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謙道:“莊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是隨我一同前來禹州的,隻是為了保全姑娘的名聲,所以他們並沒來禹州城,而是留在許州等著姑娘。”
許州離著禹州城有兩天的路程,不算近,但也不遠。
莊家大姑娘走丟的事情雖然沒有傳開,但難保不會被有心人察覺,比如三皇子一黨。
所以他們留在許州等待是最穩妥的做法。
莊靜芸立刻轉頭對林婉清道:“姐姐,我要去許州,我今天就走。”
林婉清拍拍她的手道:“彆急,你一個人怎麼去?就不怕路上再遇到意外?你先耐心等我一天,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莊靜芸雖然歸心似箭,但也知道這事兒不能太急,於是紅著眼睛應了下來。
林婉清趕緊去安排出行的事情,府裡這一大堆的事得安頓好,還有路上的事情也得提前安排。
她是主母,獨自出門行走肯定會被人注意,所以林婉清便打算帶著陸祈年一起,對外就說是給陸祈年求學。
畢竟禹州城這邊根本已經找不到願意接收他的學堂了,所以隔壁的許州就成了最佳選擇。
用這個借口出門,既光明正大,又不會引人注意,十分之妙。
第二天一早,林婉清就帶著做了丫環打扮的莊靜芸,以及自己的兩個貼身丫環,陸祈年和他的書童,以及摘星和攬月、江懷謙和幾個小廝,趕著四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出了門。
一路上,莊靜芸都聽話的窩在馬車裡,連車簾都沒有掀一下,中途休整的時候,也特彆在臉上做了些遮掩才下車。
整個趕路過程中,莊靜芸都把丫環這個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
第三天傍晚,車隊進了許州城。
莊家在許州城是有產業的,還是家酒樓,此時莊家兩們公子就在酒樓裡等候著。
林婉清一行人直接趕著車到了酒樓前,假裝停車打尖。小廝們趕著馬車去了後院喂馬吃飯,林婉清則牽著有些彆扭的陸祈年進了酒樓,其他人都跟在後麵。
陸祈年繃著一張臉,感覺自己被林婉清牽著的那隻手都快僵掉了,幾次想掙脫掉,都沒能成功。
林婉清笑著問道:“怎麼?還不好意思了?”
陸祈年嘴硬地道:“我才沒有,我隻是覺得牽著走太礙事罷了。”
他才不會承認,被這麼牽著,他覺得很不適應,心裡都有點發慌。
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被人牽著是什麼時候了。
紫蘇幾個見著陸祈年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樣,都努力憋著笑。
進了酒樓之後,江懷謙去櫃台那邊跟掌櫃的說了一句:“掌櫃的,要個雅間。”說完,他用手在櫃台上輕叩了四下。
莊家早就做好了安排,掌櫃的收到這個“暗號”,立馬揚起笑臉道:“好嘞,諸位客官樓上請。”
掌櫃的揚著笑臉帶著眾人往樓上走,莊靜芸想到馬上就要和親人見麵了,激動得淚水模糊了視線,幾乎看不見路,險些一腳踩空,嚇得驚呼了一聲。
此時正是飯點,酒樓大堂裡坐著不少客人,幾桌離得近些的食客聽到這聲驚呼,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紫蘇和半夏忙一左一右地扶著她,嘴裡埋怨道:“瞧你個沒出息的,跟著夫人出一趟門,還把自己給折騰病了,都不知道你是出來伺候夫人的,還是來給夫人添亂的。”
莊靜芸忙低下頭認錯:“奴婢給夫人添亂了,請夫人責罰。”
林婉清頭也沒回地擺了擺手:“罷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自己仔細著身子,晚會兒給你請個郎中瞧瞧。”
食客們見狀,紛紛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小插曲,還有人誇了一句:“那位夫人倒是心善,這些丫環倒是好命,遇到這麼好的主子。”
一行人上了樓,進了雅間,莊靜芸才拍著胸口道:“我真是太沒出息了。還好半夏和紫蘇反應快,不然我就露餡了。”
林婉清笑道:“不妨事,已經到許州了,可以放鬆了。”
這兩天莊靜芸一直繃著神經,生怕有任何意外,熬得臉都瘦了一圈。
隻是莊靜芸哪裡放鬆得下來,一直緊張地看著雅間的大門。
沒過多久,雅間的大門就被敲響,三長一短。
江熠立刻起身去開門,莊靜芸也緊張地站了起來。
門一開,莊靜芸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幾步衝了過去,一頭紮進一個模樣俊朗的年輕人懷裡。
“大哥,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一下決了堤。
莊逸珩摟著失而複得的妹妹,也紅了眼眶。
莊家二公子莊逸琿都抹起了眼淚。
林婉清等人也不打擾兄妹三人團聚,安靜地等在一邊。
過了一會兒,莊大公子情緒穩定下來,立刻帶著莊二公子去上前衝著林婉清行了個大禮。
林婉清忙側身避開:“二位快快請起。”
兩位莊公子卻是堅持要把這禮給行完,“陸夫人,感謝你仗義出手,救舍妹也水火之中,大恩大德,莊家上下不敢或忘。以後有任何用得上莊家的地方,夫人請儘管吩咐。”
江熠上前將兩位莊公子給扶了起來。
林婉清道:“大公子二公子真的不必如此客氣,同為女子,既然知道靜芸的遭遇,那必不能袖手旁觀。”
莊逸珩感激道:“夫人大義,若不是你出手相救,隻怕靜芸……靜芸是我們全家的寶貝,若她真有不測,隻怕我莊家全家都要自責一生。夫人不止是救了靜芸,更是救了整個莊家。”
這話可是半點不假。
前世莊家就是因為知道莊靜芸為保清白,死在了紅香樓之後,舉全家之力,和三皇子不死不休,最終落得那般慘烈的下場。
“靜芸在信中說過,她和夫人已經義結金蘭,成了異姓姐妹。我父母讓我來問問夫人,可否同意認他們做義父母,若是同意,父母便在京中開始準備一應事宜,待夫人有空入京之後,便設宴認親。”
林婉清驚訝無比,她隻是想和莊靜芸結個姐妹,沒想到莊家竟然願意收她做義女。
要知道莊家的義女,和莊靜芸的金蘭姐妹,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含義。
莊靜芸紅著一雙眼睛,衝她直眨眼,示意她趕緊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