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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同仇敵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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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冰霜般的眼神透著刻意的疏遠。

這人居然要她拋棄“巢穴”,放棄尋回她父親的遺骨,去私奔?

愚蠢的迷戀!

他是聽多了那些吟遊詩人所講述的,被對現實忽視的愚蠢愛情故事給洗腦了嗎?

坐立難安的歐妮站起身,準備離去。

她居然和一個話不投機的人說了半個小時的廢話,如同對牛彈琴,本身就沒有意義。

“為什麼?”哈羅德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我曾以為我遇到了愛情,但你卻告訴我,它原來隻是場夢?”

她沒理會。

“歐妮,告訴我為什麼?”背後傳來哈羅德的質問。

“我們之間的關係還停留在表麵,你對我並不了解,你根本不清楚我要做什麼,海鷗根本理解不了斑頭雁展翅高飛的願望!”

“你不是因為不喜歡我?”哈羅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

“你幫了我很多,我並沒有說討厭你,我隻是無法接受你對我心願的忽視。我無意傷害你,哈羅德,但你不要逼迫我!”

歐妮扭過頭,隻見哈羅德猛然抬起頭,眼中綻放希望的光芒。

兩人的邏輯線如同兩條永遠不相交的平行線,她對此已經無話可說,兩人話題的側重點根本不一樣。

她加快了步伐,低頭摘了幾顆露地黑莓,塞進嘴裡品嘗那酸甜的滋味,即將走進樹林。

“我可以幫你!”哈羅德的大喊傳來。

歐妮背對著他,心中釋然如釋重負,她的心情如同晴空般明媚,手臂朝天空伸直,左右擺動如柳條舞動:“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費爾德是我親手埋葬的,除了我,沒人能記住他埋在了哪裡!”

震耳欲聾的聲音如雷鳴般轟響,歐妮如同被無形的手點中穴道,僵硬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橡樹的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似乎在低語著什麼秘密,而歐妮的心跳聲,幾乎要蓋過這一切自然的聲響。

她緊抓著橡樹的粗壯樹乾,仿佛在尋求一絲支撐,同時扭頭望向哈羅德,眼神中滿是困惑與不安。

仿佛迷失在記憶的迷宮中,她隻相信找到那片土地就能尋得費爾德的遺骸,卻忘了那裡早已埋葬了無數靈魂。

完了,把人得罪死了!

“讓我幫你!”哈羅德走到歐妮身邊,微微躬身強壯而有力的雙手抓住她的兩側肩膀,目光如炬,直視她的眼睛,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關懷與真誠。

她抬頭,愣了愣。

“明年,我明年就陪你一塊去,但是我們需要人手,我們可以雇傭一批自由民!”

出海當然是越早越好,晚了她怕環境改變,找不到費爾德的葬身之地。

哈羅德的提議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尋回父親遺骨的希望之路,但那束光背後,卻是深海般的未知與恐懼。

忽然意識到自己被抓住肩膀的歐妮心裡升起嫌惡感,仿佛一道閃電劈麵而來,她立刻想要掙脫。

然而,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與一群陌生人同行的畫麵,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身體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做的夢,夢中那支跟隨她出海的維京戰團裡,並且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她認識的。

那股溺水如同被糊住口鼻,瀕臨死亡的窒息感曆曆在目。

這是否意味著她像夢到費爾德身死一樣,自己將會葬身大海?

不,不可能,那隻是一個夢,代表不了什麼。

也不對!

任何事情在發生前都有所征兆,比如發了哈欠就意味著困了要睡覺,掌握了這些征兆,就可以掌握看到未來所發生的事。

這說明,夢中的事是有概率發生的,而且基於她追求嚴謹的思維基礎,這個概率起碼要提高一倍。

也就是說,起碼有一半概率發生夢中所發生的事。

想想夢中那事,如果真的遭遇那種程度的風暴,雅爾的船隻能扛得住嗎?

她在心裡搖搖頭,維京人有船體窄的長船“驅克拉克(龍船)”和船體寬大商船“克諾爾”兩種船隻,兩種船隻吃水線淺,遠洋能力很勉強。

她是必然要改造的,她屬意十七世紀的“縱帆快船(單桅快船)”,擁有大量的風帆,理想條件下能夠達到“五十節”的航速,能夠快速穿越海域,並且避免被一些突襲者尾隨。

畢竟縱帆快船雖然是近海單桅杆快速軍用船,但是吃水線深,具備一定遠洋能力的。

“怎麼樣?”他問道。

歐妮一瞬間想了很多,她看著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她肩膀,忐忑的哈羅德,猶豫了一會兒後,緩緩點點頭:“好,就明年夏季!”

哈羅德眉開眼笑。

她的獨立如同孤狼,習慣了獨自麵對風雨,而哈羅德的援助,就像是溫暖的篝火,試圖融化她周圍的堅冰。

一時間,她有些手足無措。

一隻海鷗從他們耳邊掠過,打破了尷尬,吸引了兩人的目光,它朝聚落飛速,從歐妮的屋子和庭院上飛過。

“歐妮小姐呢?”

霍爾格管家派來的武士來到歐妮的院子裡,詢問往熔爐底部添加木炭以及推拉風箱的男孩。

風箱是活塞式的,類似於後世打氣筒的原理,當拉開拉杆時,活塞打開進風,推風時,產生內部氣壓,活塞會在氣壓下自動閉合,將空氣送入熔爐。

兩人抬頭。

“不知道,剛才有人找到她,她和彆人出去了,興許拉爾夫會知道。”

見過她樣貌的他們聽到她跟其他男人出去,原本和善的兩名武士的臉色仿佛吃了蓖麻油(歐洲中世紀常用的用來懲罰不聽話孩子的手段)。

“一塊好肉掉進了狗嘴裡!”一名武士聲音中帶著那麼一絲絲不爽。

“拉爾夫是誰,他在這裡嗎?”

“你們有事嗎?”拉爾夫也不知道剛才上哪去了,從拐角鑽出來,手裡捧著一把露地黑莓,還用衣服兜著什麼。

拇指頭發小形似海賊王裡的惡魔果實,酸甜口的露地黑莓光是看著就能生津止渴,熔爐旁乾活的兩個孩子連忙跟他討要。

其餘孩子也紛紛圍了過來,隻是一瞬間,拉爾夫用衣服兜住的黑莓就少了一半。

“沒了沒了,不要搶,想吃自己去摘!”

兩名武士盯著黑莓,咽了咽唾沫,似乎也很饞。

“你知道歐妮小姐去哪兒了嗎?雅爾的管家需要找她商量一下有關雅爾交代的事!”

“不知道,她跟一個男人出去了,很高的一個人,我看到他們往那邊去了!”拉爾夫比了比高度,但個子僅有一米四的他似乎形容不來,他隻好指了指遠處的一個方向,那邊正是海崖的位置。

早已把歐妮當成母親和夢中情人看待的他臉上帶著憤怒,像是父母把自己心愛的玩具人送人似的,心裡嫉妒得發瘋,心裡期盼著這兩名武士能夠破壞他們的獨處。

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男孩隱隱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他們似乎統一了什麼戰線,對哈羅德敵視起來。

他遠遠地看到在一棵橡樹旁邊,兩道身影出現,指了過去:“在那裡,是一個叫哈羅德的家夥!”

“哈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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