道……他除了照顧小醜養的小女孩外沒有任何彆的價值,小醜沒吩咐,他留在這裡還好,而一旦跟上去、摻和進那些糟糕無比的事情裡,那才代表他就快要完蛋。

在哥譚這座瘋狂既混亂的城市中,有自知之明比彆的都重要,也許鮑勃被小醜從人群中指出來是不幸,但現在這樣的日子比之前更安穩些,小醜在打錢的事上也十分大方,從不克扣什麼。

鮑勃站在門口,看著他照顧的孩子跟著小醜坐上同一輛車,隻能祈禱今天過後她還能回來,讓自己不至於失去這份工作。

而對小醜來說,他隻是帶上了個跟屁蟲,‘跟上我’的指令沒有被他親口終止,她就一直會貫徹這條命令,當然了,小醜也測試過如果把她半路丟下或者自己消失去乾彆的事,這種情況下她會自己‘死機’。

即使小醜之前確認了她的意識有輕微複蘇,但其根本還是追逐著死亡、還是那麼糟糕,所以她有趣既無趣,而小醜隻想給自己找樂子,因此她必須變得有趣,他會促成這一切的。

等他們到了目的地,小醜在一眾小醜幫成員的簇擁下前往他的目的地,而沒人在乎跌跌撞撞跟上來的小孩。

她走在人群最後,穿著極其單薄的睡衣,光腳踩在地麵上,這可是十一月下旬,氣溫隻有幾到十幾攝氏度,像她穿的那樣絕對會感冒高燒,但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他們走進了一棟看起來荒廢了有段時間的辦公樓,一樓大廳裡滿是雜物,頭頂也隻有寥寥幾個燈泡亮著,而在樓上,壞掉的燈泡和斷的電線全被更換和重新接上,和周圍許多建築一樣亮得堂皇。

同樣是一群戴小醜麵具的人,他們負責看守被打暈捆在一起的人質。

小醜到了就霸占了在場唯一一張完好的辦公椅,坐在滑輪椅上轉了一圈,笑著揮動手杖,“遊戲開場——”

現場是經典二選一的場景遊戲,綁來的人質分成了兩組,在他們身邊各自放的炸彈上做了點‘小設計’,和遙控器一起經過了改造。

拿到遙控器,隻能選擇解救其中一方,而另一方會在做出選擇、被放棄的那一刻炸成煙花,當然也有可能他們全都被炸成煙花,究竟如何誰說得定呢;

如果屏蔽信號,遙控器作廢,但炸彈也許不止一個□□?水銀杆觸發或者壓力傳感結構這些都很尋常……

等蝙蝠或他的小助手到了這裡,無論搶奪遙控器還是屏蔽信號、現場拆炸彈,都是他遊戲的一部分,會帶來極大的趣味性。

但這樣的遊戲未免太過淺顯簡單,通常這種時候,小醜還會給出另一個更要緊或者說更要命的選項,他當然清楚自己老對頭的思維、想法和選擇,也會為此設下更多的布置。

遊戲必要儘興,小醜從不敷衍他的遊戲。

所以,另一邊——

哥譚市位於上西區正在運行中的地下鐵道遭遇爆炸襲擊,隨後信號被截斷、失去一切聯係。

這一事件的性質足夠惡劣,由於太多人被困失聯,然而襲擊剛開始、信號未被屏蔽前就有相關消息傳出,足夠在外界掀起軒然大波。

網絡和電視上鋪天蓋地的輿論督促著gcd,他們需要分出警力前往現場,還要安撫從各處而來的受困人員的親屬,應付媒體的質問,還因為現在是十一月份,年末時候官員一點也不希望有影響他們政績的大事件發生,要求警方立時處理,壓下輿論,不能讓他們的名聲和履曆沾上汙點。

藍孩們被搞到焦頭爛額,他們的無能差不多是哥譚底層民眾的普遍認知,隻有生活水準稍好一點的人們才會覺得警察還可以依靠。

但他們應該慶幸的是黑夜降臨,某些夜行生物出動的時間到來。

蝙蝠探照燈亮起,將偌大的蝙蝠標記打在哥譚警局上空的陰雲上,實際上沒等到蝙蝠燈工作,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守衛哥譚黑夜的蝙蝠俠就出發了。

受到襲擊的地下鐵道情況不明,即使他還收到了額外的消息——小醜綁架了一夥人正在上東區等待他的到來,他也隻能讓羅賓先趕去,當然了因為他和詹姆斯·戈登的合作關係,也有一隊警員被分出來派去現場。

上西區和上東區在一條對角線上,中間隔著一個大型公園還有一條寬闊河流,也就意味著蝙蝠俠一旦做出了選擇就無法及時關注和回應另一邊。

大項的二選一是給蝙蝠俠的,而在這棟樓房內,小醜百無聊賴地轉著一把左輪手槍,裡麵裝填的也許是子彈、也許是一麵惡搞小旗子,總之這是個除他以外無人能知的秘密。

他要給自己找樂子,狀似歡欣、滿懷期待地對站在自己麵前的小孩問道:“好孩子,你說選誰呢?”

那些人都昏迷著,一邊是一家三口,一邊是老、弱、病和殘,他相信這個選擇很容易做出。

選一家三口吧?他們看著真是溫馨一家人,為什麼不讓他們繼續幸福下去呢?選那四個老弱病殘吧?他們的生活已經夠苦,也許在今天需要向上帝兌一點小幸運,讓他們不至於可憐地在昏迷中就喪失性命。

……

蝙蝠俠乘著蝙蝠車,在警員之前趕到了上西區,他獨自進入地鐵站,看到全是戴著小醜麵具的人在撿落得滿地都是的鈔票,他無疑分辨得出那些都是真鈔,所有人都忙著這個活計,而在原本顯示班次的大屏幕上閃爍著幾個大字:

小醜狂歡日。

下方是活動說明:‘戴上小醜麵具即意味著參加本次活動,可隨意拾取掉落的無主鈔票。允許爭搶,允許暴力,允許流血和死亡,小醜為此負責’,而在左下方還亮著一個倒計時。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人群,看到當地上散落的鈔票被拾取完後,戴上小醜麵具、隱藏了麵容和身份的人們相望,他們完全不知道彼此是誰,也不在乎這個問題,完全按捺不住貪欲,很快就吵嚷推攘起來。

這個說‘我看到你搶了好多’,那邊一個人直接暴力地去扒旁邊人的外套,那人一聲尖叫,然而等外套被扒掉一半,許多鈔票掉落出來,他先是意識到害怕,但隨即又充斥了另一種狂熱情緒。

人群裡有幾個人似乎在彼此傳遞消息,但他們轉個身,逐漸混亂的場麵完全掩蓋住了他們的行蹤。

警車鳴笛聲漸漸逼近,而現場不斷有暴力事件發生。

現場氣氛躁狂,蝙蝠俠拿出儀器從空氣中檢測出了刺激情緒的微量毒氣,但它並不致死,現在要緊的還有彆的事,他鎖拿了一個人,拖到角落裡逼問情況,從對方口中得知地鐵被爆炸逼停是真,而他們這些買票、檢票、等候上車的人也被趕到地上一層,沒戴上小醜麵具的人都中了槍擊。

他沉聲問道:“倒計時呢?”

對方忽然顫抖著不說話了,直到衣領被蝙蝠俠拎起來,他這才驚恐地出聲:“定時炸彈!”

在警員衝進地鐵站的前一刻,蝙蝠俠的身影消失在了角落不知去向。

另一邊,羅賓和那隊警員也被拖住了,同樣是戴小醜麵具的人遊蕩在街上,他們手裡沒有危險武器,然而每個人都充滿了暴戾的攻擊欲,事實上他們並不是小醜幫的成員,正如小醜一直都清楚他們的存在,蝙蝠俠、羅賓和gcd都知道——

小醜幫的成員往往魚龍混雜,在有人戴著滑稽的小醜麵具走上大街後,彙入隊伍中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小醜的崇拜者,還有許多借著麵具宣泄自身憤怒和惡意的人,他們不敢在人前做出壞事,卻有勇氣混入這支全是瘋子的隊伍。

往往是這些人更瘋狂,且帶來更大的混亂,但這種人完全不少於小醜幫正式成員的數量,他們可和那些固定的臉龐不一樣,今天換好衣服戴上麵具混進來,轉個身穿回日常服飾,誰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因此他們也更難纏,也無疑絆住了羅賓和警員去解救被小醜綁架的人質的步伐。

廢棄的辦公大樓裡,還沒等到小孩的回答,小醜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減退,伸手撫摸她的頭頂,“為什麼要這麼吝嗇呢?回答我一下好嗎,否則我真像在演獨角戲。”他故作可憐,老實說頂著一張慘白臉龐做任何表情都很誇張,隻會顯得越發猙獰可怖。

夜色深重,從被打爛的落地窗吹進來寒冷的風,她身上的睡衣顯得單薄了,整個人都在發抖,可她抬起乾涸死寂、毫無生氣的目光,和小醜癲狂惡意的視線對上。

她封閉了自我意識,很難理解外界,但在小醜的視線中她慢慢意識到什麼,並開始理解。

做出回應是痛苦的、艱難的,如果一直不回應,如果感知不到,反而不會受傷。

但她抬起手指著自己,臉頰上露出微小的笑容,乾涸窪地一般的眼眸裡浮現出對死亡的憧憬。

她想要自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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