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著甲字房的令牌,張學舟進入甲字房的速度很快。
如果有可能,他當然希望保存這塊令牌,而後等待淮南王的運術之學納入甲字房中。
但晉昌顯然無法長久等待,他也隻得早點做完事。
一番挑挑揀揀,張學舟最終選了一些黃老之術閱覽,又不乏如董仲舒提及去重新翻讀《在宥》等內容,譬如他此前翻閱過的《帝經》。
相較於朝廷秘閣的古本,文英閣甲字房這些相關內容已經做了現代化的修正和調整,雖說是一家之言,但參考價值極高,哪怕是張學舟也開始弄清楚了運術的相關,不在如此前一樣兩眼抓瞎。
“國度騰升氣運,戰爭祭祀氣運!”
運術的傳承極為古老,這甚至能追溯到三皇五帝的年代。
每個年代都有每個年代的局限性,數百上千年前的帝王不乏修行運術者,但澤運者極少。
這需要一個強大的國度,也需要一個大一統的國度。
隻有國度完整,相應修運術者才擁有較為強勢的氣運。
張學舟看了看《在宥》解析相關,又想了想大漢王朝。
“這種爛攤子能給多少運道?”
如果說秦王朝完成了大一統,漢王朝當下還是諸王和帝王共存的模式,情況類似於秦王朝此前諸侯國並存的時代。
你一口我一口,剩給帝王的就不多了,若要被其他修運術者分潤,這其中又會少之又少。
而輪到朝廷官員澤被則是所剩無幾,難有什麼逆天好處。
至於戰爭祭祀氣運則是張學舟認知以外的事情,一來是漢王朝不對外征戰,二來則是張學舟壓根不通曉軍事。
但他倒是意外發現赤鳥陣氣道、五行旗運道等陣屬於祭祀之陣,這甚至讓他後知後覺發現梁王所布置的陣旗也運用了這其中的相關。
若能取得梁王墓中的五杆陣旗,這就是上佳現成的祭祀陣旗。
“這找誰打仗去?”
國度騰升氣運需要朝廷政令通行管轄的每一處,而不是任由諸侯王治理,從而形成統一的政治、文化、經濟一體,這條路可見的漫長。
而戰爭祭祀氣運需要打勝仗,甚至滅國的大勝仗。
張學舟想了想死守雁門關的程不識,又想了想駐守北境難於衝入十萬大山的李廣等人,隻覺戰爭祭祀這種事情難度太高。
修行境界術登高難,修運術更是艱難。
張學舟翻了兩個時辰的各類典籍,最終垂頭喪氣出了甲字房。
“他此次看了什麼?”
橫劍術的擁有者是雷被,但敬獻者是張學舟。
禦獸宗傳承的擁有者是蘇方,但敬獻者依舊是張學舟。
雖說前後加起來隻有四個時辰的閱讀時間,但淮南王不免也有幾分好奇,想看看對方到底為何如此孜孜不倦追求甲字房的術法,又是何種術讓對方如此癡迷。
“他此次隨手翻了翻《帝經》,又看了看《在宥通解》,也涉及《墳經》,後來又翻了《經法》、《商君書》、《申子》、《劇子》、《法論》、《十六經》、《在宥》、《盜法》、《賊法》、《囚法》、《捕法》等書!”
“翻閱這麼多?”淮南王驚詫道:“那他豈不是毫無收獲才一陣亂翻?”
“他出甲字房時垂頭喪氣,看得出心中是有些難受!”
負責看守甲字房典籍的官員田由想了想張學舟那副表情,亦有極為認真的回應。
“我記得他此前是想改運,但這運術之學哪裡適合他這種普通人,哪怕是墳經都是萬千之人才有一人可實現心願”淮南王思索道:“他兩場敬獻之下收獲了一場空,心中失望自然難免!”
“那他的‘運’確實不怎麼好”田由笑道。
“他的運不好,但也算是給本王文英閣增添了兩種重術”淮南王道:“本王也不讓他寒心,你再取一枚甲字令給這個東方不敗!”
“大王?”
“他什麼時候想通不修運術了,可以隨時回甲字房觀看一些甲等術,時間方麵不用卡的那麼死板!”
一次翻閱無果,二次翻閱也無果。
如張學舟這類敬獻者倒黴成這樣也少見。
但選擇了錯誤的研究方向就是如此。
運術對張學舟這類普通修煉者就是一條不可修行的絕路。
人人都向往氣運逆天,但這逆天的運氣哪能降落到普通人身上。
普通人就應該修行一些普通人可以學的術,而後慢慢向上。
淮南王心中憐憫,也願意再給對方一次機會,畢竟如張學舟這樣能敬獻兩次甲等術的人確實很少見。
能讓雷被兩次力保,對方與雷被的關係不淺,這也算是他給雷被這位有發展前景的頂級劍客一個麵子,沒有公事公辦到不容一絲私情。
“能在甲字房遇到大王,這算是他家祖墳燒過青煙了!”
田由點頭應下,應下了淮南王的安排。
“主要他這個名字有點特殊,又兩次敬獻甲等術,想讓本王忘了也難”淮南王笑道:“他雖然選錯了修行的方向,但運道也沒想象中那麼差!”
“有大王的青睞,又能兩次獲得甲等術,他的運確實還算不錯!”
張學舟兩次入甲字房收獲一場空讓人不免吐槽,但等到淮南王提醒,田由不免也發覺對方很可能是走了彎路,運道沒想像中那麼差到離譜。
不論是橫劍術還是禦獸宗傳承,這種術放在外麵就是打破腦袋都想爭奪之物。
一次拿到手算是撞了運氣,但對方連連獲取到手,這種情況堪稱氣運逆天。
若非對方在修行上確實沒啥眼光,也不至於連連碰壁。
“若他能走在正確的修行路上,大王說不定還要增添一位福將”田由笑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運氣確實不錯!”
淮南王點點頭。
不幸和幸運向來是對立的,但有的人就欠缺點撥一下的逆反。
但凡對方沒有那麼鑽牛角尖。淮南王覺得對方時來運轉就差一把火。
但他也不做強行勸說之事,機會已經給出去了,若對方拿不住也沒轍。
“就怕他一頭莽,拿了這枚令就直接入了甲字房”田由搖頭道:“不如給他這枚甲字令限定一個期限,也免得他頭腦發昏!”
“也行!”
淮南王擺擺手,示意這些事情田由自己決定就行。
使用甲字令的期限是半年、一年、兩年、三年都行,但凡對方腦袋清醒了不朝著運術鑽牛角尖,多少能撈到一門適合自身修行的術。
“但他這種精神倒是不錯!”
想到張學舟連連碰壁,淮南王不免也想到了連連碰壁的自己。
張學舟還能調頭,他如今哪還有調頭的可能。
哪怕是如張學舟這般連連碰壁,他也隻能一頭莽下去。
“若我不是王就好了!”
偶爾之時,淮南王也有一些膽大的念想,甚至腦海中浮現過與梁王一般的妄念。
但隻要想到皇室正統傳承帝位爭鬥的複雜性,他心中這些念想就迅速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