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葉子像彎彎的勺,盛著金色的陽光,隨風晃顫,仿佛一樹樹波光粼粼的湖。
焦躁的情緒扯動黑色風衣的下擺,金龍徽章在陽光裡熠熠生輝。
“秦雪,你確定他在這座房子裡嗎?”付青山背著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他望著不遠處的彆墅,眼底閃爍著寒意。
他們花了幾天時間,跑遍綏安市的大街小巷,靠著秦雪的牌,終於鎖定了罪犯的位置。
“我確定,卡牌的反應很明顯。”秦雪伸著右手。
三張卡牌分彆立在她的大拇指、中指、小拇指上,它們飛快旋轉,蕩漾著湛藍色的光暈。
“那還等什麼,衝進去乾他啊!”趙叔勤半蹲在秦雪腳下,望著眼前的大彆墅,恨得牙癢癢。
三人小隊到齊了。
“噓!”付青山拍了下趙叔勤的肩膀。
他沉穩地說:“我重申一遍,根據《和平條約》,案件涉及超凡者,不允許主動使用熱武器。”
“明白。”秦雪收起卡牌,從背後取下一把墨綠色的連弩。
“還按老規矩,我提供遠程壓製,隊長保護我。”秦雪低頭檢查連弩的狀況,並往箭槽裡填充箭矢。
陽光下,每枚箭矢的頭部都泛著幽幽的藍光,顯然淬了毒。
“知道了,隊長。”趙叔勤從衣袖裡甩出兩把蝴蝶刀,嫻熟地抖出兩片銀光閃閃的刀花。
他勾起嘴角:“你們拖住他,我去抓他的妹妹和爸媽,逼他就範!”
付青山擺了擺手:“能逼他就範最好,但不要真的傷害他的家人。”
說罷,付青山打開身後的木盒。
木盒裡鋪著紅色的緞子,緞子上纏著幾圈紅繩,綁著一把藏青色的斬馬刀。
付青山珍而重之地摘下刀來。
“儘量生擒,但如果對方反抗激烈,也可以當場擊斃!”
“開始收網!”
邪神的筆記本上,文字默默流淌,牽動周全的視線。
【你在本次推演中達成以下成就】
【1快看!接頭霸王!】
【眾目睽睽之下,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給自己接了個頭】
【2iss!未擊穿敵人裝甲!】
【狼神的鼻涕泡啊,你該磨一磨自己的爪子了】
【3強強聯合!】
【一加一大於二,讓我們聯合】
周全眉關緊鎖。
他仍未想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推演裡,幫邪神殺害正義的無頭騎士。
或許“另一個你”指的不是他?
文字繼續滾動著。
【你在本次推演中獲得以下獎勵】
【1成就點數3點】
【2天賦抽取機會1次】
【3生命力10天】
筆記本的縫隙裡溢出濃鬱的綠光,這些綠光相互吞沒,很快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
周全回過神。
他把這團生命力一分為二,推入爸媽的身體。
濃鬱的綠光沒入周全爸媽的身體,化作他們臉上的血色。
周全抿起嘴唇。
看著爸媽的情況得到好轉,他感到一絲慰藉。
隻有這個時候,他會覺得自己不是真的十惡不赦,是為了拯救生養他的爸媽,迫不得已,才向邪神出賣自己的靈魂。
【5天2小時】
死亡倒計時更新了。
周全把目光放回筆記本上,他念頭一動,筆記本上的文字又變幻起來。
【消耗一次天賦抽取機會】
【恭喜您獲得「讓我們說中文」】
筆記本的夾縫裡竄出一抹晦澀的烏光。
周全早有準備,主動舉起右手。
嗖!
烏光穿過手套,鑽進手背上的醜陋圖案。
針紮般的刺痛感從手背處傳來,周全悶哼一聲,強忍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手套。
光滑如新,沒有任何損壞。
得到新天賦的感覺很微妙,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他明白,從今天起,再有人在他麵前講鳥語,他可以強迫對方說中文。
“還有一次天賦抽取機會和七個成就點。”
周全抿了抿嘴唇:“再推演一次,就能強化舊約狼王身份牌了。”
他能感覺到,邪神的目標越來越難殺。
先是能變成蝙蝠的吸血鬼,然後是爪子破不了防的無頭騎士,下次不知道是什麼。
為了獲得生命力,他需要更強的力量,來完成這些推演。
“賞惡罰善。”他喃喃道。
【賞惡罰善】這個天賦很有潛力,他才得到這個天賦沒多久,就獲得三次寶物獎勵:穿雲箭、狼人身份牌、權威。
他如果放開了作惡,得到邪神青睞,賞賜肯定能拿到手軟。
不過,【賞惡罰善】似乎有漏洞可鑽。
他向上帝祈禱,背叛邪神,【賞惡罰善】竟然也獎勵他。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琢磨,才能更好地使用這個
“啊!”
忽然,樓下傳來尖叫聲。
周全神色微變。
他合上筆記本,起身來到屋外,站在走廊的梁柱後,俯瞰客廳。
倪好跪著瑟瑟發抖。
付青山握著刀,刀刃抵著倪好的脖子,眼神冷酷。
“倪好,灰夜結社成員。”秦雪端著連弩,頂著倪好的腦袋,聲音冷冰冰的。
“綏安市最近的連環殺人案,是你們灰夜結社搞的?”
秦雪微微皺眉。
她讀過綏安市本地的超凡檔案。
檔案中記錄,灰夜結社安分守己,偶爾會收一些企業的保護費,但從未造成過任何惡劣影響。
這跟他們實力羸弱也有關係。
就這樣一個小結社,哪來的膽子做下這一係列連環殺人案,還偏逮著影響力大的人殺?
“背後是否有人指使?”秦雪加重了語氣。
在來之前,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灰夜結社的成員。
這座彆墅的主人跟灰夜結社什麼關係?
他到底是促成連環殺人案的幕後黑手,還是被灰夜結社挾持,被迫為灰夜結社提供聚集地的受害者?
這時,付青山配合地挪了挪刀刃。
倪好感覺脖子上涼絲絲的,還有點疼,頓時明白自己已經出血了。
刀刃再進一寸,這個客廳就要集齊灰夜結社的三個亡魂了
“說!”付青山沉聲道。
倪好害怕地直哆嗦。
但她緊咬牙關,嘴巴像焊死了一樣,一聲不吭。
“敬酒不吃吃罰酒!”付青山皺眉,打算給倪好一點顏色。
就在這時,他背後的樓上飄來一道冷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