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淡淡的栗花香氣與汗酸、麝香交織,雅爾夫人急忙推開窗戶,讓清新空氣流入。
“快跪下,扇自己耳光!”雅爾夫人見霍爾格顫抖不已,立刻出聲提醒。
霍爾格眼中閃過一絲領悟,迅速跪倒在雅爾夫人麵前。
巴掌聲響起,他對自己毫不留情,每一巴掌都像是打在敵人身上,不一會兒,他的臉頰就變得通紅。
“麗貝卡,誰在房間裡?”羅貝爾聽到響動,帶著疑惑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在妻子和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管家之間遊移,“誰允許你進我的房間的?”
麗貝卡滿臉憤怒地盯著羅貝爾,仿佛一隻被激怒的母獅,她張開“獠牙”:“我要問他一些事情。我聽說領地裡即將多一位雅爾夫人,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見一見?”
羅貝爾臉色一沉,目光不善地盯著雅爾夫人麗貝卡:“不關你的事!”他的鼻子抽動了一下,似乎對房間內的氣味產生了疑惑。
“還不滾出去?”雅爾夫人嚇了一跳,扭頭瞪了霍爾格一眼,瘋狂暗示。
霍爾格急忙起身,像隻灰色的影子一樣從羅貝爾身邊悄悄溜過,直到走出房間,他才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雅爾夫人看向羅貝爾:“你還沒有向我解釋那件事!”
“你要什麼解釋?”
“那得問你自己!”
霍爾格步出房間的瞬間,聽著身後的吵架聲,他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釋放,仿佛置身於清新的空氣中,呼吸自在。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轉身麵對著兩名威武的維京武士,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然後優雅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冠,雙手交疊在隆起的肚腩前,胖乎乎的臉上寫滿了嚴肅:“雅爾剛才究竟去了何處?”
“閣下,雅爾他……”兩人逐一詳細地敘述了剛才的經過,以及雅爾所留下的指示,向霍爾格一一稟報。
霍爾格微微點頭,輕輕舔舐著嘴唇,臉上閃過一絲深沉的表情,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將共赴巫山。
看來,之前他還未儘興。
他沉聲說道:“明白了,此事我自會妥善處理。”
隨後,他示意手下將她帶到自己的居所,以便仔細討論雅爾所交代的事務。
“遵命,閣下!”
……
歐妮尚未意識到即將席卷她的風暴,她正置身於臥室的溫馨氛圍中,指導希娜和瓦妮莎巧妙地編織著大型蒸餾裝置的夢,沉浸在對未來美好願景的憧憬之中。
為了更高效地傳授知識,兩位少女已經搬入歐妮的臥室,仿佛被她視為心腹,正在接受特彆的培養。
歐妮的得力助手,負責協助她管理男孩們的拉爾夫,急匆匆地推開門,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他指向門外,語氣急切:“歐妮小姐,門外有一位自稱與您有協議的武士,正在請求您的接見!”
正在忙碌的歐妮,蹲著的身姿微微仰起,她的目光越過擋住視線的希娜,投向拉爾夫,問道:“他是誰?”
“他說他名叫哈羅德!”拉爾夫回答。
歐妮微微皺眉,疑惑道:“哈羅德?他來此有何貴乾?”
拉爾夫觀察著歐妮的反應,確認道:“看來您確實認識他!”
歐妮沉吟片刻,雖然她正忙得不可開交,但考慮到拒絕可能會損害她的聲譽,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會見。
在拉爾夫的引導下,歐妮步出屋外,隻見哈羅德正雙臂環抱,如同“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般,好奇地觀察著那座正在燃燒的熔爐,並且試圖伸手觸摸。
這座熔爐還需六日時光,方能徹底凝結,並在高溫的鍛打下轉變為堅固的磚塊結構。
因此,此刻它仍是一座未完成的傑作,尚未準備好迎接它的使命。
哈羅德目光深邃,充滿深情地凝視著歐妮,雙眼閃爍著希望的微光,這份強烈的情感讓歐妮感到一絲不安。
“他有沒有傷害你?”
她迎上哈羅德的目光,輕輕搖頭,語氣平靜:“沒有,謝謝你,哈羅德,我很好。”
自從在領主大廳中聽聞哈羅德的宣言,歐妮便下定決心要遠離這場兄弟間的紛爭,避免成為他們矛盾漩渦中那隻即將破碎的“碗”。
然而,回想起羅貝爾領主離開前的那句耐人尋味的話語,歐妮心中明了,這兩兄弟之間的關係,恐怕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哈羅德的話語中充滿了深情與憂慮,仿佛被某種強烈的情感所驅使,他說:“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便感到安心。若是你受到任何傷害,我恐怕會內疚終生!”
歐妮對這突如其來的直白感到有些不適,她不自在地搓了搓自己的左臂,仿佛能感受到皮膚上的汗毛豎立,一陣寒意讓她打了個激靈,雞皮疙瘩隨之而起。她在心中低語:“咦~這話說得真是油膩。”
哈羅德接著提出邀請:“我能請你出去散散步嗎?”
歐妮警惕地注視著他,心中權衡是否應該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然而,考慮到這樣做可能會傷害到哈羅德,她又猶豫了。
這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
在海崖之上,頭戴裹麵頭巾的歐妮與哈羅德並肩坐在冷硬的石頭上,遠眺那片浩渺無垠的海洋。
海浪在懸崖下方翻滾咆哮,其聲勢浩大,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北極燕鷗的鳴叫聲在空中回蕩,響徹雲霄,然而它們的身影卻隱匿在無垠的天空中,難以尋覓。
海風輕輕拂過歐妮的身軀,吹散了她身後那些隨風飄揚的發絲,她的周身似乎彌漫著一股迷迭花的芬芳,令人心醉。
哈羅德蹲坐在她身旁,這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此刻卻宛如一個受儘了委屈的孩子,顯得無助而脆弱。
哈羅德的聲音在海風的吹拂下顯得格外沉重,他緩緩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我的父親有兩個兒子,羅貝爾和我。作為家中的長子,羅貝爾似乎總是占據著父親的心。無論我如何努力,父親的眼中總是隻有他的成就。羅貝爾,他總是能輕易地從我這兒奪走一切,而父親卻對此視而不見。這種偏心讓我感到無比的痛苦和憤怒。在父親那冷淡的眼神下,我仿佛變得一文不值,而羅貝爾卻因為他的‘成功’——無論是在戰鬥技巧上還是在其他方麵——得到了父親無儘的讚美和寵愛。”
隨著他的敘述,海浪似乎也在低聲附和,為這段辛酸的童年陰影增添了一抹悲涼。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矛盾在我心中逐漸生根發芽,變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值得父親的愛,甚至懷疑自己的存在。每當羅貝爾在父親麵前大放異彩,我心中的嫉妒和不滿便如潮水般洶湧。然而,我從未敢將這些感受表露出來,因為我知道,那隻會換來更多的責備和失望。”
哈羅德的聲音在海風中顫抖,他的故事如同這海浪,波濤洶湧,充滿了情感的波折。
“直到父親受了致命傷的的一天,他在臨終前向我透露了一個秘密,並且懇求我的原諒。原來,他也曾經曆過兄弟間的爭鬥和矛盾。為了保護我,他選擇了隱藏自己的愛,因為他害怕,害怕羅貝爾會像他當年一樣,為了權力而殺死自己的兄弟。他害怕我會成為這場兄弟之爭的犧牲品。”
歐妮靜靜地聽著,海風輕輕吹拂著她的發絲,她的心也隨之起伏。
她尷尬地笑了笑,卻沒有任何回應。
她喜歡聽彆人講述他們的故事,但自己卻從不輕易分享自己的情緒。
在她看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永遠無法達到真正的平等,交心就意味著像狼一樣,將自己脆弱的腹部亮出來示弱。
“我想明白了,這裡的一切都是羅貝爾的,我打算離開。和你獨處的時光讓我內心得到安寧,你願意放棄自己的一切和我一起走嗎?”哈羅德對著歐妮伸出手,目光帶著期盼和一絲可憐,仿佛一隻孤獨的流浪狗,渴望著陪伴與接納。
歐妮在麵對突如其來的表白和私奔邀請時,臉色難看,仿佛被一盆冷水潑在了臉上,瞬間從陽光明媚變成了陰雲密布。
這種尷尬的局麵,就像是一場沒有準備的暴風雨,讓人措手不及。
她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種無奈與困惑,仿佛在問對方:關係真的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這種尷尬的氛圍,就像是一道無形的牆,將兩人之間的關係隔絕開來,讓人感到窒息。
“不,我拒絕!”
原本愉快的互動變得拘謹,她靴子裡的腳趾頭摳了摳腳,尬得發慌,心裡有些後悔答應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