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
臥房裡,陳墨站在銅鏡前打量著自己。
麵白如瓷,美如冠玉,眉宇間貴氣十足。
一身勁裝漆黑如墨,上繡鱗狀暗紋,腰間挎著三尺橫刀,雄姿英爽,好一個人間琢玉郎。
“還行,跟我前世差不多。”
陳墨捏著下巴,暗暗點頭。
雖然陳拙讓他禁足一個月,但他總不可能真在府裡待那麼久。
如今他傷勢儘愈,並且突破至六品,就算城中還有月煌宗餘孽,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身為武者,當勇猛精進,畏首畏尾,難成大事!”
“上班!”
剛走出陳府大門,迎麵就撞見一個白衣身影。
正是昨日接他入宮的女官。
“陳公子……”
“你認錯人了。”
沒等對方說完話,陳墨一個急刹接原地掉頭,轉身向府內走去。
出師未捷身先死……
“……”
女官抬手招了招。
一股莫大的吸力湧來,陳墨感覺四周場景飛速倒退,身體不受控製的來到了女官麵前。
“陳公子為何躲著我?”
女官清秀的眉頭皺起,不解道。
“倒不是躲著你,而是……”
陳墨欲言又止,詢問道:“娘娘又要招我入宮?”
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他心裡忐忑不安,娘娘該不會是想要殺他滅口吧?
“那倒不是。”
“昨天陳公子沒有拿到獎賞,娘娘特意讓我送了過來。”
女官拿出一個玉盒。
“獎賞?”
陳墨愣了愣神。
他伸手接過,打開盒子,隻見裡麵盛放著一個玉簡和一枚令牌。
手指觸碰到玉簡的瞬間,眼前閃過提示文字:
【獲得天階上品武技:袖裡青龍。】
【是否立即學習?】
“天階上品?!”
陳墨差點咬到舌頭。
要知道,地階武技在凡俗已是頂尖,若是流入江湖,足以引起各大勢力爭搶。
隻有三聖宗那般龐然大物,才有可能掌握著天階秘法!
而玉貴妃竟然輕易送出如此至寶……
看來自己抱的這條大腿,粗的有點嚇人啊!
鑒於女官還在旁邊,陳墨沒有選擇立刻學習,而是將目光看向那枚令牌。
入手冰涼,非金非石,應該是某種特殊材質打造,上麵印著騰飛而起的鸞鳳,分毫必現,好似活物一般。
“這是……”
“此乃紫鸞令,見此令牌,如貴妃親臨!”
女官言簡意賅。
陳墨聞言心頭一震!
他自然清楚“貴妃親臨”四個字的分量!
相比於天階武技,恐怕這紫鸞令才是最大的賞賜!
“以我立下的微末之功,根本當不得如此重賞,所以這是……封口費?”
“是了,娘娘肯定是在提醒我,不能泄漏了口風。”
陳墨暗暗思忖。
這時,女官出聲提醒道:“紫鸞令,代表著娘娘的威嚴,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動用。”
陳墨拱手道:“多謝提點,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女官負手,淡淡道:“許清儀,宮中司正。”
“原來是許司正。”
陳墨挺直腰杆,舉起令牌,朗聲道:“許司正聽令。”
女官:“……”
她眼角一陣狂跳,拳頭緊緊攥著,望著那枚紫色令牌,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我要你去幫我查一個人……”
……
“許司正慢走啊~”
目送著那道如同縮地成寸般迅速離開的背影,陳墨臉上笑容逐漸收斂。
“主角祭天,是每個反派的必經之路。”
“算了算日子,他應該也快到天都城了吧?”
……
城北,宜真坊。
一座占地極廣的建築坐落其中,鬥拱飛簷,巍然屹立。
黑磚黑瓦,高牆深院,遠遠看去,仿佛蟄伏於此的凶獸,壓迫感十足。
這裡便是天麟衛總部。
作為獨立於三司六部之外的特殊機構,天麟衛的職責內容非常寬泛,包括但不限於:偵查情報、非刑逼拷、調查官員、明誅暗殺……
有時候衙門辦不了的案子,天麟衛也會配合。
簡單來說,就是臟活累活都要乾。
原本天麟衛是直接聽命於皇上,但如今武烈帝壽元將儘,手中權力分化,天麟衛已經被皇宮黨和貴妃黨滲透,成了兩黨鬥爭的戰場之一。
天麟衛下設為五所十司,每一所都是千戶編製。
十司則以天乾命名:
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
其中戊土、己土、壬水、癸水四司由貴妃掌控,其餘六司均在皇後黨手中。
而陳墨的職位,便是癸水司下的一位總旗。
下麵管著五個小旗,共五十人。
以他的年紀,便坐到這個位置,已經屬於破格提拔了。
沒辦法,誰讓咱上麵有人呢?
走入天麟衛大門,偌大的教場已經人滿為患。
而在陳墨進門的瞬間,原本喧囂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目光都彙聚在了他身上。
最近“陳墨”這個名字,在天都城可是廣為熱議。
無論是退婚事件,還是花魁失蹤,全都和他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再加上數日沒有露麵,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陳頭兒。”
“頭兒,你來了。”
一胖一瘦兩人朝陳墨打著招呼。
胖的叫秦壽,瘦的叫劉莽,是陳墨手下的兩名小旗官,平日裡與他走的最近。
陳墨微微頷首,剛要說話,突然,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
“呦,這不是陳總旗嗎?”
“我還以為你解官不乾了呢。”
“為了一個花魁撕毀婚書,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幾天是不是躲在被窩裡哭鼻子呢?”
說話的是個五短身材的男子。
粗眉毛,蒜頭鼻,臉上坑坑窪窪,好像挑了籽的草莓。
丁火司小旗,嚴尋。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陳墨沒有說話,目光梭巡,將所有發笑的臉龐全都記了下來。
“放你媽的屁!”
“嚴尋,你踏馬找死是吧?”
秦壽指著嚴尋鼻子怒罵道。
劉莽麵無表情,一隻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開個玩笑而已,陳總旗不會跟我一般見識吧?”
嚴尋聳聳肩,笑著說道。
“當然不會。”
陳墨淡淡道。
嚴尋表情更加得意,還以為他是認了慫。
“因為你不配。”
話語未落,刀氣噴發!
陳墨這一刀斬的卻不是嚴尋,而是在旁邊默默看戲、眼神戲謔的白臉男子。
丁火司總旗,嚴尋的親哥哥兼頂頭上司,嚴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