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溫芝的疑惑,女孩率先用食指沾上蛋糕的一角喂進嘴裡。
女孩兩眼放光,【很好吃!】
【謝謝你。】
【你來找我做什麼呀?是什麼遊戲失敗做懲罰?】
類似於真心話大冒險的,失敗了隨機找一個陌生人完成任務?
不過湊巧吧,這個孩子竟然跟她一樣不會說話。
看到她,就想起小時候那個衣衫單薄可憐的自己,但幸好這個女孩看起來生活優渥,隻是太瘦了。
【我就是來找你。】
【你做的蛋糕真好吃。】
女孩趴到凳子上繼續用勺子品嘗著她做出來的蛋糕。
【那你小心一點,彆碰到火。】
她無奈,就當實訓教室來了個米蟲,還能幫她嘗嘗味。
【這道菜怎麼樣?】
【好吃!】
【這個呢?】
【好吃!】
【這個呢?】
【好吃!】
她不問了,這小孩根本就是個小米蟲!
【你叫什麼名字啊?】
【莊穗】
【我叫溫芝。】
才發現外麵天空已經黑了,溫芝開始收拾桌上的狼藉,莊穗就用小手幫著她一起慢慢來。
溫芝也這才發現,剛剛自己做出的那麼多菜品竟然都被這個小孩吃得一乾二淨。
【姐姐,明天你還在這裡嗎?】
莊穗打了個飽嗝,眼神期待地望著溫芝。
溫芝被這個可愛的樣子逗笑,【在,這個星期都在。】
女孩看到這個答複眼睛笑得像月牙,然後從包裡掏出什麼東西。
是幾張紅色的人民幣,溫芝嚇得擺了擺手,【不用了,就當我看你可愛請吃的。】
女孩聽到可愛這個詞又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然後委屈地把人民幣收了回去,小手自然握住溫芝的手。
【對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姐姐你直接把我送到校門口就行了。】
免得又像剛剛來的那樣被當作混進來的小屁孩(實際上就是)驅逐出去。
走到門口,女孩鬆開她的手。
甜美地笑了笑然後朝她擺手,【姐姐再見。】
【再見。】
溫芝眼看著莊穗在一眾黑衣人的注視下上了一輛黑……色的車。
女孩神情看起來輕鬆,她也才放心,直到黑車徹底離開視線她才鬆口氣回家。
——
黑車到達一個一個目的地停下,然後上來一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
“你又跑去哪兒了?”
男人不耐煩說道。
【不要你管!】
莊穗戴上耳機,把頭靠在另一邊窗戶上。
“給我把耳機拿下來!”
“我現在說話你都不聽了是吧!”
男人怒氣衝衝。
“讓你上學也不去!”
【我小學的課程早就寫完了並且通過測試了。】
“讓你去上學是融入集體,誰管你學得怎麼樣!”
莊穗繼續不理他,重新戴上耳機。
“總之以後去哪兒都得跟我說知道嗎?”
真煩,不知道怎麼娶到那麼漂亮的姐姐的。
莊穗一想到溫芝跟剛才吃過的東西打了個嗝。
旁邊的薄野立馬放下手中的電腦。
“你吃東西了?”
莊穗白了他一眼,臉色有些不自然,【我又不是沒嘴怎麼不能吃東西。】
“你出去就是為了吃東西的?我請了那麼多大廚做出來的東西你寧願一點不碰餓著也不吃,現在?”
他這個妹妹心理問題嚴重的很,從小到大都是骨瘦如柴,說是心理問題所以讓吃東西都不肯,就這幾年長大了臉上才豐潤些,不過體重也是不在正常範圍內。
“你在哪兒吃的東西?我找吳媽取取經。”
莊穗充耳不聞。
薄野嘖舌,但也不惱了。
這小屁孩終於肯吃東西了。
最近終於有件滿意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啞巴現在怎麼樣了,嘖,最近工作太忙了。
——
溫芝洗漱完窩在書房看了會兒資料,差不多快十點的時候才上床熄燈睡覺。
她睡眠一向淺,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她弄醒,所以她還是很慶幸薄野常年不在家。
半夜刮起風,她意識模糊著醒了,眯著眼睛要去關窗收衣服,隻是接下來聽見更多的聲音,是男人在通話的聲音,還有門鎖撬動的聲音。
薄野?
她不敢輕舉妄動,撥打薄野的電話。
嘟—嘟—嘟
沒接。
哢—哢—哢
門鎖越來越鬆,她整個人窩在落地窗後。
溫芝突然想起,那是十歲的時候她跟婆婆住在破舊的教師公寓樓,旁邊租房的人來自五湖四海,咋得很,有次婆婆去買菜留她一個人在家睡懶覺。
突然有一個男人翻進院子裡,她也是提早發現藏到了櫃子裡,雖然後麵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偷了,但奶奶回來第一反應是安撫她,誇她幸好沒有出去跟小偷(後麵才知道是逃竄了多年的殺人犯)爭鬥。
“喂?”
視頻電話接通,男人半眯著眼睛,語氣惺忪。
“啞巴,這麼晚找我乾嘛?”
終於接通了,溫芝激動地一直在比手語。
“什麼?”
半裸的男人看到這句話立馬清醒過來。
“進賊了?”
“你彆慌彆慌,我先打電話給保安他們上來的快。”
溫芝點頭。
“電話彆掛。”
他又交代。
“啪嗒—”
門被打開了,門鎖被撬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十分清楚。
她整個人縮在窗簾後麵。
她看見手機屏幕陷入一片黑暗,聽到薄野打電話的各種聲音。
“啪嗒啪嗒。”
腳步上樓越來越逼近。
溫芝悄步挪到櫃子裡。
男人的目的似乎不是錢,他進門直奔大床……
床上撲了個空,他一個一個櫃子打開尋找。
直到,溫芝眼前的櫃門被打開,一大股莫名的怪味兒灌進她的耳朵,溫芝反應快,用最大的力氣把手機的邊角砸向男人。
“啊——”
隨著一聲慘叫,溫芝踩著拖鞋就往外不要命的瘋跑。
下樓梯,她已經看到了漏風的門,一步,兩步。
“啊—”
她的頭皮被狠狠拽住,整個人被摔到沙發上。
“你想跑到哪裡去?”
這道聲音猶如惡魔的地獄要給溫芝判死刑。
男人戴著帽子,陰暗的視線根本看不清臉龐。
她無助的往後退,可後麵隻是死胡同。
男人的手快要碰上她,溫芝猛地掙紮,心如亂麻。
“啊—”
幾乎是與那突入其來的燈光同時來臨——
男人的腦袋被花瓶砸出一個大洞,鮮血直流。
溫芝的眼睛瞪的圓圓的,眼神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麵前的男人快要倒在她身上,她甚至沒地方躲避。
快要附上她的身體時,薄野將男人單手提起然後狠狠摔到地上。
一拳,兩拳。
那個男人倒在地上甚至都沒有了慘叫的聲音,薄野還沒停,接著汽車車燈的照射,溫芝看見薄野的臉上幾乎全是血。
她害怕地走上前跪在地上撫上他揮動的拳頭。
【不要再打了。】
【謝謝你,保護我】
然後落下一串淚珠,薄野眼神微滯,全身的溫度仿佛隻有被女人握著的那處存在。
現在的他仿佛隻是一頭野獸。
一頭易怒的野獸。
一頭需要調教,安撫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