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日熔金。
江禾背著猩紅洗禮返回營地,成為血蝠騎士後,敏捷屬性得到了兩點增長,他的速度和反應更加敏銳,奔跑能力徹底進入超越常人理論極限的非人領域,直線加速到巔峰時,兩側樹林在視線餘光中拉出殘影,飛速倒退。
進入營地,衛兵見到來人卡其色軍服上的上尉肩章,立刻矮槍放行,對比明麵上的寬鬆,暗地裡,多名狙擊手始終審視著來來往往的過路者。
一名萊蒙家族少尉迎了上來。
“萊茵長官,請跟我來,伯爵在等你。”
江禾頷首,跟上對方的步伐,截止目前,烏合尚未找到違規者的蹤跡,獵殺任務中透露,目標在普魯士逆樹之劍中身居高位,而它又是以騎士為主體搭建的超凡情報組織,列瓦城的戰況越是危機,目標就越有可能露麵,畢竟這裡有英軍勢在必得的理由。
營地邊緣的大型軍帳前,同樣身穿卡其色軍裝的年輕女子正在耐心雕刻左輪,夕陽灑在她身上,仿佛鑲出一道金邊,給人一種即便世界末日到來,女子也會繼續雕刻的錯覺。
少尉行禮站到一旁。
一秒或者幾分鐘,江禾無所謂地說道:“很抱歉打擾你的雅興,咱們不如談談你殺父仇人的事情,這是我站在這裡而不是彆處的理由。”
砰的一聲,左輪槍整個碎掉,複雜的煉金花紋雕到一半就沒了用武之地。
女伯爵抬頭,臉龐纏滿繃帶,她像是對失敗和死去的老伯爵都毫不在意,瞧見叔叔挑選的人手,既像利劍又像花瓣的奇異眼眸流露驚訝之色。
半晌,她清清冷冷地說道:“論雅興,我姑且比不上戴單片眼鏡的你。”
少尉及時遞上一封更詳細的資料。
女伯爵便繼續道,“獵豹騎士,速度特長,嗅覺過人,黑色淚紋從眼睛一直延伸到嘴巴,對陽光和幻術類能力有很高的抵抗力,其狩獵直覺在曆史上曾幫助數代獵豹騎士擺脫必死危機,他的武器是一把秘寶級短刀,造成的傷口會出現兩種不同結冰現象,用來阻礙行動或者止血……酸了,好方便的武器。”
江禾眯起眼睛,這家夥跟她自己爹貌似不怎麼熟。
“他如果直覺很出色,我未必能成功狙殺。”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女伯爵清了清喉嚨,接著以溪流般悅耳的嗓音開口,花劍眸子緩緩旋轉。
不遠處少尉死死閉目,甚至捂住了雙耳。
“你穿著軍裝,我也穿著軍裝。”
“咱們都是穿著軍裝的大不列顛士兵。”
江禾恍然,神色複雜地歎道:“原來你是我的朋友。”
[提示:你正在遭受催眠·深淵邏輯病攻擊]
[提示:精神屬性和抗性豁免影響失敗]
[提示:你已陷入邏輯混亂]
四周是帶有寒意的淒暗森林,女伯爵嗓音聽起來格外悅耳。
“你的視力沒問題,我的視力也沒問題。”
“咱們都是不需要戴眼鏡的好人。”
江禾模糊地應了一聲,卻沒回應。
女伯爵笑了笑,花劍眸旋即盛開,宛如一片花與劍的海洋。
“咱們是朋友,咱們也是好人。”
“所以你能摘掉單片眼鏡嗎?”
少尉開始瘋狂向遠處狂奔並不停摳動眼珠,想要找出並不存在的單片眼鏡,國王之盾三大守護伯爵是白金宮廷最堅固的屏障,其中黑騎士監督內閣和議會,連國王都不願意近距離接觸這個怪物。
江禾依舊不語。
女伯爵皺眉,連續三次發動深淵邏輯病,已經讓她的視線暫時模糊起來,對方簡直是個犟種,都成朋友了,摘個眼鏡跟要了命一樣。
“咱們是朋友,咱們也是好人。”
“所以我要摘掉你的單片眼鏡嘍。”
女伯爵起身上前,結果剛剛靠近,江禾手中長槍刺出,蘊含腐蝕之力的血光猶如狂龍般揮灑,明勁擊調動全身上下渾然一體,高達12點的敏捷屬性讓出手無比迅猛,帶起了刺耳的尖嘯。
長恨槍刺穿女伯爵的心口,下一秒,她的身體寸寸碎裂,軍帳門口,模糊的人影漸漸凝實,就像撕掉了一層擬態偽裝。
女伯爵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隻要威脅到自己,即便是朋友和好人也照殺不誤,這是對方的一角本質。
[提示:你已解除深淵邏輯病]
下一秒,小號烏鴉從天而降,兩顆黑色寶石落地,引發了劇烈爆炸。
熱輻射點燃了軍帳和樹木,衝擊波席卷四方,一層層催眠術留下的映像被撕裂,軍帳旁邊,一顆巨大的檸檬陡然出現承受著衝擊,表皮支離破碎,女伯爵悶哼一聲,撐地起身,血水混合著內臟碎片嘔出,她連忙喝掉兩瓶小型痊愈藥劑,煞白的臉色緩緩恢複。
大批士兵圍了過來,少尉被炸飛出去陷入昏厥,中年上校神色焦急,若非兄長和長子長女全部犧牲,他絕不會幫助家族裡的怪物繼承家主之位,但這不意味著萊蒙家主可以隨隨便便死亡。
江禾掏出朱砂鏡催眠自己,下次再出現精神異常,除了個彆特例,他將無差彆宰殺看見的一切活物。
“你們兩個都彆動!”中年上校疾言厲色,士兵們齊齊端起步槍。
“能不能彆這麼緊張。”女伯爵悠閒地走過去,“我們剛才在打招呼。”
中年上校本能地退後兩步,轉身搶走衛兵的步槍端在手上,眼神中充斥著無與倫比的忌憚,即便對方是他的侄女,可怪物就是怪物,扭曲邏輯思維的恐怖能力,人人畏如蛇蠍。
“切茜婭,我隻是過來看看你的情況,原諒我,你彆在靠近了!”
“好吧,好吧。”女伯爵撇了撇嘴,舉手示意投降,“那就當無事發生,我和我的搭檔繼續聊天,你們自便。”
中年上校點了點頭,眼中愧疚之色浮現,卻又一閃而逝,他自知對切茜婭的恐懼已經到了骨子裡,如果不是一次巧合,他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意識到,自己上戰場之前還有酗酒的習慣,這份影響什麼時候發生的他毫無察覺。
中年上校率隊離開,頭也不回。
女伯爵聳聳肩,轉頭微笑道:“好久不見,我是司檸,另外初次見麵,我是切茜婭,反正身份什麼的都不重要,事實上我對你的印象已經相當淡薄了,畢竟我降臨的時間是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