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一副為難,但又不忍心拒絕小鮫人的樣子。
“這樣吧,你等孤登上皇位,到時候孤可以派一支艦隊送你回家。”
虞嬌的眼睛亮起來,“真的嗎?太子殿下,你真是個大好人!”
她知道,太子都會登上皇位的。
淩淵看起來已經成年,估計很快就能登基,她隻要耐心等幾天,淩淵就會派人送她回家!
他是大好人?
淩淵漫不經心地挑唇。
他這次出巡,主要為了體察民情,到了蓬洲以後,受到李知府的熱情款待,李知府甚至想將自己的女兒送給他做侍妾,但他對那位李小姐並不感興趣。
正巧,蓬洲的漁民捕了一條鮫人,李知府跟他說鮫人是祥瑞,將這個鮫人——也就是虞嬌,獻給了他。
本來,李知府是打算將虞嬌好好裝扮一番,再選個好日子獻給他。
但是昨日在李宅,李知府多喝了兩杯酒,忍不住提前說起鮫人的事情,鮫人已經幾百年沒有現世,他確實感到好奇,當即讓李知府帶他去看看。
沒想到去的時候,就看到李府的下人正在虐待小鮫人。
虞嬌衣衫襤褸、臉色煞白,露在外麵的肌膚布滿傷口,被人按在肮臟的池水裡拔鱗片。
那般狼狽,卻仍然美得驚人,破碎又可憐,很容易引起彆人的保護欲。
他當時隻覺得胸腔內怒火中燒,下令杖斃了那兩個婆子。
隨後,李知府也嚇得酒醒,連忙提議自己名下有個莊子,莊子裡有一個巨大的浴池,正適合豢養鮫人。
於是,他把小鮫人帶了過來,親自給她上藥換衣裳。
他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反正這小鮫人,本來就是彆人獻給他的禮物,是他的所有物。
鮫人數百年難得一見,虞嬌又生得這般傾國傾城,他怎麼可能放她回去呢?
暫時答應她,不過是讓虞嬌放鬆警惕,讓她彆再那麼怕他而已。
畢竟寵物,還是要親近主人為好。
淩淵隨口一句敷衍,虞嬌卻信以為真,圍著他遊來遊去,問了不少問題。
比如他什麼時候登基,打算派多少人護送她,什麼時候出發等等。
淩淵漫不經心敷衍著,這時,侍衛北辰隔著門恭敬喊了聲:“殿下。”
淩淵淡淡嗯了一聲,對虞嬌道:“孤有事要出去,你能從水裡出來嗎?”
他看向虞嬌在水裡若隱若現的漂亮魚尾,“書上說,鮫人的魚尾可以變成腿,上岸後自由行走。”
虞嬌瞬間把魚尾藏在水下,磕磕巴巴道:“我、我年紀還小呢,不能變成人。等我長大一些,就可以了!”
其實她的父母和哥哥,早就可以變成人類的模樣,在島上生活,隻有她一直沒化形。
虞嬌沮喪地想:假公主就是假公主,她什麼都做不好。
淩淵觀察虞嬌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說謊。
虞嬌雖然天真可愛不諳世事,但是看她的容貌,尤其是身體……豐盈飽滿。
可見她至少已經及笄了。
淩淵的目光不自覺移到虞嬌微敞的領口。
虞嬌一直待在水裡,衣裳半濕的貼著身體,勾勒出曼妙曲線。
他輕咳一聲:“那你乖乖待在這裡,等孤忙完了再來看你。”
虞嬌離家這麼久,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沒那麼壞的人類,這個人還答應送她回家,所以虞嬌把淩淵當成了救命稻草,心裡上已經有些依賴淩淵。
她遊近一些,把之前拔下來的鱗片送給淩淵,小心翼翼地叮囑:“那你一定要回來啊。”
淩淵接過鱗片,忍不住順手摸了摸虞嬌的臉頰。
掌心觸摸到的肌膚細膩柔滑,他喉結滾動:“如果餓了就告訴侍女,她們會服侍你。”
虞嬌現在還懼怕人類,連忙搖頭:“不要!你能不能不讓彆人進來……”
小鮫人依賴淩淵的模樣取悅了他,淩淵輕輕笑了起來:“放心,這裡不會有人欺負你。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就大喊一聲,孤會來救你。”
虞嬌點了點頭,眼巴巴看著淩淵走出房間。
北辰看到淩淵出來,立即躬身行禮:“殿下。”
淩淵頷首,走進這座莊子的書房,從書架上取下一個描金彩繪的錦盒,將虞嬌剛才送給他的鱗片放進去。
盒子裡還有好幾枚鱗片,是昨日那兩個婆子拔下來的,他抱著虞嬌離開的時候,順手將鱗片收走了。
淩淵將錦盒蓋好,轉身在桌案後坐下,淡道:“查到什麼了?”
北辰將幾份證詞呈到書案,恭聲道:“殿下所料沒錯,這位李知府表麵愛民如子,背地裡卻搜刮民脂民膏,甚至草芥人命!蓬洲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害怕被報複,所以什麼都不敢說。”
“屬下帶人暗中查訪,才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不過現在隻有人證,還缺少確鑿的物證。”
淩淵一目十行看完,修長手指輕扣桌麵。
眼前這張桌案,是由貴如黃金的金絲楠木打造。
而且這莊子處處奢華,如果李知府真的像他口中說得那麼清廉,根本不可能買得起這樣豪華的莊子。
李知府估計也知道時間長了根本瞞不住,所以他一到蓬洲,李知府就極儘諂媚,還在宴席上讓自己的女兒獻舞,表示願意為太子鞠躬儘瘁肝腦塗地。
淩淵冷笑一聲,他堂堂太子,用得著一個蓬洲知府為他肝腦塗地?
原本,蓬洲是他此次出巡的最後一個地方,體察完當地民情就可以回宮了。
但現在發現李知府有問題,而且身邊還多了一個小鮫人,少不得在此盤桓幾日。
“你繼續帶人查找證物,暫時不要聲張,免得姓李的老狐狸察覺到什麼。”
淩淵聲音低沉:“回宮前,孤再料理他。”
“是,殿下。”北辰躬身告退。
與此同時,李知府也正為太子的到來感到發愁。
“依妾身看,老爺大可不必如此擔憂。”
李知府的夫人齊氏道:“太子殿下年輕,所謂的體察民情,不過就是找個由頭出來遊玩罷了。”
“太子既然收了老爺送的禮,還住在咱們李府的莊子,想來不會為難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