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有人撐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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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塵還是有些不理解,問道:“為了外公是什麼意思?”

奉惜感覺胸中憋悶,深吸一口,“如果林生旺和林冬因為我坐牢,大家會說外公養了一個白眼狼,會說我是喪門星,柔弱的親媽在林家會待不下去,會影響一家人,表哥和表弟會被影響,舅舅舅媽會被影響。”

顧清塵微微攥緊拳頭,這幾天來回奔波,就是為了讓林家父子牢底坐穿,沒想到卻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奉惜說的沒錯,人言可畏,林生旺和林冬真的被送進監獄,奉惜就再也回不去那個家了。

但是那個家有什麼用,眼睜睜地受了天大的委屈還不能申冤,彆人家的小孩都被當做寶貝一樣,奉惜卻被當做小貓小狗一樣。

顧清塵有些慍色,“可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影響最大的是你,身上的傷不疼嗎?心裡不覺得委屈嗎?我作為一個外人,都心疼你,你自己呢?”

奉惜微微一怔,心底的苦蔓延開。

她吃苦吃慣了,不會心疼自己,舅媽說的理由千千萬,沒有一個是為奉惜考慮的,沒有問過她疼不疼,沒問過她委屈不委屈。

顧清塵是第一個心疼自己的人,是唯一一個問她委屈不委屈的人。

奉惜眼睛裡蓄滿淚水,紅紅的眼睛看著顧清塵,“委屈。”

淚水順著她精致的臉頰緩緩滑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一串串,無聲地訴說著內心深處的委屈和苦楚。

顧清塵伸手擦去奉惜的眼淚,輕聲安慰:“彆哭。”

如果不被問起,尚且能忍受,一旦有人關心,委屈就會決堤而出,奉惜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顧清塵慌了,後悔把話說得太重。

他緩緩站起身,輕移步伐至奉惜身旁,溫柔地用那隻寬厚的手掌拂去她臉頰上晶瑩的淚珠,仿佛是在細心嗬護著一朵即將凋零的花。

隨後,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龐,目光深邃而堅定,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地對她說:“彆哭了,都依你。”

奉惜邊哭邊點頭,雙眼紅得像小兔子一樣,顧清塵把人攬進懷裡,胸膛寬闊而溫暖,如同避風的港灣。

奉惜的身體漸漸停止了顫抖,但淚水依舊止不住地流淌。

顧清塵心裡暗暗後悔,她一哭,他就繳械,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了,我這就去找律師,不追究了。”

奉惜的頭發被淚水打濕,貼在臉頰上,顯得格外柔弱,她咬著嘴唇點點頭。

其實是不願意的,但是一想到外公和舅媽,還是沒辦法下狠心。

顧清塵溫柔地整理她的亂發,“你彆哭了,下午警察會來找你做筆錄,去休息吧。”

奉惜漸漸平複了情緒,顧清塵被丁聞叫走了,她也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奉惜感覺喉嚨裡像是塞了刀子,渾身燥熱,胸口像是燒著一把火一樣。

感覺骨頭縫隙裡都很熱,很癢,頭昏腦漲,肚子裡的東西想要吐出來。

奉惜自己把脈,數脈太過,狀如洪水,一息六至,往來越度,其病為熱。

虛不受補,一定是那個雞湯裡放了什麼東西。

奉惜感覺頭要暈過去了,她趕緊拿出來抽屜裡用來考試的針灸。

在小腿後側的位置,一針刺入深處,來回刺入,最後拔針,鮮血如注,順著小腿流下來。

接著,她又在頭頂幾處施針,沒一會兒就紮了十幾針。

放完血後,奉惜才覺得好受一點。

過了五六分鐘,鼻孔開始流血,頭也輕鬆了許多。

中午那杯雞湯,十有八九加了大補的藥材,顧清塵這麼財大氣粗,估計就是人參了,而且還是品質年份都有拿得出手的那種。

奉惜苦笑,大病初愈的人吃人參對身體有實在好處,但是正常人不宜吃人參,把握不好量,可能會直接把人補進醫院裡。

奉惜在醫館裡坐診的時候,見過吃人參休克的老頭,救回來之後身上所有的毛發都有脫落了,連眼睫毛都掉光了,不過是真的有用,多少年了,那個大爺還是精神奕奕,仿佛還能再活幾十年。

警察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奉惜的小腿搭在床邊,鮮血流了一地,她坐在病床上,下半張臉紅紅的,手裡還拿著擦鼻血的紙巾,頭頂上紮著十幾根銀閃閃的針。

丁聞推著顧清塵進來,顧清塵呼吸一滯,“這是怎麼回事?”

奉惜尷尬地拔針,“中午的雞湯太補了。”

顧清塵用手捂住半邊臉,似笑非笑。

警察走進來,“奉惜你好,我們是負責此次綁架案的刑警隊長廖明遠。”

奉惜把一次性針灸扔到桌子上,“你好,廖隊長。”

廖隊長指了指奉惜的頭頂,“還有一根。”

奉惜低下頭,後腦上方還有一根針,她在頭上摸索,指尖擦過針,沒有碰到。

丁聞推著顧清塵到病床邊,顧清塵伸手按住奉惜的腦袋,輕提針尾,拔下來了。

奉惜抬起頭,尷尬地笑笑,接過顧清塵手中的針,一並放在桌子上。

廖隊長清清嗓子,“是這樣的,關於綁架案的細節,我們還需要你的筆錄。”

奉惜點了點頭,跟隨幾人到外麵的會客間。

廖隊長拿出幾張照片,排在桌子上。

奉惜一眼認出,是林生旺、林冬、勇哥和兩個打手。

他們個個鼻青臉腫,也就親媽能認出來吧。

廖隊長:“你可以指認一下是誰綁架了你嗎?”

奉惜:“不用指認,他們全都是綁架我的人,這兩個是打手,林生旺把我騙出來,後來林冬又虐待我。”

廖隊長又拿出一張照片,“我們調查了你失蹤那天的監控,還有一個人接觸了林生旺,林生旺交代說是這個人把你的電話給了他,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照片上的人隻有一個側臉,但是住在一起一年多,奉惜一下就認了出來,“是我的室友,蘇妙依。”

廖隊長收起蘇妙依的照片,“我們問過這位蘇同學,她說是因為林生旺在學校門口自稱是你的父親,她才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林生旺,林生旺說他是你親生父親,你承認林生旺所說的話嗎?”

奉惜咬咬嘴唇,低下眼眸,“我不承認,我是個孤兒,林生旺是我的收養人的女婿。”

廖隊長:“所以你在被綁架之前是認識林生旺和林冬的,是嗎?”

奉惜皺起眉頭,“認識又怎麼樣?認識就能綁架我嗎?”

廖隊長擺擺手,“不是,你突然撤銷控訴,是因為林生旺與你有親戚關係嗎?”

奉惜搖搖頭,“我恨不得他們馬上去死。”

廖隊長追問:“那你為什麼撤訴?”

奉惜抬起頭,眼神落寞,“為了家人的名聲。”

廖隊長:“你應該知道,林家兩父子做的事情已經觸犯了法律,就算你撤訴,他們照樣要受到法律的製裁。”

奉惜緩緩歎氣,後背慢慢彎下去,像個泄氣的皮球,“所以呢?他們能被槍斃嗎?”

廖隊長沒有說話,奉惜譏諷一笑。

“我恨不得他們都死乾淨一點,但是我好生生站在這裡,他們的罪不會重到哪裡去,早晚有出獄的一天,那他們來找我尋仇怎麼辦?我的家人因為這件事情被說三道四怎麼辦?林家母親因為這件事想不開怎麼辦?還不都是怪在我頭上。”

廖隊長沉默一下,“如果你撤訴的話,他們最多被關一陣子,交點保釋金就自由了。”

奉惜苦笑一聲,“林冬愛錢如命,應該讓他狠狠出一次血。”

廖隊長:“你不怕他們出來後找你尋仇嗎?”

奉惜看了看顧清塵,堅定地說:“不怕,我有人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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