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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天工是……座敷童子?!好感度up,山鯨王·三星半(6.4k(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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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

終於飄來的烏雲群將天幕上的銀月一點不剩地吞入腹中,令粘稠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落入了大地之上。

更不用說,提著火把的鯨五郎已經在方才離開。

但這對上杉澈沒什麼影響,腰間佩戴著般若麵具的他視黑夜如白晝。

他用罡氣簡單將屋內的灰塵去除後,便讓今川義元坐在了乾巴巴的竹席上。

這屋子比起人住的房間來說,倒更像是一間小雜物間,所以並沒有土座土間的分彆,也沒有生火做飯的炕。

少女在卸甲。

哪怕在黑暗之中,今川義元也能按照以前的經驗,將身上複雜的當世具足一件件脫下,然後整齊地放在一旁。

卸下沉重的具足後,便露出了底下為了禦寒而夾棉的絲綢小袖。

小袖的存在是為了防止具足與皮膚進行直接的摩擦,所以對身體的包裹算是十分緊實貼身。

因此曲線明顯。

不過今川義元也不在意這些,反正在這時,哪怕是她也需要把手掌放到鼻尖前才能看清。

“義元公,還請您早些歇息吧。”

上杉澈脫下寬大的宮司長袍,將衣袖的邊緣交到了今川義元的手上。

他站起身道:“我出門轉兩圈看看,防止意外發生。”

“辛苦了,澈君。”

今川義元在應了聲後便扯過了內裡還暖暖的長袍,將它蓋在身上。

——戰國時代還沒有“被子”這個概念,所以絕大多數人睡覺都是將平日裡穿著的衣物脫下蓋在身上。

——而家臣將保暖衣物脫下給予主公的事,也不算少見。

上杉澈也沒多說,而是直接放著腳步讓今川義元聽到自己出了門。

接著就屏息控製步子,不讓自己發出哪怕一絲聲音。

沒用半個小時,腳程極快的上杉澈就在山鯨村之中繞了兩圈。

除卻包括鯨五郎在內的,幾個舉著火把的守夜人之外沒有發現任何多餘的情況。

不過山鯨村的守備力量倒還是比較完全的,這大概是得益於不遠處有著“山鯨山”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鯨五郎說他們才能擊退了零星的病苦眷屬。

上杉澈靜悄悄地回到了小房子的門口。

卻發現草席上的今川義元還在翻來覆去的,讓長袍和草席摩擦,不斷地發出沙沙的聲音。

少女還睜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根本沒有一點兒睡意。

“義元公,還沒睡嗎?”

上杉澈能清晰地見到裹著他長袍的少女猛地抖了一下,連帶著小臉上憂慮的表情都僵了片刻。

不過隻是片刻,她就帶著稍許惱怒的表情輕輕呼了口氣。

他這時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悄無聲息地過來的。

這下突然開口說話,大概是給今川義元嚇了一跳。

但上杉澈沒有道歉,因為今川義元好像還不知道自己能在黑夜裡看得清楚。

他隻是盤腿坐在了今川義元的外側,

“義元公快睡吧,以後每一日的壓力都會越來越大……想要解決掉病苦和大妖,少說也要一個月多吧。”

上杉澈說:“所以要保證睡眠質量,才更能養精蓄銳,麵對這些強大的敵人。”

他靠在牆上,準備閉上眼小憩一下——和璃璃子在一起待得久了,總是能學到一點她的睡眠法的。

現在這種情況,就適合用這種能聽到風吹草動的睡眠方式。

今川義元應了一聲:“好。”

可等到上杉澈轉頭望去,卻發現她根本沒閉上眼,隻是停止了滾來滾去的動作。

許久,他見到今川義元張了下嘴,用蚊吟般的細小聲音呢喃道,

“澈君……我有點愧疚。”

雖然這樣說著,可她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副冷硬高傲,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唯有那對眼眸中滿盈遺憾。

“為什麼那麼那麼多我的子民,我都沒有救下呢……為什麼在更早之前我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呢……”

“如果我早些認真對待,情況是不是就會好轉一點呢。

如果我在第一時間就聽取澈君你的意見,那死去的人是不是就會少一些呢。”

今川義元在後悔。

可她不會在任何人的麵前說出這種話,隻能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講與她自己聽。

因為今川義元從來都是高傲,自信,完美的。

上杉澈盯著這對失落的眼瞳一會兒,輕輕開口道:“雖然我很想安慰你說是的。”

“但義元公,事到如今後悔和遺憾是救不下人的。”

上杉澈見到少女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似是在訝異於他到了現在居然還沒睡著,並且聽到了這種模糊的呢喃。

他繼續道:“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弄清楚那些妖魔的目的,然後一處處地祓除眷屬,告訴三河國的人們你來了。

最後,再將那些大妖與病苦儘數斬殺。”

“是啊,唯有如此。”

今川義元將拳頭伸到了麵前,默默攥緊:“抱歉……澈君,向你抱怨了那麼多。”

“無妨。”

上杉澈摸著腰間震顫的刀柄,回道,

“我會成為您手中的刀與劍,將那些妄圖作祟的魑魅魍魎儘數斬去。”

他聽到今川義元笑了一聲。

那麼愉快。

“聽起來真可靠啊。”

被三河國的現況壓得幾乎喘不過來氣的少女抿了下嘴,縮成了一團球,把宮司長袍裹得更緊了,

“那以後,就要更多多麻煩澈君你了。”

上杉澈將目光收回,閉上了眼,

“我的榮幸。”

這之後,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

山鯨村內各處都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談話聲與腳步,粗略一聽至少就有上百處。

假寐的上杉澈剛打開半掩的木門,就見到了鯨五郎從不遠處趕來,朝著他恭敬道,

“澈大人,我等今日便要離開村子,朝著遠江國內趕去了。”

上杉澈一眼望去,儘是用布袋背著自己行李的村民們。

這山鯨村說什麼就做什麼,長時間處在高壓之下讓他們的效率的確變得很快。

“有禦守或者其他一些小物件嗎?”上杉澈問。

鯨五郎先是一愣,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而是直接點頭道:“有的!大人,有的!”

村長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了數個做工有些粗糙的禦守——那是他準備分發幾個孩子們的。

上杉澈接過禦守,在幾個深呼吸後將少許的雷霆之力灌入其中,

“我已經賜福過了這些禦守,若是到了緊急時刻就將它們朝著妖魔丟去,將弱小的妖魔滅殺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將其還給了鯨五郎:“就當是,收留我們一晚和告知情報的報酬吧。”

鯨五郎低頭,在看見了手中冒著細碎雷光,仿佛湧出了一股正氣的禦守後迅速躬身,

“感謝大人!感謝大人!”

“各取所需罷了,無需感謝。”上杉澈轉身,留下話語,“我們也要離開了……祝好運吧,鯨五郎村長。”

鯨五郎卻一直維持著九十度的躬身,高聲道,

“——鯨五郎,絕不會忘記今日之恩情!”

……

告彆了鯨五郎後,上杉澈也等到了在屋內穿好了具足的今川義元。

他從儲物背包中取出便利店飯團,在拆開了包裝,用罡氣加熱了片刻後遞給對方。

“這個,有點好吃。”

咬了一口軟糯的海苔煙熏三文魚飯團,今川義元微微睜大了眼眸。

“義元公要是想吃的話,還有不少。”

上杉澈尋思這時代應該還造不出飯團之中的醬料,所以把它推到了不存在的家鄉上:“這是我家鄉那邊的特產。”

少女吃完後拍了拍小腹,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就,再來一個吧。”

簡單地吃完早飯後,二人就騎上馬離開了另一邊有著浩浩蕩蕩人群流出的山鯨村。

今川義元回頭,帶著點疑惑道:“為什麼還有些村民不走?”

“大概,是因為故土難離和恐懼未知吧。”上杉澈打開地圖再次對照,“如果能一直安穩地活下去,又有多少人喜歡走向未知呢。”

今川義元應了聲,把這話默默記了下來。

——澈君,總是能說出這種富含哲理的句子。

——沒有莫名其妙的妖魔在此時突然出現,山鯨村的隊伍安然離去。

上杉澈二人照著地圖來到了山鯨山的邊緣,接著不得不下了馬將它們拴在山腳。

因為這山鯨山之中,不僅被迷霧環繞,同時光看最外圍的道路就能發現崎嶇無比。

若是在其中碰上妖魔,隻要一個不慎兩匹馬兒就有可能身亡。

此時雖然隻距分離沒多久,但上杉澈倒有些懷念二尺大人的存在了。

沒有多言,二人邁步走入了山中。

山鯨山中,果然如鯨五郎所言沒有山鯨——也就是野豬出沒。

——關於這稱呼問題,今川義元已經在剛入山的時候同上杉澈講過了。

而且,不僅沒有山鯨出沒,整座山中幾乎連一聲蟲鳴,一聲鳥叫都聽不見,上杉澈自從走進來,就連一隻活物都沒有見到。

寂靜異常。

光是他踩斷一根樹枝的聲音都能傳出十幾米。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上杉澈覺得這天工住在這清淨山中的概率著實不小。

沒有多說話發出動靜,二人順著崎嶇又陡峭的天然道路一路向上。

足足一個多小時後,上杉澈突然停步,握了下手中的小手——為了防止在濃霧中走散,發生意外,握住手也是很正常的行為。

今川義元朝他看來。

上杉澈屏息凝神,側耳傾聽。

因為,他已經聽到了隱隱傳出的,連續不斷的打鐵聲。

上杉澈的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目的地應該就在最上麵了。”

他拉著今川義元向上走去。

沒多久,一座看上去有些荒廢的破廟顯露在了今川義元的視線之中。

想必,這就是駿府城鐵匠和澈君所言的,傳說中天工的所在地吧。

她抬起手指,再用力握了兩下手。

上杉澈了然地頷首。

但剛抬起步子,上杉澈的腳步就再度驟止。

他緩緩轉動目光,同那對濃霧之中那對如車燈般巨大的猩紅眼瞳對視而上。

……

與此同時,迷路了許久的二尺大人終於用捏出來的熱成像儀,在山中看見了午時正好歇息的大軍。

“萬幸萬幸。”

她拍了拍胸口,心想自己還好隻是慢了幾個小時,沒有釀成大錯。

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和澈大人交代。

——可誰讓這兩座山,這兩條官道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當時二尺大人找到另一邊去卻什麼都沒見到的時候懷疑了很久,尋思難道這岡部元信帶領的大軍能日行數百裡,一夜之間就到了三河?

“這才對嘛。”

二尺大人找到本陣,放下了熱成像儀後操縱著浮空板緩緩落下,最後一下從天而降。

啪嗒一下,落在了本陣中央。

很快啊,就引起了本陣中看門的,巡邏的赤甲旗本們的警惕。

唰唰唰!

還不待二尺大人說話,整整齊齊的長槍槍尖就已經瞄準了她。

——見過二尺大人的武士,隻是少數。

“呃……”

二尺大人連忙舉起雙手,迅速口齒清晰地高聲道:“大哥們彆殺我啊!我陰陽師澈大人的式神!是來給岡部大人送信的!”

但“陰陽師澈”這四個字一出,讓眾旗本開始麵麵相覷起來,槍尖也稍稍上移了兩分。

畢竟,這白裙女孩莫名其妙地從天上掉了下來,倒確實是隻有傳說中的式神隻能做到的事。

可旗本們依舊沒有放下警惕。

渾身湧動著罡氣的小隊長眯起眼,沉聲開口:“那你站在此處不要動彈,我去叫……”

“二尺小老大!”

小隊長的話尚未說完,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就從一旁的角落裡傳了出來。

小隊長微怔,但沒有多說話。

因為他聽得清楚,這是那個為岡部大人牽馬的小童的聲音。

而且岡部大人還對他和顏悅色的,看上去地位似乎不低。

沒兩秒,白石的小腦袋就從一眾赤甲旗本的包圍之中鑽出,撲閃著大眼睛左右張望,

“老大呢?老大來了嗎?”

聽到此話,小隊長立刻抬起手道:“都放下武器,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

眾旗本們收起武器,也沒多說什麼,繼續各司其職。

小隊長見狀露出一抹微笑——若是不將這些同僚支開,他和那位大人接觸的機會可就大大減少了!

他同樣收起太刀,迅速地轉動眼眸,想要尋找上杉澈的存在。

“——唉?二尺小老大,怎麼看不見老大的身影?”

二尺大人的麵前,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白石,正用著一模一樣的語調說著這樣的話。

謔……這小家夥什麼時候還會分身術了?

而且,完全看不出區彆。

二尺大人搖頭:“我是被澈大人派來單獨送信的,白石,快點把我帶到岡部大人的麵前。”

“唉……”

她的眼前,兩個白石一同歎氣,而後一同啪了一聲破裂化作幻影消失。

二尺大人突然感到自己被拍了拍肩膀,剛轉頭,就見到了愁容滿麵的白石向她招了招手,朝著一處營帳走去。

二尺大人眨了下眼。

她好像,完全就沒有覺察到背後腳步的靠近。

女孩凝視著大搖大擺邁開步子的白石,笑了一下。

這小蘿卜頭,也很努力嘛。

站在不遠處,一直在轉動視線,卻不敢聽他們對話的小隊長卻愈來愈疑惑。

——連式神都出現了,那那位大陰陽師呢,他怎麼沒現身?

主營帳前。

白石被兩個旗本給攔住了。

他解釋了好一會,但旗本卻充耳不聞,任憑這他們管不了的小孩的鬨事聲左耳進右耳出。

於是白石在門口高舉雙手,急的跳腳:“我都說了!有急事要彙報!”

連麵部都覆甲的旗本冷硬回道:“岡部大人在進行沙盤推演,禁止外人打擾。”

白石快瘋了:“哇啊啊啊!你們兩個!”

但從後麵趕來的二尺大人卻不管這倆旗本,像是完全看不見他們一樣直接撞入了營帳。

“大膽!”

兩個旗本麵甲下的麵色劇變,然後在營帳之中傳出的冷漠聲線之中僵在原地,冷汗在一瞬間打滿了脊背,

“——我不是說了在沙盤推演,彆讓任何人進入營帳嗎?”

被打斷了思緒的岡部元信轉動視線,卻見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身影。

澈的式神?

她眯眼,暫且壓下怒火,想要開口詢問。

但二尺大人更快一步,從懷裡掏出了皺巴巴的書信:“是今川大人的急信!”

岡部元信臉上的不快與冷淡頓時消解。

她大步邁來,小心地從二尺大人手中接過了信件,快速卻細致地掃視起信件。

然後,愣在了原地。

足足一分鐘後,岡部元信才深深地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這世上,竟會有這種事?”

她朝著二尺大人點頭致意,接著朝外吼道,

“去將侍大將及以上全都召來!”

“現在!立刻!”

……

——【山鯨王(三星半)】。

一道帶著少許紅色的巨大提示蹦出。

三星半麼。

上杉澈鬆手,將手掌放在了加賀清光的刀柄上,但先沒有拔出。

他高聲道:“山鯨王閣下,我沒有惡意。”

這山鯨王,倒算是他來這戰國時代後見到的最強妖魔了。

隨隨便便就能見到超越地圖星級的等階……看來隱藏地圖之中出現高星妖魔的確不罕見。

就是這頭頂標簽的顏色,和他以前見過的幾個高星提示都有些不同。

諸如愛彆離,還有當時的十雛夜行主頭頂的標簽都是血紅,而這同為三星半的山鯨王卻隻帶著些微的紅色。

看上去隻是大,卻並不是很嚇人。

短暫的沉默後,一個帶著濃厚口音,斷斷續續的渾厚聲音打斷了打鐵聲,自濃霧之中緩緩傳出,

“我警告過你們好幾次了。”

這話之後,上杉澈能感受到一道如同遠光燈般的目光警惕地掃了自己好幾遍,然後感到周遭凶狠的殺意漸消了下去。

山鯨王淡淡道:“既與那惡心的家夥沒有關係,就速速離去吧。”

惡心的家夥?

上杉澈猜測道:“閣下是說,那到處散播帶有疫病妖魔的家夥?”

一陣響亮的唏律聲響起。

“看來你這人類也遇見過那些東西。”山鯨王沉聲道,“好了,我對你們沒多少興趣,快下山吧。”

“此刻下山,恐怕不妥。”

上杉澈拱了拱手:“我此次前來,是為了找那位寺廟之中的天工鍛造武器,還望山鯨王……”

“滾!!!”

仿佛被戳到了什麼痛點那樣,山鯨王咆哮出聲,甚至將周遭深邃的濃霧都暫時驅散了。

於是,那高達兩三層樓高,如同小山的碩大身軀顯露在了二人的眼中。

山鯨王光是站起就足有十幾米,兩根蒼白蜿蜒的獠牙閃爍寒光,體表上縱橫交錯著大大小小的無數傷疤。

它低頭,冷漠地俯視著相較而言渺小無比的人類。

上杉澈敲打起了刀柄。

——山鯨王有智慧和意識雖然是好事,但是來妨礙自己可就不好了。

但看在它三星半的實力與可能成為對付病苦的友軍的份上,再多說兩句也無妨。

他耐心地解釋道:“那疫病與怪物的源頭叫‘病苦’,若是放任不管,不過一月這山上的一切也會儘皆枯死。

而我來到三河,則是為了對付那病苦。”

說著,上杉澈向山鯨王發出邀請:“不知閣下,是否能明白這簡單道理,助我一臂之力?”

“對付疫病妖魔,可以。”

活了不知多久的山鯨王張嘴回道,可尚不等上杉澈吐氣,它就用重音強調道,

“但天工大人,不會給你見!”

天工大人……

上杉澈歪了下頭,覺得其中有著更深層次的關係。

可這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這野豬在已經警告的情況下還要阻攔自己。

“那看來,是談不攏咯?”

上杉澈平靜拔刀,蒼白之色自刃尖滴落,引來了山鯨王警惕的視線。

“人類,此刻收刀退下,還能洽談合作事宜。”

它冷聲道,聲波在山中回蕩,久久不息,

“如若不然……”

它話還沒說完,上杉澈就感到周遭的霧氣裡傳來了一道又一道的凶狠目光。

他隨便一掃,就能見到一排排的【山鯨】的提示跳出。

雖然其中大多是半星和一星,可這般數量在山中也的確不能小覷。

上杉澈搖頭,周身綻放刺目的雷霆:“真是,給臉不要臉。”

今川義元無言,同樣拔出雙刀。

“小的們……”

山鯨王正要開口,那打鐵聲卻突然完全消失了。

下一刻,破廟中傳來了個高昂的聲音,

“——住手!”

上杉澈挑了下眉,怎麼覺得這聲音意外的有些耳熟。

怪事。

而山鯨王在聽見這聲音後,原本凶厲的麵龐立刻就變得柔和,甚至是討好起來。

它再也不管上杉澈二人,而是朝著那破廟的方向跪下,深深地俯下頭顱,顫抖著聲音道,

“天工大人……許久不見!”

可那聲音卻沒有管它,反而充滿了疑惑與不敢置信,

“般若……先生?”

般若先生?

有誰會這樣叫自己?

上杉澈愣住了,他先是朝著自己腰間已經變了模樣的般若麵具一看,接著循聲望去。

然後,在那破廟的門檻後見到了一張熟悉又有些陌生,但不管怎麼說卻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麵孔。

是她?

但怎麼可能?

上杉澈收起刀沉默許久,最後凝視著她,試探著回道,

“座敷,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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