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小弟+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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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隨侍目送自家大人進去,沒過一會兒又出來了,完全摸不著頭腦。

阿伊笑道:“我們出宮走走,散散心。”

隨侍一愣,不確定地問:“出宮嗎?現在?”

現在不是大人給法老授課的時間嗎?這個時候不在宮殿裡真的可以嗎!

“我好久沒出宮了,你給我帶路吧。”阿伊是笑著說的,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隨侍猶猶豫豫地看了眼身後的諸神殿,最後還是彎腰說是:“那請大人隨我來。”

神殿派來的轎子落在偏殿,轎夫們也在偏殿休息,但伯伊沒有安排轎夫們送自己,而是跟著隨侍步行出宮。

許是埃及神權治國的緣故,常規百姓視法老為神明,對法老的宮殿也是充滿了敬畏,所以宮殿管製不算太嚴格。

伯伊走在隨侍身邊,看隨侍遞了腰牌,護衛看也沒看就把腰牌還了回來。

“阿曼特,回頭來跟哥幾個喝酒。”護衛笑著抬了抬下巴。

顯然兩人之前就認識,關係似乎還算不錯。

隨侍,也就是阿曼特聞言皺皺鼻子,想說什麼但礙於伯伊在旁邊,最後隻是小聲回了句:“我才不喝酒,你可彆亂說。”

伯伊鮮少再宮裡走動,護衛不知道他的身份,隻以為是阿曼特的新工友,隻不過這人長得實在是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嘿,你小子怎的謙虛起來了?”護衛收回目光,大喇喇地伸手去攬阿曼特的肩,被阿曼特靈巧地躲開。

“不跟你說了,”阿曼特低罵一句,“我還要辦正事呢。”

護衛哈哈大笑,倒也知道正事要緊,不再和他逗笑,放兩人離開。

出了護衛哨崗,兩人一起往外走。

“阿伊大人想去哪裡?”隨侍戰戰兢兢地問。

“我長得很嚇人?”伯伊輕笑一聲。

“當,當然不是,”阿曼特被他這話嚇得臉都白了,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阿伊大人長得頂頂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這宮殿裡貴人許多,但最好看的還得是麵前這位阿伊大人。

具體好看在哪兒他說不上來,沒讀過書不會描述,但就是覺得比旁的人都要好看,有時候偷看被對方發現了,心臟會砰砰地跳個不停。

這麼好看的人,也難怪梅麗特王後會看重他。

伯伊:“那你怎麼和我說話都畏畏縮縮的?”

阿曼特偷覷他一眼,立刻又收回視線,要是換作平時他是不敢的,但想到大人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還有塔那羅說的話,咬咬牙,鼓起勇氣說:“大,大人,您能不能不要調我走?”

伯伊挑眉:“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調你走?”

說了開頭,剩下的話也沒那麼難了,隨侍一鼓作氣地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您覺得我愚笨,但我可以學,我學東西很快的,大人你彆調我走,要是調走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阿伊身材瘦高,雖說隻比眼前的小隨侍大兩歲,但個頭卻是高出快一個頭。

阿曼特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一個頭的身高差距帶來的壓迫,還是因為阿伊大人身上帶著的氣勢,每每和阿伊大人說話都覺得心驚膽戰,十分懼怕。

“我問的和你答的是同一個問題?”伯伊反問。

阿曼特苦著臉,小聲地說:“從您來麥涅烏就不曾問過我的名字,塔那羅說是因為您對我不滿意,想要把我調走。”

伯伊微微眯眼,梅麗特還想塞人進來,他壓低聲音說:“其實我也不想你調走的。”

阿曼特臉色一白,他不笨,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不想調走,但還是要調走嗎?

伯伊的視線在他臉上掃過,眼看小隨侍的臉色越來越慘白,也不知道腦補到那個階段劇情了,他才悠悠開口道:“但你應該知道這宮殿裡,是梅麗特王後說了算。”

阿曼特白著臉,用極小的聲音說:“可,可是您不是梅麗特王後的人嗎?”

聽說麥涅烏要住進一位梅麗特王後的人,他還暗暗慶幸自己好運氣,要知道想要沾染一點王後的邊角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竟然讓他給遇上了,隻是沒想到……

伯伊略帶為難地說:“我自然是王後的人,但塔那羅也是王後安插進來的人,他們想要把你換走,安排另一個人進來。”

阿曼特這下都快哭出來了,被梅麗特驅趕出去,這宮殿哪裡還有他的容身之所,彆人隻會認為是他做錯的事情才被趕出來,哪怕他什麼都沒做。

王宮裡多的是想要奉承王後的人,少不得有人落井下石,剛剛那護衛與他說說笑笑,但真要到了那一步,對方也隻會說自己愛莫能助。

“聽說你花了很多心思才進的麥涅烏?”伯伊問。

因著失眠,前些天塔那羅和巴特的聊天他都聽在耳裡,塔那羅是王後的人,那這個故事的擁有者不出意外就是眼前這個小隨侍了。

果然,阿曼特紅著眼眶,委委屈屈地點點頭:“我花了全部身家,我現在一個子兒都沒有了。”

伯伊同情地看著他,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他緩了下才開口說道:“其實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不被調走,但這需要你的配合。”

阿曼特愣了愣,迫不及待地問:“什麼?我都可以配合,隻要彆把我調走!”

伯伊說:“如果你成了我們的人,王後就不會再給我安排新的隨侍。”

伯伊承認自己用了一點小小的文字技巧。

事實上,王後安排來的人表麵上是配合他,其實最重要的目的是監視他,例如塔那羅,掌權者,最忌諱的就是背叛。

哪怕是梅麗特這樣站在了權力巔峰的人。

所以伯伊從來沒想過拉攏塔那羅,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籌謀才剛開始就被一個貪婪的小人物給攪了局。

阿曼特懵了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地說:“您的意思是我可以成為您的親隨?”

“對,”伯伊微微頷首,“但這並不容易,你需要向王後證明你的忠誠和能力。”

阿曼特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峰回路轉,這可是梅麗特王後,他進宮兩年,甚至沒能和芭斯泰特宮殿的人說過一句話。

那些人眼睛都長在天上,可不得了了。

“我,我真的可以嗎?”阿曼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甚至想要給自己一巴掌,看看疼不疼。

“當然。”伯伊麵帶微笑,“你很幸運,我花了兩年才能得到王後的青睞。”

阿曼特激動地說話都結巴了:“那那,那我要如何展現自己的能力和忠誠呢?”

伯伊:“彆著急,這會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你知道的,權貴們的信任總是很難得到。”

阿曼特當然明白,他親眼目睹一位芭斯泰特的侍女因為說錯了話而被杖斃。

“請大人指點,”阿曼特又是興奮又是忐忑,“我現在渾身使不完的勁兒,想要證明自己。”

伯伊輕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首先,”他說,“我今天和你說的事情,你不能告訴塔那羅。”

阿曼特一愣:“為什麼?”

塔那羅不也是王後的人嗎?

伯伊歎了口氣:“這事兒我隻跟你一個人說,我也是看你聰明伶俐,你可彆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

“那是必然的。”阿曼特恨不能以頭搶地證明自己是可靠的。

伯伊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音說:“王後疑心塔那羅向神殿倒戈,你若是和他走近,豈不是成了同黨。”

這宮殿裡有點資曆的都知道,神殿和王後之間不死不休的關係。

阿曼特下意識想說怎麼可能。

王後如今勢大,什麼人想不開才會投靠神殿。

但腦海中卻猛然閃過塔那羅和巴特巴爾說說笑笑的樣子,這些天三個人總是走在一起,今天出門前,他還看到巴特和塔那羅湊在一塊,巴特偷偷給塔那羅塞了個麵包。

麵包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但足以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很不錯。

“原來如此!”阿曼特恍然大悟。

難怪巴特巴爾和塔那羅關係這般要好,反而對他除了第一天親近,後麵都愛答不理。

如果塔那羅真投了敵,一切都說得通了。

“我明白了,”阿曼特握拳,十分堅定地說:“我的忠誠永遠隻朝向芭斯泰特,但塔那羅怎麼會向神殿……”

他還是有一點想不通。

伯伊神色不明地說:“他在王後這邊永遠隻能做一個小隨侍,但要是幫神殿扳倒了王後,那可就是一步青雲了,狂妄自大。”

阿曼特長歎一口氣:“是,權勢蒙蔽了他的雙眼,我等低賤之人能活下去,有點存糧寄回家裡已經是極為不錯的了。”

他雖然隻在宮裡待了兩年,但平日裡喜歡找人聊天,和宮裡的侍女隨侍關係都還不錯,所以也越發的明白,梅麗特王後的勢力在這王宮裡是怎樣的龐然大物。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阿曼特問,“我要監視他嗎?”

“不,切勿打草驚蛇,對於他,王後早有安排,”伯伊笑了下說:“你需要去做另一件事情。”

“什麼?”阿曼特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伯伊回頭看了眼身後如猛獸般的宮殿,唇角微揚:“發揮你的特長,小朝會我給法老授課期間,我給你放假,你去和朝臣們的家仆聊天。”

大祭司們需要出席小朝會,所以神殿給伯伊排的課都是在朝會那一天,畢竟先知裡隻有他在那一天是清閒的。

伯伊算過,這朝會按照現代的時間來看,是每個星期的同一天。

以埃及的星象觀測法,這一天是太陽神荷魯斯,也就是現代人認知中的星期一。

“聊天?”阿曼特有點懵,“聊什麼?”

伯伊看向他,散漫地一笑:“隨便聊什麼,記住聊天的內容,回來告訴我就夠了。”

現代戰爭勝利的三大要素——組織,能量,信息。

隻要掌控了信息流,就能引導物質流和精神能量流,將兩者的效用發揮到最大。

這是伯伊走的第一手棋,兵三進一。

“好好做,不要辜負王後對你的信任。”他說。

阿曼特雖然不懂原理,但內心卻被神聖的使命充斥,他左手按在心臟上鄭重起誓:“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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