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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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剛加入特罪署的實習探員都不如,她打敗你隻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

疑犯的話像針紮著司康敏感的神經,他盯著疑犯猛地伸手抓住疑犯的手銬,將他扯趴在桌子上:“你說什麼?”

趴在審訊桌上的疑犯痛得打顫,他肩膀上的傷口又滲血了。

“司康。”旁邊的白世舟伸手按住司康的肩膀,對他失控的情緒感到疑惑,隻是一句話而已,司康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激怒?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性格。

司康當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手,身體和情緒卻還在躁動。

都是因為沈於藍!該死的沈於藍!她乾擾了他,現在連疑犯也要用沈於藍來羞辱他!

他從案發開始追凶,一周的時間也沒有找到凶手,可沈於藍才來特罪署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抓獲了凶手……他恨沈於藍!

“你以為你不開口招認,就定不了你的罪嗎?”司康努力壓著情緒說。

疑犯卻說:“我隻是差點殺了我妹妹而已,說我是連環殺人犯證據呢?現場有我的指紋?腳印?還是有目擊者親眼所見?”

“四名被害者被害的時間點是你提供上門送衣服務的時間點。”白世舟說:“你父親乾洗店的監控錄像已經恢複了,監控中拍到是你調換了員工的排班表,替他們去為被害者送的衣服。”

他打開虛擬屏幕,把那幾段監控錄像在疑犯眼前播放。

視頻上的時間顯示就是被害者被殺當天,疑犯高佳佳替班那幾名員工,換上工作服,替他們去送的衣服。

疑犯高佳佳趴在審訊桌上沒有動,隻看了視頻一眼:“那幾天我確實替生病的員工去送了衣服,但我把衣服交給顧客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顧客還好好的,我連她們的房間也沒有進去,誰知道是不是我走後又有人去殺了她們。”

他依然不承認是自己殺的四位被害者,仿佛就是確信特罪署沒有最直接的證據給他定罪。

案發現場沒有他的腳印、指紋、任何直接信息。

他一動不動坐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看任何人,最後說了一句:“那位實習探員不是很厲害嗎?”

白世舟看見他在笑,那是挑釁地笑。

白世舟明白,他不會再回答特罪署其他人的任何問題,他在挑釁的不是特罪署,是沈探員。

白世舟帶著司康離開審訊室,讓他不必再跟疑犯耗下去,沒用。

又跟剛給疑犯父母錄過口供的鮑嘯說:“沈探員的傷如果處理好了,就讓她回特罪署。”

鮑嘯一喜,這是真的不打算追究偷槍這件事了,“是!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司康卻極其反對:“署長是認為沈探員回來審問就能讓疑犯招認了嗎?你是覺得我能力不夠?”

白世舟皺眉看向司康:“你今天怎麼了?”

司康今天的情緒實在異常敏感,容易被激怒,尤其是關於沈探員時,他平時不是好大喜功的人,也不會被任何人影響情緒。

白世舟還聞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濃的香水味,平時沒見他用過香水,突然用似乎是想掩蓋什麼氣味。

“我沒事。”司康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被沈於藍玩尾巴強迫發情這件事,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我隻是不讚同署長的做法,疑犯高佳佳現在明顯就是在挑釁特罪署,他作案的目的一直是挑釁權威證明自己給他的親生母親看。”

“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我在跟。”司康鎖緊眉頭看著白世舟:“一周的時間我沒有離開過特罪署,睜眼閉眼全是疑犯分析,難道署長認為沈於藍比我更了解疑犯嗎?”

除了今天因為被迫發情他請假幾個小時外,他這一周連睡覺都在局裡,他怎麼能輸給沈於藍:“我會去努力說服他的親生母親過來,很快就能撬開高佳佳的嘴。”

鮑嘯看著司康也很理解他的心情,他對案件有一種癡迷狀態,這個案子剛發生他就全身心投入調查,有時候飯也顧不上吃,而沈探員才加入特罪署一天就揪出了疑犯……天才之間的比較真殘酷。

“司康,我沒有否定你的努力和優秀。”白世舟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隻是你也明白疑犯高佳佳的作案目的是挑釁權威證明自己,但他心中權威的代表不是特罪署。”

白世舟告訴他:“高佳佳挑釁的權威在之前是章教授,現在是沈探員。”

司康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沈於藍怎麼能代替章教授成為“權威”!這比他自己輸給沈於藍還難以接受!

她隻是個剛接觸案件的實習探員而已!她連做章教授的代餐都不夠格,怎麼可能贏過章教授成為權威!

可白世舟輕輕拍了他的背,沒有改變決定,繼續讓鮑嘯打電話給沈於藍。

電話很快接通,但沈探員要白署長親自和她說。

鮑嘯點開了免提。

白世舟就聽見沈探員姿態高高的聲音:“我傷的特彆嚴重,差點截肢,但既然白署長和特罪署這麼需要我,我自然要重傷上陣,沒辦法,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鮑嘯真的很想樂,但沈探員得寸進尺地又說:“我已經和安嘉樹警員在疑犯家中了解點緊急情況,但他好像暫時被停職了,我又是個實習生沒有警員證,入室調查不符合規定,不知道是不是需要白署長親自來一趟協助我?”

司康聽的咬牙切齒,她難道不是在先斬後奏、趁機要挾嗎?

可白世舟居然很好說話的說:“安嘉樹的停職到今天下午六點結束,現在是晚上九點。”

手環裡傳出沈於藍得意的笑聲:“哦,原來停職可以按小時算啊。”

這麼囂張!

司康不明白為什麼署長對她這麼寬容厚待?

縱容了她,白世舟還好言好語的問她:“什麼緊急情況?你發現了什麼?”

沈探員回:“還在了解。”

什麼還在了解,司康不信她能在疑犯家中了解到什麼他沒發現的情況,他和特罪署的人已經把該了解的全了解了,疑犯的父母也審問到半個小時前才放走。

司康沒有聽下去轉身就走,他要在沈於藍之前找到直接證據,告破案子。

他又去聯係疑犯的親生母親,這次是她的律師接的電話。

在疑犯高佳佳被捕之後,特罪署就聯係了高佳佳的親生母親,她也配合詢問回答了一些問題,但拒絕來特罪署見高佳佳。

之後全是交給她的律師處理。

從高佳佳母親這裡得不到什麼有用線索,司康重新鑽進側寫會議室裡,對著虛擬屏幕裡本案件的所有信息,重新一條一條整合、過濾。

疑犯高佳佳的親生母親在他八歲的時候就離婚去了彆的城市,父親很快再婚,繼母對高佳佳十分冷淡,在高佳佳十三歲的時候,父親和繼母通過試管技術生下了一個女兒。

就是差點被他殺害的妹妹高優優。

那之後高佳佳父親重心全放在女兒高優優身上,因為高佳佳生下來就有[異能障礙症]——他沒有異能體,身體發育比正常人要緩慢很多。

在高佳佳十歲之前他父親還會帶他去治療[異能障礙症],通過每年注射激素藥物來激發他體內異能的發育。

但在娶了他繼母之後,治療就停止了。

高佳佳的父親已經放棄了他,而他妹妹高優優在案發前一個月第一次成功發育出了異能體,高優優是正常的異能者。

——[這正是激發高佳佳決定殺人、挑戰權威證明自己的爆發點。]

司康在虛擬屏幕中重重寫下這一句。

而在高佳佳的臥室裡發現了大量的章教授破案紀錄、采訪、特罪署大案報道等。

高佳佳顯然仔細研讀分析了章教授的每個案件,並且從資料的下載記錄看,是在幾年前就開始下載研究章教授告破的案子,他還曾經參加過章教授的講座,跟章教授合過影。

可隨後就匿名在網上發布過一篇名為《章教授告破連環殺人案有運氣的成分》,他認為那些連環殺人凶手都不夠謹慎。

他認為自己可以擊敗犯罪克星章典。

司康盯著高佳佳文件檔裡一張張章教授的資料、視頻,完全明白高佳佳的心理——弱小的蚊蟲總會被火光吸引,在劣等品高佳佳的心裡,擊敗章典就是一種極致的能力證明,他崇拜章典又想要擊敗章典。

他完全讚同這一點,所以他無法接受高佳佳“移情”沈於藍,那就意味著承認沈於藍比章典更強。

不可能。

司康的後頸又一跳跳的躁動起來,該死,抑製劑的藥效太弱了。

他摸出一枚抑製貼貼在了後頸上,給章教授打了一通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接通。

※※

“章教授您在忙嗎?”司康的聲音從手環裡傳出來。

章典坐在辦公桌前,麵對著巨大的虛擬屏,問了一句:“什麼事?”

“您知道今天剛抓住的疑犯高佳佳嗎?”司康沒有拐彎抹角:“我們在他房間裡發現很多您的破案紀錄,他曾經在講座上跟您合過影,我發照片給您,您看一下對他有印象嗎?”

“沒印象。”章典有些沒耐心地說:“我對平庸的人,和這類沒有新意的模仿犯罪不感興趣。”

“章教授,他想挑戰的權威原本是您。”司康忍不住說:“他研究您偵破的案子,完善犯罪手法,就是想要挑戰您,可現在就因為實習探員誤打誤撞通過鞋套、乾洗店抓住他,他就認為……”

“鞋套?”章典掛斷通話的手指頓了頓,沒等到司康繼續說就聽見他那邊傳來開門聲。

緊接著他聽見另一個年輕的女人聲音,這個聲音他在白世舟手環裡也聽過,是那位叫沈於藍的實習探員。

她語氣很輕很戲謔的說:“發·情這麼快就結束了兔子警官?”

“住嘴!”司康咬牙低聲嗬斥她。

在司康匆忙掛斷通話之前,章典又聽見實習探員得意洋洋的說:“住嘴可不行,接下來我要講一講我發現案子裡的不同點了,你會歎為觀止、腿軟……”

通話“嘟”聲掛斷。

章典的目光重新定格回巨大的虛擬屏中,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藍色的虛擬屏幕上是一個個人名,這些人名全來自於某個【終端手環代理商】。

在昨晚和那位山羊女士通話後,他就查到了她使用手環的終端,不意外,是個沒有戶口的賬號,也就是黑戶。

有很多邊緣人物因為犯罪或者沒有戶口,不能注冊自己的終端賬號,她們會選擇【終端手環代理商】,這些代理商會為她們提供虛假的賬戶,或者通過暗網給她們注冊“僵屍賬號”,讓她們正常使用終端手環。

章典很快就找到了山羊女士使用的【終端手環代理商】,通過侵入代理商的暗網找到了所有顧客名單,又從這些名單中篩選出——二十歲左右、女性、異能體為山羊的顧客。

有將近十萬名符合標準的顧客。

他花了點時間在這十萬名顧客中找她,驚訝地發現了一名叫【沈一】的女孩兒。

因為她在這十萬人中唯一和他有關聯性的——她在五年前被白世舟抓獲,賭博罪入獄。

章典從不相信巧合,他認為每件事存在就有動機。

十萬人中唯獨她和白世舟有交集點,而章典也和白世舟認識,一個關聯點將他與沈一關聯,怎麼可能是巧合。

他原以為自己要找到她了,可沈一五年前就死亡銷戶了,在剛出獄的時候就死於意外,有死亡證明,有警方認證。

之後再也沒有【沈一】的任何存在痕跡,線索就這樣斷了。

這讓他更好奇了,他喜歡難解的題。

所以他又試著聯絡了山羊女士,希望再次通話時重新定位她的終端,看她現在在哪個地區。

卻沒有收到她的回複。

夜晚將近十點,在他對著十萬個名字重新查找時,他突然從司康嘴裡聽到【鞋套】這個關鍵詞。

這個詞出現在這裡,總會有它的動機。

昏暗之中,章典揮手關閉虛擬屏幕上的名字,進入巨鹿學院的內部網,查找一名叫【沈於藍】的學院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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