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和你一同去益州。”沈秋寧一早起來就去找沈牧年。
錦囊上讓小心爹身邊女子,但她實在想不到爹身邊能有什麼女子,沈牧年連身邊仆人都是男子,怎麼去了益州就要小心女子了,唯有去了益州才能明白。
當然,不出意外就是要出意外了,沈牧年當然不允,任使沈秋寧怎麼求,怎麼撒嬌,沈牧年都一口回絕。
“益州之行危險,不隻是為了安置流民,我就一個寧兒,出了意外你娘豈不是要殺了我!反正是不許去。”沈牧年定是不會讓她去的。
沈秋寧見怎麼也說不通,氣嘟嘟的回屋,她趴在桌子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第一步都邁不出去,彆說什麼提前入局了。
正犯愁呢,明月走進來,遞給沈秋寧一個東西:“小姐,沈三說有人讓交給你。”
沈秋寧一看,是一個錦囊,和昨天的一模一樣,連忙打開拿出紙條“進宮,找宣貴妃幫忙”
沈秋寧看過紙條,立刻站起身:“明月,備馬進宮。”
明月不解,為什麼小姐會這麼相信這個道士,每次都會根據錦囊裡的紙條照做,就不怕是有人彆有異心嗎。
其實沈秋寧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覺得這個道士是好的,而且每次見到那個道士都覺得很熟悉,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去找宣貴妃的路上,沈秋寧已經想到了法子。
到了長樂宮,宣貴妃正在做糕點,沈秋寧挽起袖子過去幫忙:“宣娘娘,我想去益州,我爹不讓,你能不能給皇上說讓我同去。”
宣貴妃擺弄麵點的手沒停,平靜的問:“你去乾嘛,這麼危險你爹當然不讓了,不過你可以給我說說你的理由,我先聽聽再決定幫不幫你。”
沈秋寧覺得有戲:“我聽聞益州那邊有一個琢玉聖手,娘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給娘準備一對玉鐲,您就成全我這一片孝心吧。”
宣貴妃笑的溫和,輕輕刮了一下沈秋寧的鼻子:“知道啦,小機靈鬼,等下跟我一起去給皇上送糕點。”
果然錦囊上說的沒錯。
禦書房內,皇上正與顧硯下棋,宣貴妃帶著沈秋寧過去,行過禮,宣貴妃把糕點擺在桌上:“皇上,這是寧兒和我一同給你做的糕點,嘗嘗。”
永慶帝揚起嘴角,最愛吃宣貴妃做的糕點,這幾日的煩躁在看見宣貴妃時消散的無影無蹤,不知道是真的愛吃糕點,還是想多跟宣貴妃呆在一起。
“貴妃有心了,你怎麼知道朕想吃你做的糕點了。”
永慶帝說完看見沈秋寧一直盯著自己,哈哈一笑:“額這個寧兒也有心了。”
宣貴妃笑容溫婉:“寧兒今日特意找我,說想去益州找琢玉聖手給她娘準備生辰禮,孩子這一片孝心是好的,但她爹不允,你就給沈牧年說讓她同去。”
“不行。”
永慶帝還正在思考,顧硯就一口回絕了。
“益州現在流民不斷,就你這功夫還是彆去添亂了。”顧硯補充道。
沈秋寧瞪著顧硯,心想怎麼哪哪都有他。
永慶帝眯了眯眼,他總感覺顧硯這小子對沈秋寧有點意思,說不定這次去還能湊成一對兒佳人。
“朕允了,沈秋寧的安全就交給你小子了,回來少一根頭發我拿你是問。”永慶帝對著顧硯說道。
沈秋寧連忙謝恩:“謝皇上成全,那家父那邊”
永慶帝大手一揮:“你爹那邊我去說,你隻要保護好自己就好。”
沈秋寧已經控製不住心中的激動了,有錦囊相助,這次去益州一定不能讓爹再陷入危險。
走出禦書房,顧硯拉起沈秋寧就大步向前,她被拉得踉蹌,走到拐角處停下,顧硯轉身逼近:“沈秋寧,你為什麼一定要去益州,那一天的話你都聽到了多少。”
沈秋寧被逼的後退,顧硯沉著臉,眼中劃過一絲涼意:“沈秋寧,你最好說實話。”
“彆拿你對付敵人那招對我,我什麼都沒聽到,我隻是去給娘做生辰禮。”沈秋寧皺著眉甩開他的手,她著實討厭顧硯這副審犯人的樣子,全聽到了又能怎樣,他還能殺人滅口不成。
沈秋寧轉身就走,顧硯看著她的背影,目光中充滿探究。
沈府。
沈牧年看著沈秋寧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沈秋寧這一根筋的性子倒也是隨了自己,最終什麼也沒說便回屋去了。
“小姐,顧將軍的侍衛送來的。”沈三把信紙遞給沈秋寧。
“玉芙樓,珍珠閣等你”
沈秋寧看完,拿著玉簪往玉芙樓去,顧硯坐在廂閣,見到沈秋寧過來,勾唇:“沈小姐,上次答應請我來玉芙樓,應該沒忘吧。”
沈秋寧把盒子扔到他麵前:“哼,自然是沒忘,這玉簪給我打開。”
顧硯看著麵前被她丟過來的玉簪:“沈姑娘是對這簪子不滿意,還是對我不滿意。”
“彆廢話了,先給我打開。”沈秋寧沒好氣,顯然是還對剛剛顧硯逼問他的事耿耿於懷。
顧硯把玉簪打開遞給她,沈秋寧倒出銀針,又掏出一瓶毒,把每根針都沾上了毒後重新放回。
對麵的人看著沈秋寧這一係列動作,深邃的眼眸裡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沈姑娘倒是狠辣,這沾上毒對方可就沒有活路了,沈姑娘一個深閨女子,什麼事能用得上毒呢。”
“沈秋寧,你到底有什麼秘密。”顧硯又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她。
“顧將軍既然能送我此等暗器,就從未把我當成深閨裡女子,我沒有什麼秘密,隻是不想讓沈家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我也知道你在做什麼,不如我們同盟。”沈秋寧既然要入局,那局中心之人便是顧硯,同盟無疑是她最好的選擇。
顧硯沒說話,就看著她,像是想從她眼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不能也不想讓沈秋寧卷入這局中。
兩人都盯著對方,沒有一人肯讓步。
顧硯站起身湊近她:“沈秋寧,你最好不要摻進來,此去益州,我不管你真正目的是什麼,但彆露出馬腳。”
沈秋寧也站起身,後退:“既然顧將軍不願同盟,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益州見,告辭。”
又是說走就走,顧硯就沒有見過一個女子同她這樣的。
回府途中,暴雨傾盆,帶著深秋的涼意,沈秋寧坐在窗邊看著雨淅淅瀝瀝的砸在窗沿上,心想本該明日一早啟程的,怕是又要耽擱了,這一晚雨,下得讓人心煩意燥。
一早,沈秋寧推開窗戶,雨過天晴,但小徑依舊潮濕,整座宅院的花草都掛著未乾的雨滴,但好在雨是停了,可以照常啟程。
沈牧年已經裝好東西在門外等她了,沈秋寧走過去甜甜的喊了一聲爹:“爹爹,你就彆生我氣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好了,爹知道了,快上車吧,彆誤了時辰,快的話明日一早便能到。”沈牧年也沒有真生氣,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還是舍不得。
一行人走到城門外,顧硯已經在那裡候著了,沈秋寧還是來了,兩人相視,無言,顧硯和沈牧年在前領路。
“沈將軍可知咱們此行的目的,就這麼放任令愛跟著嗎。”顧硯向沈牧年問道。
“她隨我,說了要來了任誰也攔不住,我會派人保護好她的,不用顧將軍關心。”沈牧年總感覺這小子對自己女兒有意思,可能當爹的看哪個男子都這樣吧。
“不關心,就怕沈將軍手下的兵能力不足,護不住。”
“駕!”顧硯說完便騎馬先往前去了。
“你小子!老子的兵不比你爹的好!”沈牧年對著顧硯喊道。
走了一日一夜,益州城外,益州知府出城迎接。
“兩位將軍舟車勞頓,不如先去府上休整一番。”益州知府趙行舟諂媚的笑著。
一行人走到城內,竟不見一個流民的影子,有商販,有商鋪,看著倒是再正常不過,但偏偏是這正常的最不正常,沈秋寧掀開簾子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與偽裝成士兵的沈三對視了一眼,他悄悄脫離隊伍,隱入街中。
同時顧硯也發現了不對,讓身邊的侍衛阿驍去查探。
到了府上,沈秋寧四處觀察過後,走到顧硯身邊低聲道:“你應該也發現了,這不是他真正的府邸。”
顧硯隻嗯了一聲。
沈秋寧疑惑的看向他,嗯!不會說話隻會嗯?有病,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顧硯被氣笑了,他真是不知道她每次生氣的點在哪,隻知道她轉身就走就是生氣了。
收拾完,趙行舟便招呼著用膳,菜的味道並不可口,應該也是隨便拉來了一個廚子,沈秋寧更好奇了,這個知府弄出這些假象隻是為了掩蓋流民之事嗎?這背後到底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用過膳,趙行舟便要走:“兩位將軍,本官還有其他公務,先行一步了,你們可在府中住下,一切自便。”
說完又招呼一位女子過來:“這是令妹,她在府中陪各位,有什麼不解都可以問她。”
“快過去,好好照顧沈將軍。”趙行舟滿臉笑容的把女子推到沈牧年身邊。
“將軍,小女名趙晩兒”
沈秋寧看著這一幕,心不由得揪緊,想來錦囊中的女子便是這位吧,看起來應是比爹小幾歲,長得清純,但又有狐媚的氣質,這趙行舟到底想要乾嘛。
趙行舟走後,沈牧年與沈秋寧交代過便回屋了,一個眼神都沒給趙晚兒。
沈秋寧也回到自己房裡,剛倒上茶,就聽見有人叩門,開門就看見顧硯側身進入,自覺的坐在桌旁:“沈姑娘知道我要來,茶水都倒好了。”
沈秋寧冷哼一聲:“彆不要臉了,有事說事,沒事就走。”
“我們被圍起來了,四麵八方都有暗兵,應該是趙行舟的人。”顧硯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心態。
沈秋寧其實並不擔心,他爹的兵和顧硯的兵都在,趙行舟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進行下一步動作,這些暗兵無非就是監視他們。
顯然顧硯也是這樣想的。
“你的人查到什麼了。”沈秋寧看著顧硯。
“你怎麼知道我派人去查了。”顧硯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感到難喝,又放下了。
這趙行舟裝的還真省事,堂堂知府,府裡怎麼可能有下等茶,拙略。
“顧將軍的侍衛,進了城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不是去查探,難道是顧將軍金屋藏嬌?”
“想來你也發現了不對勁吧。”沈秋寧本想給自己倒一杯的,但看顧硯這樣,又默默把壺放下了。
“猜的不錯,想知道的話,今晚跟我一起去看看。”顧硯已經知道了趙行舟真正的府邸在哪,打算今晚先去探查一番,他知道沈秋寧也派人去查了,與其讓她單獨行動,不如跟他一起。
“你的邀請我應下了,顧將軍請回吧。”沈秋寧送客。
沈三的確查到了,不過跟顧硯一起去倒也未必不好,起碼他武功比自己好,可以省下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