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琰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那人“嗯”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青琰大氣也不敢喘,直直地挺直腰杆,生怕伺候不當,被他抓到把柄回鬼子方麵前告狀。
看了一會兒,那人慢慢低聲道:“嗯。不錯。”
青琰不明所以,但還是在一旁諂媚地賠著笑。
那人這才正色,語氣嚴肅而冷峻地說:“之前鬼掌門給你的信,你可有收到。”
青琰搗蒜似的點頭:“收到了,收到了。自即日起三日後前往疊崖台,不可輕舉妄動。”
馬上那人又咳嗽了一聲,壓低腔調說:“不錯。此事不可隨意外泄,否則……”
“懂,都懂,這點請鬼掌門不必擔心。”青琰連拍了幾下胸膛,很鄭重地發誓,“若有泄露,我青琰任憑千刀萬剮。”
“嗬,好。我會轉告鬼掌門。”那人語氣冷肅地一笑。
他考慮了一下,轉而又說:“你對此次行動,可有什麼疑惑?”
青琰雖然剛才對屬下說得很慷慨,但真要麵對起來,他還是唯唯諾諾不敢說明。支吾了幾聲,他最後還是擺了擺手:“沒,沒有。”
那人看著青琰欲言又止的神色,心裡暗暗確定了自己的盤算。
“我知道你們有所猶豫。但鬼掌門有自己的考量,你們遵命行動就是。”那人說著,從自己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鬼掌門為讓你們安心,特讓我送來這個。”
他拿出來一個小小的布包。兩下拆開,裡麵藏著的,竟是玉麵羅刹戟最貴重的掌門令。
青琰身為掌門,知道此物的重要性。見掌門令如見掌門,這下他再也無話可說了。
那人把掌門令交給青琰,青琰無比謹慎愛惜地雙手接下,小心翼翼揣入懷中。
“這下,你們就無需多加懷疑了。”移交完畢,那人嗬嗬笑了一聲。
青琰連忙拱手道:“怎敢,怎敢。鳳戟向來對鬼掌門囑托之事無所不從,絕無二心。此番為我等費心,真是勞煩鬼掌門與使者了。”
“無事。大計將行,鬼掌門也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那人抓緊韁繩,一勒轡頭,馬頭立刻調轉。
見使者不再久留,青琰等人跟前跟後地賠著笑,送使者策馬離開。
那人也不道彆,似是還有急事一般,夾緊馬鞍,快馬向山下疾馳而去。
鳳戟門前,很快隻剩一溜還未落下的煙塵,以及青琰等人僵直的身軀。
看著使者遠去,青琰的心腹們才敢圍上前來,顫巍巍地與青琰商量剛才的事。
青琰從懷裡又拿出那塊掌門令,四個邊角都檢查了一下,確認是真品無誤。
他看著掌心的令牌,猶豫了一下,隨即也就不再深思:“既然他們另有安排,你我也就無需再多操心,依計而行就是。”
看著迷蒙的夜空,青琰無可奈何的思緒也隻好咽回肚裡。
遠峰,風聲漸高,山林間傳出烏啼回響,與鬱結的濃雲深深交織。
而在迎客樓,此時的三教臥房外,傳來一陣不同的腳步聲。
雖然屋內已經熄燈,露岩觀桓清子等人仍然在打坐處定,神思飛馳,靜心修煉。
驀地,露岩觀中人忽聽到門窗一陣細微的風聲襲來。接著,有一物鑽過門縫,飄飄忽忽地落在了室內的地麵上。
腳步聲隨之遠去,這飛入的物件,肯定是外麵那人刻意扔進來的。
桓清子微微睜眼,見到身旁的一乾同修也已經從處定中醒來,正在看著他。
他點了點頭,摸著床沿走下床去,在地上找到了剛剛扔進來的東西。
“是一封信……不,是‘邀請函’。”桓清子看了看封皮,抬頭對眾人低聲說。
其他門人也大感好奇,有幾個也走下床來,圍到桓清子身旁觀看。
另有人想要掌燈,但被桓清子擺手製止了。這人半夜送信,一定是有所隱藏。在不知道信的內容之前,他們也要小心為上。
見大部分同修都湊了過來,他慢慢拆開封皮,取出裡麵的信箋。
“明日晚子時,欲邀諸賓至疊崖台一覽奇景。疊崖三疊,可至第二疊處等候。必不負期待。”
信的內容很簡短,讀完後,桓清子卻皺起了眉頭。
“子時夜景……疊崖台?”他回頭看向眾人,語氣中充滿不解。
其他人也是同樣,見這樣沒頭沒尾的邀請函,很難不把它與陰謀聯係到一起。
“這不會是九徹梟影所為,想把我們一網打儘?”站在桓清子身後的一個門人推測。
另有人附和說:“沒錯。就憑一封信,我們沒道理相信他,去以身犯險。”
桓清子看著他們,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忽然,從剛才的信封裡又掉出一片小紙片。有眼尖的門人看到了,忙躬身把那物拾了起來,交給桓清子:“你們看,信封之中,還有此物。”
桓清子接過來,與眾人一同觀看。但見到那上麵的內容,他們齊聲輕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