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開燈的房間裡一片漆黑,沈初一卻能清晰看見沙發上的司康。
他淩亂的黑發下兩隻兔耳朵垂在雙肩激烈地一抖一抖,沈初一手掌下也有東西在劇烈的抖動。
是他西褲下的兔子尾巴。
“沈於藍!”他的聲音在沙發裡又悶又激烈:“馬上放開我!我是司康!”
“你個小偷還敢鬼吼鬼叫!”沈初一故意裝聽不清,隔著西褲捏了一下他劇烈抖動的兔子尾巴,感受到他應激的渾身彈跳,忍不住又笑了,白天就想這麼乾了。
“非法入侵我的房間你想偷什麼?”沈初一的手指伸進他的黑發裡,找到了兔耳朵的耳朵根稍微用力揉了一下。
他發出了可憐的叫聲,身體繃緊得像一根弦,耳朵根熱得出奇。
“還不招啊?”沈初一沒有打算放過他,手指擼著兔耳朵根擼下來,好柔軟的手感,毛絨絨的兔耳朵裡麵快燒成紅色了,不受控的一抖一抖。
兔尾巴抖得更厲害了,簡直像個電動小馬達。
“那我就不客氣了。”沈初一這次沒有隔著西褲,直接抓住了抖動的兔尾巴。
“啊……”這一次他的叫聲聽起來像是在哭,襯衫下的背全是汗,嗚嗚著像在說:“放開、放開……”
沈初一突然聞到了麵包的味道,剛剛烤出來黃油夾雜著奶油的麵包香氣,似乎就是從司康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她記得食草係異能體是沒有辦法釋放信息素的,除非是情·熱期。
腕上的手環冷不丁亮了起來,彈出一條遊戲提示——【ta已提前進入情·熱期,現在是您使用夢境卡攻略ta的最佳時機,是否使用夢境卡?】
屏幕上顯示的畫麵正是那隻【垂著耳朵微喘的紅眼兔子】。
沈初一愣了愣,現實裡司康應激下“發·情”了,遊戲裡他對照的紅眼兔子居然也提前發·情了……
難道這個遊戲是真的?遊戲裡發生的一切也是真的?
這個想法把沈初一驚到了,愣怔間,手底下的司康趁機掙紮著滾下了沙發,終於說出了一句清晰的話:“我是司康沈於藍!”
聲音又啞又抖,還帶著哭腔,仿佛怕沈初一看不清他,他奮力按亮了沙發旁的落地燈。
橙色的燈光照亮他的臉,從臉到脖子都紅色了,臉上潮潮的分不清是汗還是淚,兩隻兔子耳朵垂在淩亂的黑發中更是紅得像發燒。
他就那麼被綁著雙手坐在地上,驚恐又憤恨的仰視著沈初一,還真挺漂亮,但燈已亮起來她不好再裝下去,隻能發出驚訝的“啊”聲,又說:“怎麼是你啊?司康警官半夜偷偷溜進我房間乾嘛?”
她是真的不知道嗎?一點也聽不出來他的聲音?
司康盯著她氣得要命,可身體上的反應太厲害了,令他無法控製自己的顫抖和信息素,那氣味太明顯了,他感覺自己的肌膚一直在流汗在戰栗,像是再有人一碰他就會爆炸成一灘水。
他甚至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兔耳朵和尾巴收回去。
不能再待下去,他要儘快回到自己的安全區域,讓自己平靜下去,停止散發信息素。
“解開我。”司康忍著氣和身體的不適說,聲音抖得不成樣。
沈初一笑著伸手過來去解開他手上的皮帶,手指才剛一碰到他皮膚,他就劇烈一抖馬上說:“彆碰我!”
信息素的氣味一下子更濃鬱了,從他的脖頸後、身體的每個毛孔裡散發出來。
“這是什麼味兒啊?”沈初一明知故問,一邊慢騰騰的解綁,一邊在他顫抖的兔子耳朵旁輕聲說:“司康警官不會發·情了吧?”
司康再也忍不住,撞開她起身逃離了她的房間。
沈初一靠在沙發裡笑起來,沒有去追他,隻是過去把房門關好。
房間裡黃油麵包的香味濃鬱得膩人。
她坐回沙發打開終端手環裡的【基因動物城】遊戲,如果這個遊戲是真的,那她能不能通過這個遊戲……利用一下章典?
她隻是問幾個問題……
她也是為了破案順便拿一次獎金就跑路……
案子破了對大家都好……
可惜,她點開遊戲後發現如果沒有【夢境卡】進入不了任何攻略角色的選項內,根本去不了他們“那邊”。
就連章典的選項也需要【夢境卡】才能再次進入。
這個【夢境卡】就像是一道傳送門,把她傳送去他們的“臥室”。
現在她沒有能夠使用的【夢境卡】,係統也沒有提示她怎麼能獲得【夢境卡】。
而上一次已經使用了的【夢境卡】,變成了一張觸手章典在浴缸裡的高清照片,無法再次使用。
這可怎麼辦?
沈初一盯著那張高清照片看了很久,下定某種決心將照片截圖保存。
然後她找鮑嘯要了章典的通訊號碼,用自己原本那個二手的手環給章典發了第一條信息——【章典教授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她自己的手環雖然是二手的,但裡麵托道上的朋友裝了反監控、反定位係統,加上她沈初一本來就是個黑戶,所以這些年她使用異能坑蒙拐騙才沒有被抓到過,因為根本差不多沈初一這個人。
很方便。
她從襪子腿裡掏出那塊鑽石表摸了摸上麵閃亮的鑽,黑市現在出價四十萬收她這塊表,就是看她著急出手拿捏她,做夢,她可以再等等。
將鑽石表套到腕上,她進了浴室裡洗澡,等洗完澡出來章典還是沒有回複她。
這在她的預期內,她也隻是先禮後兵。
她邊吹頭發邊再次給章典發了信息,這次直接發了那張觸手章典的高清浴缸照,附帶一句話——【章教授也不想你的異能體是觸手這件事人儘皆知吧?】
如果章典回她,那就說明遊戲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欺騙皇室、欺騙公眾他的異能體是觸手不是巨鹿。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章典要隱瞞自己的真實異能體,但這裡麵一定隱藏著章典不可告人的秘密。
吹風機嗡嗡的鼓吹著沈初一的心,賭一把,反正她從不怕輸。
※※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大雨下的晶體大廈,那如同異形一樣的晶體大廈之下是銀龍般的a市夜景,站在章教授的客廳內就能將a市最瑰麗的夜景儘收眼底。
可白世舟卻無心欣賞,他背對著落地窗外的夜景看著長桌前章教授,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來請他回特罪署了,他該說的能說的全說遍了,除了得到一頓章教授親手做的晚餐之外,依舊毫無收獲。
“凶手已經從兩天作案一次,發展成了連續每天作案。”白世舟語氣裡多了很多無奈:“也許明天就會有新的受害者,凶手不緝拿歸案就會不斷有人犧牲,章教授。”
章典垂著眼在翻看一本黑色冊子說:“白署長就算沒有凶手也每天會有人死去,這是世界正常運轉的秩序。”
“章教授。”白世舟有些難以接受地皺了眉:“您能告訴我為什麼您不願意再回到特罪署嗎?”
“因為一切變得無聊了。”章典平靜的撫摸著黑色冊子上的書頁,平靜的回答。
“無聊?”白世舟無法接受這個理由。
章典抬頭看向他,對他歉意地笑了:“抱歉,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我確實對懲惡揚善、救人性命不感興趣。那時候加入特罪署純粹是對犯罪手法和動機感興趣。”他注視著白世舟:“當然,還有對白署長強烈的頭狼人格感興趣。”
白世舟愣了一愣。
昏暗燈光下,章典的目光柔和、冰冷:“我知道你出生在嚴格的軍人家庭,祖輩的異能體皆是北極狼,你沒有兄弟姐妹,理所當然被當成下一代頭狼來培養長大,你的童年沒有獲得過一件孩子該獲得的玩具。”
白世舟的臉色變得非常凝重,沒有人願意被分析。
可一向禮貌的章典沒有停下來,“你不負眾望地成為軍人、署長、英雄,就像頭狼一樣帶領著特罪署守護你a市的領地,你優秀強大,無法容忍任何民眾受到侵害,是所有人心中頭狼該有的樣子,所以我從前很好奇你的性格底色是什麼?你的陰暗麵什麼時候會戰勝頭狼人格?”
“章教授。”白世舟終於忍不下去地站了起來,他也看清了那本黑色冊子裡麵是一頁一頁的皮料展示,章典的手指在輕輕撫摸那些皮料。
“無意冒犯,我隻是想解釋清楚你關於我為什麼不回特罪署的提問。”章典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些皮料,微笑著看著他,突然說:“我最近想做一張新沙發,可惜始終找不到滿意的皮料。”
他遺憾地翻看著每一張光滑的皮,不是太軟太細滑,就是太粗糙。
短暫的安靜中,他的手環亮了一下,屏幕顯示是一張圖片和一條未知號碼的短信——【章教授也不想你的異能體是觸手這件事人儘皆知吧?】
他的手指停了下來,點開那張圖片,聽見白世舟說:“章教授對懲惡揚善沒有興趣,但或許有一天我和你都會成為受害者。”
受害者。
就像現在,他似乎遇到了敲詐勒索犯。
他驚奇地看著自己的圖片,又產生了一種被“強行侵·入”的感受,這是他第二次體會到這樣的感受,還是來自於同一個人。
令人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