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彆人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我第一次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乾這種事情也是有點目瞪口呆。
在我呆滯的時候,黃毛卻已經收起小鳥拉上拉鏈,然而更過分的是,他隨即開始去拉女孩兒背後的背包。
占便宜的猥褻隻是順手的,他真實的身份,是個小偷。
而且他是在我盯著他的情況下,毫不避諱的伸出了手。
我皺起了眉頭,而小黃毛的另一隻手卻拿出了一個匕首輕輕的對我亮了亮,我再抬頭,確定周圍有好幾個人眼神冰冷的在盯著我。
敢以這樣的方式動手,車裡一定有同夥,而一旦發現他們,他們就會從偷竊變成搶劫,甚至肆無忌憚的傷人。
女孩兒自己也發現了有人在動自己的背包,緊張到瑟瑟發抖,甚至在我懷裡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我想到了火車上的經曆,於是壯著膽子擺出了一個劉青山對那疤臉的手勢,開口道:“祖師遺下三件寶,眾房弟子得真傳,乾坤交泰離濟坎,江湖四海顯名聲。這位老榮,高高手。”
“什麼雞掰玩意兒?我讓你滿嘴順口溜!”小黃毛本身就對我打擾他的好事兒不滿,見我開口更是一咬牙,手中的匕首對著我的小腹就戳了過來。
而他身後的幾個同伴,更是咬著牙朝著我擠了過來。
他舉匕首刺來的動作和那罵人的話,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也看見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甚至還為小黃毛同伴的衝來主動讓了位置。
我不是一個書呆子。
從小在村子裡廝混,也沒少耍過潑皮打架,後來到城裡讀書,一開始因為窮遭到了班裡其他孩子的嗤笑和霸淩,最後都是靠著一雙拳頭來維係我那微弱的自尊。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個,斷送了我的學習之路。
不過正是之前打架的經驗,讓我雖然有些慌卻沒有亂。
他狠,我隻能以更狠的方式震懾他,不然我跟陳建軍絕對不是這夥小偷的對手。
我伸手就抓住了小黃毛刺過來的匕首,同時低下頭,用腦殼對著他的臉就狠狠了砸了下去,額頭撞到他的鼻梁上讓他發出一聲如同是殺豬一樣的慘叫。
我另一隻推開那個緊張到呆滯的姑娘,趁黃毛的匕首被我抓在手中,雙手下去,抓住黃毛的手腕,這家夥很瘦手上壓根沒有力氣,直接被我給空手奪了白刃。
我分出一隻手扯住他的黃毛,另一隻的匕首就頂在了他的脖子上,對著那衝過來的團夥道:“誰敢來!我弄死他!”
此刻,黃毛滿臉是血,看起來肯定是十分淒慘,不過也隻是看起來,我的那一個撞擊,頂多是鼻梁出血了而已。
麵對我的恐嚇,幾個小年輕還是躍躍欲試的往前衝,他們似乎料定我根本就不敢動手,我直接把匕首反握,對著小黃毛的胳膊就刺了下去,隨著一聲慘叫,他們這才站住。
“小子,混哪的?”其中一個人問道。
“哪都不混,來打工,路見不平而已,沒想跟你們為難,你們也彆想著弄死我,我要真死了臨死前一定拉你們兄弟墊背,你們下車!等會我自然把你們哥們兒放了。”我道。
開口的這個人盯著我,我也盯著他,打架就是這樣,手段要狠,眼神要堅定,你一旦有一絲躲閃他就能看到你的心虛。
對視了二十秒之後,那人對司機道:“停車。”
司機一腳刹車踩了下來打開了門,眾人給他們團夥成員讓了路,他們跳下了車。
看到車門關上,我這才鬆口氣對司機說道:“勞煩您開車,等過一會兒再把這小子丟下去。”
五分鐘後,司機再次停車,我把小黃毛丟了下去。
此刻,我這才發現自己渾身血跡,滿頭大汗。
我的表哥陳建軍,則是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他這時候才敢走過來,看了看我滿是血的手道:“老表,沒事兒吧?你彆怕,我在這也有幾個哥們兒。等我回去就找他們過來找這幫人麻煩。”
“沒事兒。有煙嗎?給我來一根兒。”我輕聲的說道。
我沒有煙癮,可這時候需要一根煙來平複一下我狂亂的情緒。
陳建軍給了我一根兒,我剛點上,周圍就有人說車上抽煙沒素質。
我抬頭看了那個方向一眼。
聲音立馬就消失了。
沒有人跟我對視。
人群甚至自動的離開我一段距離。
至於說剛才沒有人幫忙,我也不怪他們。
明哲保身,這幫小偷一言不合就動刀子,不是誰都敢站出來見義勇為,就連我表哥都從頭到尾沒敢出聲,更何況陌生人?
而那個剛才鑽我懷裡的桃花眼女孩兒,此刻則是哭紅了眼看著我,她壯著膽子走過來拿出了一個手帕包住了我的手道:“謝謝。”
“不客氣。”我道。
司機這時候終於開了口,他似乎對這一切看的很開,他道:“小夥子,得虧你猛,這幫人明偷暗搶不是一次兩次了,上車一次都是五七個人。下手還狠。”
司機一說話,有乘客不乾了,質問司機道:“你既然知道他們,為啥還要讓他們上車?”
司機道:“他們上車買票,我憑啥不讓他們上車?拒載乘客去投訴,我扣的工資你補?”
乘客不服氣道:“你可以報警啊!剛才小夥子動手的時候,你這個司機咋不幫忙呢?你要幫忙了,我們也都上了。”
司機回頭瞪了一眼那個乘客道:“你可拉倒吧,老子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的時候沒出手?最後被他們一群人捅了三刀,老子也弄傷他們兩個,事兒鬨到了警察局,判定個互毆,老子找乘客作證,跑的一個個比兔子還壞,最後我還賠了他們一千二的醫藥費!你這種人也就是嘴上吹吹牛逼,指望你上?摸摸褲襠剛才嚇尿了沒?”
司機嘴巴不饒人,罵完了乘客,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剛好此刻也到站牌,趁著乘客們下車的功夫,司機對我說道:“小夥子,你能下車也下車吧,不是大哥怕事兒,我怕那幫小子去終點站堵你,最近能彆坐這趟車也彆坐了,他們都是熟客,再遇到我怕你吃虧。”
我想想也是,便下了車。
見我要走,桃花眼姑娘明顯有些不舍。
可她的矜持讓她無法開口,臉憋的通紅,就在我即將踏下車門的時候,她追到車門口,塞給我一張紙道:“給我打傳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