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把十八銅人打得倒地不起?
本不相信的薑宇在聽到了俞煥的話後,臉上的笑容頓住,而後擠開人群來到銅人房門前,看到裡麵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十八銅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目光放在門口身體單薄的年輕人身上。
薑宇在半炷香出頭的時間內把十八銅人打敗,但他和十八銅人比武的方式是比劃招式,落敗一方認輸,這是通關銅人陣的主流方式,在凡道會創建銅人考核幾十百年以來,幾乎所有考核的人都是這麼做的,從來沒有人能一個人和十八銅人血戰到底,並最終取得勝利。
然而,今天有一個人這麼做了。
還,成功了!
這個人就是陳天生。
他不斷譏嘲的年輕人!
陳天生雖然衣衫襤褸,鼻青臉腫,一副淒慘的模樣,但此時此刻,這個年輕人就是戰神!
薑宇咬緊牙關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陳天生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露出燦爛的笑容,謙虛的說道:“我覺得我能一個打他們十八個,所以就叫他們一起上了,想不到成功了,運氣真好。”
不是一個一個打,是一個打十八個!
謙虛的語氣其實一點不謙虛。
太誇張了!
薑宇和十八銅人交過手,知道這些銅人的厲害,彆說一個人對付十八個,對付三個,在彼此全力出手的情況下,他或許才勉強取勝。
十八個,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運氣?
這是實力的彰顯!
越想薑宇就越氣,恨恨的咬牙說道:“算你厲害,這次你贏了,下次我一定贏你,走著瞧!”
說完,甩袖離去。
陳天生無語。
贏?
什麼時候和這家夥打賭了?
少爺就是少爺,脾氣大,戲多。
腹誹之餘,俞煥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陳天生,你真是太超乎老夫的預料了,請允許老夫為剛才的舉動道歉,不知道你是否有心加入凡武閣?若是你答應加入,我承諾給你青州府最好的資源!”
嘶!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最好的資源,這是每個凡道會成員最奢望的。
自凡道會坐落青州府數百年間,從未有人在門生階段有此待遇。
今天,他們見證了先河。
同時,他們也見證了陳天生的妖孽之資。
年僅十四歲不到,擁有傲視群雄的掛門市井術天賦,還有打倒十八銅人的武力,已然是他們見過實力最強的門生!
“謝謝俞老賞識,小子願意。”
陳天生沒有絲毫猶豫。
無論是通關時間,還是打敗十八銅人的方式,以及年紀,他都優於薑宇,俞煥沒有不邀請他進入凡武閣的理由。
看到陳天生果決的答應,俞煥十分滿意,讚揚道:“夠果決,夠自信,夠冷靜,有天賦,有武力,你是老夫見過最出色的掛門少年!”
陳天生謙虛的笑了笑,表示感謝。
他看得出俞煥的讚揚是真心的,但並不能代表俞煥對他絕對的重視,等後者知道了他和張家的私事,再做討論也不遲。
因此,在此之前,他不會信任凡道會的任何一個人。
閒聊了幾句後,俞煥讓人接替了銅人房的工作,親自帶陳天生去麵見高潤山。
青州府,凡道會堂口,正廳。
高潤山坐在主座,下麵右側客椅坐著先前去過五湖四海客棧的青衫男子,俞煥和陳天生站在大廳中央。
看著陳天生,高潤山無比意外。
昨日他才去過五湖四海客棧,服務他們的正是陳天生,而今後者居然順利通過了掛門門生的考核,而且居然在半刻鐘內把十八銅人全數打倒,這成績簡直駭人聽聞,偌大的齊國貌似還沒有出現過此類現象。
雖有質疑,但高潤山清楚俞煥的為人,決不會做這種魚目混珠之事,再者若是真這麼做,也不會找一個客棧的小老麼。
若說收買,一個小老麼怎能收買凡道會的巡察長老?
可是,一個不久前還在客棧跑堂的小老麼,怎麼突然就有了這麼厲害的本事?
莫非和方成虎有關?
想到這裡,高潤山沉下眉頭,不動聲色的看向青衫男子。
此時,青衫男子亦對陳天生的成績感到震驚。
即便是他,也未曾聽說過。
當然,在認識的人裡,亦或是他本人,真要這麼做並不是做不到,不過在青州府這個偏隅的地方,出現這麼一個人才屬實令人意外。
青衫男子注意到了高潤山的眼色,亦有同感,思量片刻,認真說道:“俞老的職守毋庸置疑,不過我想親眼見識見識,不知陳兄可還有氣力展示?”
青衫男子年紀看起來和陳天生相當,叫聲陳兄並不為過。
俞煥知道眼前的青衫男子非同尋常,但早有吩咐不能在人前暴露,因此並無太多客氣,詢問鼻青臉腫的陳天生道:“你要不要歇歇?”
陳天生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裳,彬彬有禮的說道:“俞老放心,我雖然這副模樣,但力氣還是有的。”
一個人打十八個有門生實力的銅人,即便有石皮石骨,防禦起來也很吃力,才受了這些傷,如果是進階後的【銅皮鐵骨】,十八銅人的拳腳就和撓癢癢差不多。
不過雖然看起來很慘,但堅韌的骨頭完好,所以這些傷算是皮外傷,歇了一路恢複了不少力氣。
看到他這番說辭,高潤山幾人不禁感到驚訝。
平常人被打成這副模樣,早就力竭了,而陳天生說話仍然中氣十足,就像沒有受傷一樣。
高潤山說道:“請開始吧。”
陳天生點了點頭,目光不停的在大廳裡麵搜尋,就在高潤山幾人認為他要耍一套功夫的時候,隻見他指著牆角一塊遺留的地磚廢料說道:“我能用一下這塊石板嗎?”
高潤山幾人不解,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並沒有反對。
於是,陳天生來到牆角,輕鬆搬起茶幾大小,重達百斤的地磚,來到廳堂中央,當著在場的人的麵抱著石磚躺下。
高潤山幾人愣住,麵麵相覷,彼此心中出現五個字—
胸口碎大石?
看到高潤山幾人疑惑,陳天生解釋道:“我修的是體魄,身體能承受百斤左右的重擊,這石磚差不多這個重量,你們誰來幫我錘一下?”
本以為他練的是拳腳功夫的俞煥愣住,驚歎道:“老夫看走眼了,想不到你居然是體修!如此年紀竟能承受百斤重擊,在我認識的體修中,從未有人有此造詣。”
高潤山和青衫男子同感意外。
陳天生身體單薄,任誰人來看,都無法將其與五大三粗的體修聯想在一起。
體修,是掛門的一種。
體修所練習的術法稱之為體術,在所有掛門市井術中極為罕有。
之所以體術罕有,是因為體修門檻過高,自古以來入體修的人極少,天賦好的更是少之又少。
體修是所有掛門中武力值最恐怖的,同級彆之下以一當十那是常態。
如果陳天生真是體修,如此年紀,如此手段,天賦可見一斑!
驚喜之餘,高潤山和青衫男子略有失望。
因為,體修無論天賦,都需要日積月累的修習,排除了陳天生在方成虎手裡習得大本領的可能,剛剛才起的疑心瞬間消散。
思緒過後,青衫男子站起身來,走到陳天生麵前說道:“你可切莫撒謊,不然我砸下去,你可能會沒命。”
陳天生咧嘴一笑,說道:“來吧,我硬著呢!”
聞言,青衫男子麵色莫名微紅,心罵此話猥瑣,隨後撩起袖子,握著白玉般的拳頭冷聲道:“你說的。”
陳天生重重點頭。
同時,他感到疑惑。
這小子該不會要用這拳頭砸這百斤磚石吧?
白白嫩嫩富家公子的拳頭,估計抓隻雞都難,打石頭?
砰—
正想著,青衫男子突然一拳砸落,磚石猛然炸響,在陳天生意外的目光下,磚石從被拳擊處迅速龜裂開來,片刻,化作數塊寸寸碎裂。
陳天生摸了摸略痛的胸口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青衫男子說道:“兄台,你好厲害,怎麼稱呼?”
此時,青衫男子沒有絲毫驕傲,同樣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這一擊碎石拳雖隻使用了八成力,但重拳之下,即便隔著石板,陳天生所承受的力量大於百斤,如此力量,這男子居然僅僅是摸了摸胸口,輕而易舉站了起來?
這才是真的厲害!
他極度懷疑陳天生是在諷刺他,但後者那認真的模樣,看不出半點諷刺和不懷好意。
咬了咬牙,青衫男子冷聲說道:“雲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