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消散後,解佩令從始至終沒有移動幾步,他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
寂靜的大街上灰塵伴隨著他那一句話全都散去。
“你還想再打不。”
趴在地上的禪名祈好半天沒有說話,最後嗓子一鬆,“不打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解佩令抬頭,看向之前跟著禪名祈一起來的修行者,問道:“那你們呢?”
他們搖了搖頭,那一劍他們已經領略風采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換作是他們自己也接不下那一劍,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何必自找麻煩呢?
解佩令淡淡的說了一句:“那就讓開吧。”
在他說完之後,那些人自覺讓出道路,楚仙呂不知何時來在他的身旁,笑著跟他說:“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解佩令沒心情管這個,他在想方才的事情,這段時間他根本沒有修行,為什麼感覺自己的修為越來越加圓滿。
但若是現在與那個素衣女子對戰的話,還是會和之前一樣,兩人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在他離開之後,眾說紛紜,百姓們在討論這個少年是誰,為什麼帶著鬥笠,是不是長的不好看?剛才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身邊的小姑娘長的真好啊……
最最最關鍵的是,那婚書是誰家的小姐?
至於禪名祈,他們沒有在意,大街上從煙霧中的少年在地上趴了很久,沒有一個人願意拉他,包括自認為關係好的師兄弟們。
那些人全都退後了,像是不認識眼前這人一樣,生怕被打成一列從而被譏諷。
……
……
“你是不知道,你剛才有多麼帥!現在要去哪裡?楚家嗎?好!去一一將那些人打趴那,讓他們刮目相看!”
楚仙呂在他身邊說著,好像有著無窮無儘的力量。
解佩令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聽說最近官府招人,你知道在哪嗎?”
楚仙呂點了點頭:“那跟我來。”
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帶著一些絲絲的厭惡。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其中的一個朝廷機構裡麵,他想到這可能是因為凡人邁出那一步最關鍵的轉折,所以這報考的人必然極多,卻沒想到,居然會像這樣,多到令人恐怖的程度。
除此之外,還有門口站著的的青年,他們麵露不屑,每次看到一個人都會嘲笑,當然他們會審時度勢,知道哪種人可以嘲諷,哪種人要小心翼翼的。
青年身上的衣裳樣式相近,大體都是黑色,頭戴白帽,腰間掛著一個魚符,這個應該就是這裡的一個院服了。
這些人歪歪斜斜的倚靠在院門一旁,看著正在排隊的一個人譏諷道。
“欸……先瞧瞧這個,他媽的,跟一頭肥豬一樣,還帶個扇子,真以為自己是那個翩翩公子啊!”
“你就瞅瞅,喂喂喂……就是你,你看自己這個樣子還來什麼來?你身上那衣服洗的再白也不能是新的,還有那生鏽了的飾品這也不知是臨時在哪裡搞來的還在這裡裝模做樣?”
“呦嗬,還敢瞅你爹,再瞅一個試試!”
解佩令挑了挑眉,怪不得楚仙呂在同意的時候露出那樣嫌棄的表情。
“這些人為何要這般做?隻是為了取悅自己心中的那些優越感?”
楚仙呂冷笑一聲:“這些人你看著心高氣傲,但是參加選考卻落榜了,沒能去得京都,隻好留在這裡,基本也就是那種混吃等死的了,跟早先的他們形成了對比,看著今日來報考的新生哪有什麼好臉色,你要不是有點實力家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被這些人說三道四,每年都是這樣。”
解佩令點了點頭,他聽著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看了一眼發現那些青年眼睛裡的嘲弄沒有因為彆人的注視而消停,反而更加旺盛。
那些朝廷裡的青年們哈哈大笑著,他們在肆無忌憚地議論著那些前來報考的人,根本就沒有控製過自己音量,就是在刻意想讓這些被議論的對象聽到。
那個前來報考的胖子滿臉通紅,在經曆過一次對視後,他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身體裡。
楚仙呂問道:“所以你這裡來要做什麼?”
“找一個人。”
“誰?說不定我認識。”
“瓊林宴。”
楚仙呂笑了笑:“你真愛開玩笑。”
解佩令搖了搖頭,他為何感覺自己擺脫不了這個身份了?無論自己怎麼解釋,對方都不相信。
很不錯,在排隊的時候,兩人沒有被那些青年念叨,那些來報考的人不敢還嘴,不代表他不敢。
在來到考官的時候,解佩令說道:“我是來找人的。”
“誰?”
“一個看著十四五歲的少年,他長的很好,兩隻手拿著大包行李,眼睛很特彆,沒有過修行。”
考官笑了:“在場想要報考的人,沒有一個修行的,這麼多,讓我上哪裡去找。”
解佩令說道:“不,你知道。”
考官沉默片刻,這的確,那個人站在人群中太過顯眼了,“我在這裡勸你離他遠點。”
“所以說,他通過了考核。”
“……”考官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戴鬥笠的少年,在舔了舔嘴唇後,說道:“不錯,在這裡沒人比他更聰明,可惜太傻了,不明事理,不僅僅是我這關,朝廷十年沒人考過的特殊關他也過了,可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便讓他離開了。”
解佩令沉默片刻,隨後緩緩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朝著外麵走去,楚仙呂從開始沒有過問一句,隻是跟在後麵看著,在離開院子之後,很是自覺的閉上嘴。
“有人自殺了!”
在離開之後沒多久,在長街中,有人高聲喊道,通常而言,死一個人在這裡根本不重要。
聽到這句話,解佩令身體一驚,抓住一個人的手問道。
“誰死了?”
那人指著不遠處的小水溝說道:“一個少年死了,他給我很特彆的感覺,到底是為什麼能讓這樣的人自殺,這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