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璞玉肉眼可見的愣怔一下,隨即便衝祝元破口大罵,
“你有毛病吧!你瞎扯什麼淡!”
兩句話給祝元罵毛了,彆的也就忍了,
“怎麼我給你打掩護,還有錯了呢?”
萬璞玉瞪他一眼,因為他臉皮白,一瞬間脾氣上頭就能憋紅。
“你你你,你拉倒吧!”
他一擺手,不想再跟祝元說什麼。
祝元莫名吃一口窩囊氣兒,還不想搭理他了呢。
雲調的病房中安靜下來,隻有躺在病床上的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祝元整理了一下情緒,想到還沒跟易叔交代一聲。
於是就去護士站借了充電線,給手機充上電開機,給易叔講這邊的情況。
景鎮海地震的事情已經上了新聞,易叔也已經從夥計那裡聽說。
隻是沒想到,他們現在竟然在當地,並且還受災。
雖然他們都全須全尾地出來了,但易叔依舊心有餘悸,要派夥計來接他們。
祝元沒有拒絕,現在這種情況下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況且雲調的情況,他想著如果他一直不醒的話,還是得轉去大醫院做檢查。
腦袋可不是鬨著玩的,他可不希望雲調年紀輕輕落下什麼後遺症。
不過比易叔的夥計更早到的,是道陽觀的一個夥計。
嚴格來說,是個道士。
這個道士年紀看上去跟祝元差不多,身穿粗棉麻的藍布道袍,長發盤成標準的丸子頭。
道士小哥很神秘,祝元一直沒能聽到他完整說一句話,基本隻是在跟萬璞玉耳語。
祝元跟萬璞玉之間又大約是鬨了矛盾,他又拉不下臉來湊過去聽。
不過從道士小哥的行為來看,萬璞玉應該是讓他把雲調帶走,但他們要留下來。
老宅下麵的坑道到底是不是古墓,看來萬璞玉是鐵心要探查一番。
不過他的計劃沒有成功實施,因為在道士小哥準備帶雲調出發時,雲調醒了過來。
他堅稱自己沒事,輕傷不下火線,表現出感人的團隊精神。
但撞擊後遺症腦震蕩可不是跟他鬨著玩的。
雲調獨自起床,連廁所都走不過去,一落地便東倒西歪。
萬璞玉說不動他,也沒有強求,留下道士小哥跟豆蘭照顧他。
而祝元,則是被他叫了出去,看樣子想破冰。
“咳,”
小超市裡,萬璞玉買了一瓶汽水遞給祝元,乾咳一聲解釋,
“我之前……不是故意凶你,我脾氣就這個樣子,”
“一說話聲音就想拔高,聽上去就像吵架,多擔待昂。”
祝元本也不打算跟他一直鬨下去,像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學生一樣。
於是他接過汽水,表示接受。
隻不過這沒有冰鎮過的汽水,喝在嘴裡像馬尿一樣。
他們去了縣城所屬的市裡,一是為了去跟租車行掰扯車輛損壞的問題,二是去接裝備,就像之前雲調做的那樣。
令祝元驚奇的是,雲調前老板牽起的“道上快遞運輸”業務中也有來自道陽觀的投資。
萬璞玉眼光獨到,當年也覺得這個項目一定有用。
他們接下來所需要的裝備是分成兩部分送來的。
一部分來自道陽觀,準備的要比雲調先前帶來的裝備專業精良得多。
另一部分是萬璞玉跟祝元的兩把長劍,他們出發時因為無法帶上火車,便留在祝家。
祝元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兩把劍,發現它們雖然大部分很像,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區彆。
雲調的那一把叫“朱雀劍”,是從他父親手裡繼承來的,複刻自萬璞玉手裡的“南火劍”。
南火劍是道陽觀傳代的寶貝,是一把古劍,不過萬璞玉說為了適應時代,南火劍被修改過很多次,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樣。
除此之外,萬璞玉還有一件一定要辦的重要事,那就是去買一輛車。
起先聽到他這麼說,祝元還以為他隨口胡扯。
畢竟這位小道爺的大部分表現就是滿嘴跑火車,說出來的話要撅一半丟出去。
直到他帶祝元去了二手車行,他才明白他是認真的。
“有輛車,之後即使往返與縣城跟城郊村裡也方便,”
祝元攤攤手,
“更何況我們之後還得回去,還是開自己的車方便。”
“我們都沒有駕照,你確定要自己開回去嗎?”
祝元反問。
“我其實想把你栓車頭上,讓你把車拉回去,”
“但是畜力車不能上路,我現在唯一還在遵守的就是交通法了。”
唇槍舌戰方麵,萬璞玉可不會落下風。
祝元在心中暗罵一聲,勸自己不跟年紀小的“長輩”計較。
隻要找到靠譜的車販,二手車能儘快提車上路,反正萬璞玉又不計較外觀,性能過得去就好。
最終他挑中一輛適合開上山地的吉普車,這種車型在二手車行輕易遇不到,所以車販子要價獅子大開口。
“大哥,你這車都三手了,而且絕對是事故車才能落到這裡,”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懂行吧?”
萬璞玉拍了拍車頭,跟車販子對峙。
車販子隻微微一笑,一針見血說,
“小兄弟,我當然看出你懂行啊,但我也看出你急用。”
“下麵縣城發生地震,想去城郊,一般的車上不去,”
“而這個車,放眼全市就隻有我這裡有。”
靠,果然無奸不商!
三十多萬,彆說現在一口氣拿不出來,祝元就算是回去湊錢,短時間裡他都湊不出這麼多。
萬璞玉緊追著軟磨硬泡,最終把價格磨到二十五萬。
見他回頭看自己,祝元立刻驚恐的後退一步,
“你冷靜昂!二十五萬我也沒有啊!”
“誰用得著你啊。”
萬璞玉白他一眼,用了無卡支付,二十五萬利索的轉了出去。
“師,師叔啊,你這麼有錢嗎?”
祝元感覺他似乎是對萬璞玉的“道士”身份有什麼誤解。
道陽觀幾代人做盜墓賊,不能把萬璞玉當做一個小道長看。
把他看作一個根基深厚的黑社會頭子,一切就合理起來。
他們開著剛買的破車回去時,易叔的夥計已經就位。
來來回回好幾天耽誤進去,他們沒有時間再浪費,簡單交接幾句,就往後城郊老宅去。
祝元這幾天沒收到陸警官的消息,不清楚假馬聞遠是什麼情況。
如果他沒有從下麵上來的話,這幾天過去已經變成醃黃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