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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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下藥弄壞腦袋了?

算了這個不重要。

這個支線任務除了玩家出不去,nc可以出去。

把兩隻小狗崽塞進伏黑惠的懷裡,諸星也已經跑到支線任務的屏障邊緣,她出不去,但是nc可以。

渚星也把伏黑惠放到地上推了一下,示意他出去,似乎能感受到什麼,小孩不安地又叫了一聲媽媽。

“……”

她真不是啊,絕對是那什麼怨母的詛咒。

“你出去,我稍後就出來。”

伏黑惠拽住她的衣服,抬起臉看著她,不哭也不鬨。

黑發少女隻好蹲下身來,使出萬能大法——拉勾勾。

“我們拉勾勾,要做聽話的好孩子,你聽話我就會去接你。”

小孩眼睛一動,他點了下腦袋,伸出自己的手。

“拉鉤上吊一百年……”拇指相挨,聲音落下。

“不許變。”

“汪汪。”

渚星也揉了揉狗頭,“帶他出去,乖狗狗。”

看著伏黑惠的小身影走出屏障,渚星也一口氣還沒提上來,一轉頭,一張覆滿羽毛的臉貼近她,羽毛上的眼珠子們直勾勾地盯著她。

“壞孩子。”

——“砰!”

渚星也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魚,被菜刀拍到牆上,臟器仿佛碎掉一樣,抽搐發疼。

血液順著臉頰往下流,她手抓著牆,另一隻手拿起鐮刀。

刺客的技能隱匿身形,對上怨母沒有用,光是遮住雙目的羽翼,上麵的眼睛都有六個,完全做到了無死角的視野。

她要想辦法……

要想想辦法。

得弄瞎掉她的眼睛,燒掉作為武器的羽翼。

手中的鐮刀在石地上劃過,“叮”的一聲響,火星四濺。

渚星也衣袂飛揚,眨眼間泛著火星的鐮刀砍去怨母的半截羽翼,但不過須臾,根芽纏繞再生,羽翼重新遮掩住那雙流血怨恨的雙目。

這就是咒靈的再生速度。

(星也,你還是需要我們,接受我們)

(為什麼要拒絕,你不想變得更強大嗎)

(隻要我們一起,你能殺掉所有想殺了你的人)

(星也……)

好吵。

怨母身後的另一對羽翼張開,根根分明的羽毛化作利刃,鮮血噴灑,羽毛穿透她的肩膀,將她釘在牆上。

好惡心。

黑色流體自主地吞噬掉她肩膀處的羽毛,渚星也捏著武器的手用力到泛白。

遊戲副本就是在養蠱,時間越長,剩下的毒蟲就越強,弱者被吞噬成為毒蟲的養分。

殺人,續命。

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某些東西伸出纏繞住她的四肢,黑色的流體不受控製地滲進衣服中,逐漸覆蓋住脖頸,手腕,她抬起手,繃帶已經被黑紅色的血濡濕。

不疼。

隻有這個時候才不疼。

(為什麼不接受我們……星也你應該接受我們,接受我們你才能變得更強大……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不可被人類聽到的細語落在她的耳畔,溫柔又邪惡的聲音。

(可憐的星也,被人傷害的星也)

(誰來救救我,嘻嘻)

(沒有人,隻有我們)

鐮刀的寒光,映出一隻幽幽的綠瞳。

——隻有我們,會愛你直至死為止——

渚星也被潮水般的愛意包裹,忽然笑了下。

“騙子。”

欲要攻擊的怨母因為氣勢截然不同的少女,也怔愣住,竟沒有繼續攻擊,她遲疑地望著黑色流體褪下,蒼白膚色氣質詭譎的少女,少女看起來單薄,嘴邊還帶著血,眼神卻冰冷,看著不像個人,像鬼。

但怨母內心還是不由自主湧出對她的憐愛。

……她隻是孩子,她犯點錯誤怎麼了。

隻要她乖乖聽話,那就會是她最喜歡的孩子。

她可憐可愛的孩子。

——騙子。

渚星也心想。

都是騙子。

她不想變成沒有理智,不會思考,沒有自我的怪物,和那些東西一樣的怪物,滿腦子想著清理垃圾,清理人類,將她的身體當做“門”,一個又一個怪物開膛破肚,吸吮著她的鮮血,在她的身體上起舞。

她或許會跪在那些怪物的「神」麵前,祈求著祂的憐愛。

她也有可能變成抖顫蠢動的肉塊,發出黑暗黏稠的聲音,徹底地成為怪物中肆意高歌的一員。

她也會害怕未知,係統和副本的出現有她不知道的原因,被怪物所選中後,她的未來就變得無法預測,每走一步,仿佛腳下都是惡鬼,都等著她墜落。

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她跌跌撞撞熬過的這些時間,不是為了讓自己成為怪物。

[不用多想][為了活下去][殺多少都可以]

[殺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敵人]

離開這個世界。

諸多的聲音湧入腦海,將渚星也對痛感認知不足的精神也一同被粉碎。

活著出去。

意識殘餘的最後,渚星也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正如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門”,不堅守本心,她就不是她。

你要活著出去,你答應過那個孩子,你答應過他的。

一道電光穿透黑夜,在渚星也的眼睛劃過,綠瑩瑩的眼珠亮的驚人,腦海中的溫柔呢喃也變得冰冷刺骨。

你答應他的,他聽話你就要接他回家。

渚星也忽然彎了下眼,和平常一樣的笑容,淚水卻突兀落下。

“做不到的話,你(我)就去死吧。”

一片寂靜。

怨母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息發生了變化,羽翼上的每隻眼睛都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未知的危險,眼珠亂顫。

她看著下麵的人。

黑發長及腳踝,渾身是血的少女倏地動起來,她抬頭仰望著天上的咒靈,綠眸直勾勾的,笑意盈盈,怨母自己的身體也顫動,下意識後移。

……怎麼回事?

惡鬼般的少女垂下綠眸,轉過身想要穿過紫色的屏障,但被攔住,無法再前進一步。

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有些奇怪的看著手指上的濕痕。

什麼時候?

她蹭了蹭自己的臉,說:“殺了你,就可以出去了嗎?”

“不行,你不用這樣做。”怨母開口,遮掩住雙目的羽翼下移,一雙猩紅的重瞳盯著她,“你不能自私自利,忘恩負義。”

“你怎麼能殺了愛你的媽媽!”

“為什麼不行。”

黑發少女歪了下腦袋,聲音像蝴蝶愉快飛舞般的,天真到殘酷。

“這還是你教我的,不是說,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世界理所應當圍著我轉嗎,因為我是你的女兒。”

巨大的黑色佛像從裂開的地麵中拔地而起,神佛低眉慈悲像,仿佛洞察世間一切悲歡離合,垂落的神情帶著無儘的寬容與憐憫,它一手指天,一手攤開朝上,厚重雲層沉甸甸的在頭層,似乎觸手可及。

黑發少女坐於巨佛手心,

“還有人在外麵等我。”

她微微笑道,與怨母平視。

“你可以快點去死嗎。”

伏黑惠抱著玉犬蹲在石頭邊,他還小,咒力不夠用,但還是努力的維持著玉犬出現,將臉貼在玉犬的絨毛上,試圖從上麵汲取到溫暖。

他打了個寒顫,長時間在胚胎中,現在他的臉上都是冰涼粘糊的感覺,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知道,他隻知道要留在這裡。

乖乖等著,會有人過來接他。

不能亂跑,跑丟了會被怪物吃掉。

聽話就不會被吃掉。

玉犬舔著他的臉,伏黑惠隱約聽到了腳步聲,抬眼紫色的屏障不知什麼時候消失,黑發淩亂的少女在陰影中冷眼打量著他。

她的身後是殘肢煉獄。

那雙幽綠色的眼瞳讓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說不出的害怕,但胚胎上殘留的詛咒,讓他將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當做最信任,最依賴,以及由心底生出愛意的人。

她愛我,我會聽她的話。

乾什麼都可以。

少女同他一樣靠著牆坐下,伏黑惠看到她的手臂一直在流血,感受不到痛苦一樣,側了側臉和他四目相對。

她彎眼笑。

“過來。”

玉犬融入他的影子,伏黑惠上前一步,被抓住手腕抱在懷裡。

好冷。

他不理解,記憶中的懷抱都是溫暖的,有熱量的,為什麼有人的懷抱這麼冷,像紮進雪堆裡一樣,冷的隻想跑掉,但伏黑惠抬起頭,看到了一雙空茫茫的綠色眼睛,額頭上留下的血劃過眼角,臉頰,滴進如雪的鎖骨上。

少女垂下眼,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貼近,聲音在昏暗中清晰,一聲一聲,落在他的心中。

“彆邁出我的領地,咒靈就傷害不了你。”

“沒有我的話,你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聽我的話就會沒事的,隻有我能保護你。”

她的話隱秘的戳中伏黑惠內心的害怕,他攥住少女的衣服,將臉埋進她的懷裡,身體顫抖,剛才那一眼的殘肢煉獄,是他見過最恐怖的一幕。

殘肢煉獄是她弄出來的。

但保護他的,也是這個渾身冷冰冰的人。

他的恐懼和害怕始於這個人,也是這個人抱著她聲音很輕地說:“彆怕,那些怪物,就交給我來平息。”

“愛哭鬼。”

黑發少女依然不改惡劣的語氣,可緊緊擁抱的也是她。

又疼又冷。

隻要不離開她,他就是安全的。

隻要不離開她,怪物就不會傷害他。

隻要不離開她,他就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他閉上眼,眼淚混著血一起流下來,甚至生出一種錯覺,他可以溫暖這具冰冷的身體,因為‘媽媽’在他的腦子裡說過,愛能實現一切願望,隻要是他的願望,隻要他愛著媽媽,媽媽就可以實現他的願望。

不離開她。

“不要離開我。”

伏黑惠輕聲說。

“……”

液體從眼睫落下,渚星也恢複理智,恢複理智是瞬間,沒有任何的過渡,疼痛隨後跟著理智回來。

渾身發疼,喉間滿是血。

瞳色變成黑色,渚星也也沒有鬆開手,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伏黑惠的腦袋上。

人是需要靠擁抱來汲取能量的。

……她好像已經有皮膚饑渴症的雛形了。

她真的太疼太冷了,這是應該的,是她救了他,她忍了這麼多疼痛,不得到點什麼,那她為什麼要做。

冷冽的空氣穿透胸腔,不管怎麼做,都回不到以前正常的身體。

渚星也閉上眼睛,內心想要擁有反轉術式的欲望越來越強烈,至少不要讓她這麼疼。

“星也。”

一道聲音傳來。

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羂索有些訝異看著她身後的場景,他蹙著眉心,麵容變得愧疚擔憂,“是我來晚了。”

渚星也眨巴著眼睛,本來就狼狽,忍痛忍得漆黑的眼睛浮著水霧,神色迷蒙,聲音也沒剛才那麼冷了,看起來柔弱,可憐,又委屈。

“你來的好慢啊。”

她抱怨著,尾音因為受傷有些發顫。

哪怕受傷了,也是一個愛撒嬌的孩子。

棕發青年盯著她,半晌,他往前湊了湊,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輕柔,“抱歉,是我的錯。”

“我帶你回去。”

羂索將渚星也從地上抱起來,像抱了一堆雪,恍若冬季見到掩埋將死雛鳥的雪。

他的手落在渚星也的臉頰上,無聲一笑。

是雪,也是雛鳥。

隻是……

羂索盯著抓著渚星也衣擺的手,眼神一移,落在碧色眼瞳的小孩身上,他緊緊攥著少女的衣服,緊抿著唇。

“鬆開,手。”

對待他,羂索聲音平淡。

“……”

伏黑惠垂下眼睛,鬆開了手,寸步不離的跟著。

[惠這是被kfc了。]

[明顯是cu吧。]

[嘶,怎麼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呢。]

[完蛋,星也不會喜歡上娟子吧,先入為主我總覺得娟子居心叵測。]

[啊啊啊啊不要啊妹你離那個死腦花遠一點他吃人啊八嘎呀路。]

[讓彆人死的時候好a哦老婆。]

[娟子在星也麵前還沒暴露出自己腦花的那一部分,完蛋,我嗑惡人組就是因為他們不是真的才嗑啊,我不要啊!]

[惡人組成真還怎麼打,我為高專獻上絕望?雖然我嘴裡說著這怎麼打還不如毀滅算了,但大哥沒讓你真的全滅了。]

[不會,很明顯啊,星也不喜歡那個發黴麵包。]

[cu?kfc?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ua啦,ua就像是“裹了糖衣的炮彈”——一方在對另一方進行精神控製——以上來自搜索引擎~]

[兩個寶寶抱在一起,寶好,娟子插進來,娟壞。]

[大佛好帥,原來大招是這樣子嗎,不過為什麼好多聖光打碼。]

[……聖光,好遙遠的記憶,現在都是刪減了,聖光打碼就是那些地方很血腥,少兒不宜。]

[不管是女鬼星還是甜妹星我都愛!]

[惠:好怕,但貼貼。]

…………

隨便買了新的手機,費了一番功夫在伏黑惠的家人那裡得知伏黑惠中途回來了一次,夏油傑在附近展開大範圍的搜查。

不過詛咒師如果要綁架十種影法術,為什麼不注意看著讓他一個孩子溜走。

咒靈找到咒力殘穢,夏油傑趕到現場,看到一片狼藉的公園,基本到了推翻重建的程度,眼熟的背影站在公園前,似乎察覺到他來了,那人側了下臉,抬手打招呼。

“呦。”

是悟。

夏油傑上前幾步,看他身後的公園。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咒靈可以被撕成這麼多份,這不是咒力祓除的結果,那咒靈隻剩下一個腦袋,雙目流著血被放在染血的羽翼上,咒靈還有一口氣,哪怕是一個輔助監督過來,也能輕鬆的祓除她。

“那些孩子……”

白發少年走了幾步,看著睡在還完好的草叢中的孩子們,他們身上有的部分被改造,有的殘缺,有的全身上下已經沒有屬於人的部分,像被擺弄的玩偶,一點點靠近最完美的人偶。

“還有一口氣。”五條悟說。

墨鏡從鼻梁滑下,如雲朵般的白發有些淩亂,五條悟天空延展的藍色眼瞳盯著他們,垂下眼道。

“咒靈死了他們就會死,這些孩子的生命是由咒靈維持的。”

夏油傑嘴角牽起的弧度有些冷。

“硝子怎麼說?”

“她看了視頻,就算有反轉術式也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活不下來,徒增痛苦。”

夏油傑問:“悟,你怎麼想。”

“……我的咒力靠近就會讓咒靈自燃。”

這種程度,也無法調伏成功。

白發少年拍了下他的肩膀,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語氣始終平靜,“我已經讓總監會聯係到最近的部門,讓他們找到這些孩子的父母,最後一麵應該是可以見到的。”

確實。

夏油傑心想。

麵對咒靈還能活下來見到最後一麵,已經很幸運了。

這是以往他經常會有的想法,但看著這一幕,晦澀的情緒填滿了心臟。

為什麼?

人類的惡意誕生了咒靈,咒靈又殺死無辜的人。

咒術師、利他性、隻有非術士會產生咒靈……咒術師的儘頭又是什麼?

悟的聲音打斷了他繼續往下思考。

五條悟捏著下巴,“這個任務本來是我負責,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傑,你怎麼在這裡?”

“……調查出來伏黑惠出現在這一帶,我跟著咒靈追過來。”夏油傑微微抬眼,看了一圈,“到這裡就消失了,應該是被詛咒師找到帶走了。”

白發少年聽到他的話表情一變,拿出夾在手臂下的資料,抓了下後腦勺的碎發,聲音拉長,有些蔫蔫的,最近的事折騰他不輕,“花了大功夫去調查那個跑掉的詛咒師,資料都在這裡了。”

他抽出一張呈在夏油傑的眼前。

【渚星也】

【18歲】

【三個月前參與詛咒師群體活動】

【術式未知】

【危險程度不明】

【綁架十種影法術】

【殺害三名詛咒師和五名咒術師,疑似與禪院家有恩怨,已確定為詛咒師】

照片上的少女黑發黑眸,長得漂亮,麵向鏡頭笑起來又甜又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詛咒師。

“……”

是她啊。

夏油傑看著照片,有些晃神,半晌,他突然笑了一下。

騙子。

五條悟因為好友突兀的笑容怔了下,總感覺好友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是最近太累了吧。

“傑,你笑什麼,怪怪的。”他嘀嘀咕咕,“我承認渚星也長得確實符合你的審美,你不會因為人家可愛就放過她吧?”

“說什麼呢。”黑發少年哭笑不得,“我也沒有說她可愛。”

五條悟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氣音,他偏過頭,“路上真的沒發生什麼吧?”

夏油傑搖搖頭。

“沒什麼,隻是覺得今天好像什麼也沒做成。”

他話鋒一轉。

“遇到這個詛咒師是要抓住嗎,抓住後總監會怎麼做?”

五條悟靜了下,抬眸道。

“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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