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玉幽寒鳳眸凜冽。
左手手腕處隱隱發燙,眼前這個男人,竟然能與“紅綾”產生感應!
那一瞬間,她甚至有種再度麵對心魔的感覺!
“卑職對娘娘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望娘娘明鑒……”
陳墨語氣艱難的說道。
磅礴威壓傾軋而來,他感覺自己就像汪洋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被巨浪吞沒!
“罷了。”
“既然你不說,本宮就自己來看。”
玉幽寒雙眸青碧如玉,璨然華光透射而出。
在神光映照下,陳墨身體如抽絲剝繭,一縷縷色彩斑斕的絲線不斷拔出。
絲線縱橫交錯,如葛蔓糾結。
這便是“命縷”,每個人過往一切都記錄其中。
隻見這萬千命縷中,一條黑線陡然崩散,隨後又重新凝聚,顏色變得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
“起死回生,命不可測。”
“果然有貓膩。”
玉幽寒眸子眯起,已經動了殺心。
陳家是她製衡朝堂和江湖的重要棋子。
倘若殺了陳墨,陳家定然反目,這對她來說無異於自斷一臂……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允許這個變數存在!
“死吧。”
雙眼青光熾盛!
突然,她手腕處一陣滾燙,一道紅綾憑空浮現。
這次不再是虛幻的光影,而是化作實體,頃刻間便將她牢牢捆住!
“這是?!”
玉幽寒渾身綿軟無力,甚至連元炁也被儘數封印!
籠罩在陳墨身上的青光消散,他從空中跌落,“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
陳墨抬頭看去,表情瞬間凝固。
隻見剛才還殺氣四溢的貴妃娘娘,此時已經被捆成了人形粽子。
紅綾繞過頸部、胸前、腋下……穿過大腿內側,在腰部係上繩結,將傲人曲線勾勒的淋漓儘致。
羞恥,太羞恥了!
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果然是你!”
“你就是本宮的心魔!”
玉幽寒銀牙緊咬。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她已經可以確定,此人就是那夢魘中的魔頭!
想到此前受過的百般屈辱,眼中殺意更盛。
然而紅綾似有感應,猛然縮緊,莫名的悸動讓她鳳體微微一顫!
“可惡,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娘娘……”
女官的聲音響起。
玉幽寒呼吸一頓,眼底掠過一絲慌亂。
剛才心神不屬,未曾留意有人進來。
此時腳步聲已近在咫尺,對方隻要穿過帷幕,就能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不行……”
就在這進退兩難的窘迫時刻,玉幽寒感覺身子一輕,竟是被攔腰抱起。
耳邊傳來陳墨低沉的聲音:
“娘娘,得罪了。”
女官掀開帷幕,看著空蕩蕩的鳳椅,眉頭微微皺起。
“娘娘去哪了?”
“剛才好像有元炁暴亂……發生了什麼?”
……
內間臥房。
陳墨動作輕巧的將玉幽寒放在床榻上。
然後迅速退後幾步,垂首道:“事急從權,冒犯了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剛才情況緊急,要是被旁人看到玉貴妃這副模樣,估計他會被剁成餃子餡……
“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鎖深宮……這簡直和遊戲場景一模一樣。”
要是在遊戲裡,陳墨二話不說,直接社保。
但在現實中,麵對這冷血酷烈的女魔頭,他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狗奴才,本宮定要殺了你……”
玉幽寒話音未落,紅綾猛然收緊。
“嗯~”
她眼波迷離,忍不住輕吟出聲。
這紅綾似乎作用於神魂,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讓她根本無法抵抗。
“……”
陳墨低垂著腦袋,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玉幽寒回過神來,喘著粗氣,沉聲道:“還不趕快把本宮放開?”
“剛才還要殺我,現在又讓我給你鬆綁……”
陳墨暗暗腹誹,卻不敢不從。
他走到床邊,伸手想要解開繩結。
可不管如何拆解,紅綾卻越纏越緊。
一波波悸動如潮水般湧來,玉幽寒玉頰泛紅,吐氣如蘭,雙腿不自覺的磨蹭著。
“狗奴才,你肯定是故意的……”
“卑職不敢。”
陳墨滿頭大汗。
他是真的解不開啊!
突然,玉幽寒身體一僵,天鵝頸伸的筆直,鳳眸有些失神。
隨即紅綾自行散落,化作霧靄消失不見。
她躺在床榻上,望著天花板,久久無言。
“娘娘,你還好嗎?”
陳墨試探著出聲問道。
“滾。”
玉幽寒擺了擺手。
陳墨眼前一花,再度睜眼,已經出現在了皇城之外。
“……”
“唉,這叫什麼事啊?”
陳墨歎了口氣。
進宮之前,他設想了很多種情況,但事情的展開實在是出乎意料。
不僅獎勵沒拿到,小命還險些不保。
“果然是女魔頭,性情喜怒無常,看來這大腿也不是那麼好抱的……”
……
海棠池。
整座池子由靈玉搭建,池中水霧彌漫,水麵上漂浮著奇珍異草。
玉幽寒浸泡其中,正在濯洗玉體。
一旁服侍的宮女有些奇怪。
娘娘鳳體無垢,不染塵埃,隻不過是喜歡泡澡罷了。
可今天似乎搓洗的格外用力……
“本宮竟然……”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玉幽寒呼吸有些紊亂。
身為大元皇貴妃,傲視九州的至強者,她何曾如此狼狽?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在夢魘中反複折磨她的“心魔”,竟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不過是個六品武者,本宮隨手便能碾死。”
“可一旦對他產生敵意,那紅綾就會自動出現……”
“倘若本宮不親自動手,而是派人去殺了他?”
念頭剛起,手腕處便傳來一陣滾燙,她急忙打消了“借刀殺人”的想法。
而且她隱隱有種預感——
倘若陳墨死了,恐怕再也擺脫不掉這根“紅綾”了!
“在找到解決辦法之前,還得保證他好好活著……”
玉幽寒感覺憋屈極了。
解綾還須係綾人,從剛才的情況便能看出,此事關鍵還在陳墨身上。
“來人。”
“娘娘有何吩咐?”
女官走了進來,躬身道。
玉幽寒抬手,兩道毫光飛出,懸在了女官麵前。
“把這兩樣東西送到陳府,就說是給陳墨的‘獎勵’。”
女官伸手接過。
一個玉簡,一枚令牌。
看著那枚雕刻著鸞鳳展翅的紫色令牌,女官瞳孔一縮,神色錯愕。
“紫鸞令?!”
“娘娘居然把此物賞賜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