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狂暴的人群,正常人瑟瑟發抖,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敢出門。
所以整個城市的畫麵就顯得像是被嗔心教的人所占領了一般。
每時每刻都有在家中、公司的普通人被拉出來,強行灌下聖水洗禮,然後強迫睡眠。
等他們醒來,哪怕不情願,也不會再對嗔心教產生多大的抗拒之心。
如此粗暴的手段固然會讓聖水的控製效果大打折扣,順風時候還好說,一旦逆風,對那些人的控製瞬間就會瓦解,但這確實是目前最能快速起效的方案。
而人潮,就是嗔心教的最好擋箭牌。
沒有人能承受這種向著這群明顯還有救的人開火的後果。
即便是超凡,也會儘失人心。
儘管在超凡麵前講人心似乎有些可笑,但對於手上已經把牌打光的住友俊輔來說,每一點勝算都值得累積,此消彼長之下,就是奠定勝局的關鍵。
“呼叫本部,呼叫本部,我們被暴民給包圍了!請求指示!請求指示!”
“嗬嗬,放下武器,迎接偉大的教主”
“完了,本部都開始不講人話了。”
幾名警員一臉的絕望。
麵臨這種情況,在沒有上級命令情況下,他們根本不敢開槍射擊平民。
或者說,就算有上級命令,就他們手上的小手槍,開槍隻會激怒外麵的那些人,不用想都知道後果不會好到哪裡去。
隨著外麵障礙物的不堪重負,人潮破門而入,幾個警員最終還是沒敢開槍,被人群灌下聖水之後,押了下去。
在控製城市的同時,大量車輛出發,前往去了各處交通要道,然後炸毀道路橋梁,癱瘓交通,使得整個東北地方跟外界幾乎斷絕了物理聯係。
在基本完成初步部署之後,嗔心教教主早乙女龍太正式走到台麵,發布公告,宣布東北六縣脫離現有的日本官方統治,痛陳特事局的專橫,聲稱要將天皇從京都救出,號召各地義士跟隨他的腳步,起義勤王。
麵對這種赤裸裸的挑釁,安倍康一召開發布會,將嗔心教定性為邪教,發布對早乙女和與之有合作家族的通緝,並對早乙女這種強行控製普通人的手段表示強烈憤怒,呼籲廣大普通民眾擦亮雙眼,不要受其妖言蠱惑。
“又是一場大亂誒?為什麼我會說又?”
東京人民表示見怪不怪,沒見他們核心區都無了嗎。
哪天富士山大爆發,日本陸沉他們也能坦然麵對,算是練出了寵辱不驚的超強心性。
累了,毀滅吧。
現在在網上表示自己已經潤了的人,往往能收到大量的羨慕。
肉眼可見再繼續這般動亂下去,國將不國。
就像內部有不少人認為東京根本沒有重建的必要,根據這越演越烈的超凡災禍,說不定哪天又會冒出來一個超凡,再次將好不容易重建起來的城市給揚了。
那就是不知道多少資源打水漂了。
但對應的,也有一些人將新生活的期盼放在了東京的重建上。
希望這會是日本一個好的開始,在混亂中,能逐漸找到超凡之間的平衡之道。
【我這邊一切安全,放心,我會儘快回來的】
川上安慰一番擔憂的妹妹後,在網絡上瀏覽了一番信息,感受到了大量不安的情緒。
“早乙女龍太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宮城縣電視台,和他一起的,有三個超凡,以及山本家族的家主。”尾崎紘在一邊說著他了解到的情況,但並沒有直接告訴川上早乙女的位置。
“他們之中,有知曉他現在位置的人?”川上問道。
“早乙女手下控製的超凡有六個,不過隻有三個算得上有些戰鬥力,再加上那些依附他的小家族,大概能有十個左右,以早乙女目前的身體狀況,他必須要有人照顧,所以他們之中總會有人知道一些線索。”
“那三人是狼鷹熊?”
“並不是,他們已經離開了東北地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聽到那三人離開了東北地方,川上暗暗鬆了口氣。
他並非害怕對方的實力,隻是不想跟田中互相傷害。
從上次對方故意放過他的舉動來看,田中並沒有被徹底洗腦,或許自己還能將他拉回來。
“好,那就從山本家族開始吧。”
川上調整好臉上的偽裝,破開酒店的窗戶,直接跳了出去,遠遠落在某處大街之上。
“我信奉教主!我信奉教主,彆打我,放過我們吧!”
“你說,我們是什麼教?”
“真心教?”
“嗬嗬,敢欺騙我們,我看你就是頑固分子!打!”
街道一片混亂,龐大的人群已經慢慢地化成一支支小部隊,提著一箱箱的水,開始了人類史上最大規模有組織的“地推”活動。
隨處可見拋棄的水瓶,生死不知躺在冰冷路邊的平民,宣揚著嗔心教義的狂信徒。
房屋之中目前隻有塔樓還算比較安全,其他的一戶建和平民公寓簡直是四處漏風,隨隨便便就能被那些人破門而入,來一波感動人心,一步到胃的每日喝水小提醒。
這些暴民,讓他聯想到了前不久新聞報道發生在裡約的喪屍之亂。
不,甚至更為可怕,簡直就是有智慧的喪屍,還能通過讓人喝水的手段擴散感染。
但早乙女難道就真的能操縱這麼多人嗎?
如果六個縣都是這般場景,他所操縱的人怕已經逼近百萬了。
這個數量太過恐怖,讓川上下意識的不太敢相信。
但從對方兩年的布置來算,又不算太過離譜。
無視一個又一個的求救,他清楚,隻有物理消除罪魁禍首早乙女,才能拯救更多的人。
川上之前就研究過各個家族的分布,用著自己備注的地圖,他沒花多少時間,就來到了山本家所在的位置。
“人呢?”
山本家就好像早知道會有人尋上門來,裡麵安靜得異常,偌大的豪華府邸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如果這裡沒能發現線索的話,他就隻能去電視台,看看有沒有人能夠好好交流溝通了。
似乎是回應了他的心中所想,在他對這個大戶人家搜索一番,隻找到了一些惡心的犯罪證據,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停車的聲響,一行人正罵罵咧咧地推門而入。
“所以我看,笠原家絕對跑不遠的,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我已經通知虎大人了,隻需要——”
山本家主剛推開門,就看到了院子的陌生人川上,霎時眼睛一張,立即將眾人護到身前,看向一邊喊道:“伊藤先生,拜托你了!”
身旁,一個身穿黑色衛衣,渾身書寫著神秘的家夥哼哼兩聲,走前兩步,張開手,手心倏然燃起了一朵火焰般的蓮花。
伊藤?!還會操縱火焰!
川上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存在,壞了,伊藤誠剛最近不是剛出現在裡約,跟那邊的官方展開合作嗎?怎麼會出現在宮城縣,淪為一個地方家族的打手?!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法如閃電在腦海中劃過,他根本不敢有絲毫懈怠和放鬆,麵對這種老牌超凡,任何一丁點的破綻,都將會帶來致命的後果!
川上居合!快如閃電!
瞬息之間,他已然把腰間的專武級鋼管掏出,一包鐵砂早已填充。
他沒有蓄力,眼下這個距離蓄力,就是嫌自己命長。
但他也不敢留力,全力催發之下,一聲響亮的轟鳴爆發而出。
轟隆!
川上沒有看戰果,迅速轉換位置,壓根沒想著這一擊能夠造成什麼傷害,主要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
隻是
他落到府宅主建築的頂上,疑惑地看向那地麵一圈的硝煙,聽著裡麵傳來的淒厲慘叫。
隨著煙霧的緩緩散去,那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留下了大批倒在地上,斷肢重傷的人在掙紮慘叫。
而山本因為躲在最後麵,似乎隻是傷到了耳朵,正歪歪扭扭地想要往外逃跑。
不對勁。
川上握緊鋼管,一腳踏在屋頂,高高跳起,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山本的麵前,一腳將他踩倒在地。
“伊藤在哪?”
“饒命!大人饒命啊!我隻是被早乙女那家夥脅迫,不是出自真心的啊——”
川上一腳踩碎他的膝蓋,引來強烈的痛呼。
“現在,能聽清楚我說的話了嗎?”
“能!能啊!”山本強忍疼痛說道。
“剛剛那個伊藤呢?”川上時刻警戒四周,害怕對方一言不合就化身火焰巨人,像他給山本一腳那樣給他一腳。
“伊、伊藤”山本嘴角抽搐,左右看了看,最後指了指一條斷手,“伊藤最完整的地方,大概就剩這隻右手了。”
川上臉色抖抖,儘量維持表情不變:“你說的伊藤,全名叫什麼?”
“伊藤一二三。”
媽的,虛驚一場。
嚇得他差點就跑路了。
“就這點能力還敢姓伊藤!”川上忍不住又是一腳。
“啊!!!不敢不敢!”山本冤啊,又不是他姓的伊藤!他的祖宗是山本啊!
他也沒想到,平日裡整天裝酷,殺普通人如殺雞的伊藤一二三,竟然一個照麵就被粉碎得剩條手了。
“你知不知道早乙女的所在?”
“我、我隻知道一個叫西野的家夥,帶著他去了青森縣的方向。”山本壓根沒有隱瞞,忍著劇痛冒著汗,將所知的都說了出來。
“隻跟著西野嗎?剩下的超凡的呢?”
“不清楚,我跟他隻是合作關係,他不可能將所有布置都告訴我的,這個消息還是我注意了才知道的。”
青森縣,位於本州島的最北端,過了海峽就是北海道。
“你剛剛進門時候說的笠原家族,他們沒有參與早乙女的合作嗎?”
“沒、因為笠原家現任家主的女兒就在特事局任職,我們自然不會讓他們加入,早乙女心腹之一的虎大人,也準備去找出笠原家族的下落。”
“你能猜到他們逃去哪裡嗎?”
“大概大概是福島縣方向?這我不能保證,我也隻是猜的。”
“足夠了,謝謝。”
川上抬起了鋼管。
“不!你不能殺我!你應該將我交給特——”
砰!
山本的半邊身軀化作一灘血肉,塗在了地上。
“剛剛在你屋,我發現了些很惡心的東西。”
川上收回鋼管,轉身向著笠原家族的方向趕去。
他不完全相信山上的話,那說不定隻是早乙女想讓彆人看到的假情報。
他更願意相信跟他合作的神秘人的信息,既然早乙現在身體狀況不佳,就應當特彆忌諱被發現,刻意留下山本這麼一條線,反而像是誘餌。
笠原家族能提前離開,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而且聽川上所說,早乙女其中一個心腹虎也在找笠原家,說不定還能碰上。
川上在低矮的房頂上跳躍,很快根據記憶找到了笠原家的府邸。
相比山本家,笠原家堪稱低調,完全看不出家中出了一位超凡。
川上想找個合適的隱蔽地方進去,還沒找到,就感受到一股勁風襲來。
鏘!
躲閃已然來不及,川上隻能調集能量防禦,卻還是被巨力一拳轟飛出去,砸入到了公園的石壁之中。
“咳咳咳!”
川上掏出鋼管,頭也不抬,直接向著前方空無一人的地方射了一發。
“哼!”
一聲悶哼,地麵忽然多出了幾道血印。
四周光線扭曲,一個麵容醜惡的家夥顯露在了川上麵前。
“隱身麼是刻意的屏息還是能力的要求”川上迅速判斷出了對方的能力,剛才對方襲來的速度很快,即便他有刻意鍛煉過聽聲能力,卻是幾乎連呼吸聲都沒聽到,隻能聽到那隨著猛烈動作不可避免的破風聲。
隻是這家夥表現出來的力量,都快比得上那個叫熊的了,又能隱身又有強力的,就是防禦差點,不然真的不好打。
“有意思。”
虎朝川上露出個醜陋的笑容:“教主說對了,還真有一個用炮的家夥不知好歹找上門來”
川上不算意外,看來那個教主把他的前來也計算在內了。
就是不知道,要是他打死眼前這人,是否也在對方的計算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