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馬觀花,通行了十萬大山,涉及了前往邪羅斯川聖地,也前去了曳咥河聖地。
但張學舟對凶國並不了解,他不曾前往這個國度的大型部落聚居地,也不曾見過多少凶國人,更不了解凶國的民俗。
作為凶國商團的翻譯官,他顯然不能一問三不知。
可若要往高了說,這必然牽扯到張學舟。
“凶國之地多草原,遍地都是牛羊”張學舟道。
“就這樣?”張騫奇道:“你不會就拿一句話打發我吧。”
“那你想知道點什麼?”張學舟無奈道。
“譬如凶國一個城池駐守多少人,常規軍團有多少,他們飲水和食物的構成,他們大修煉者的數量……”
“我就一個普通人,哪裡知道這些重要之事!”
“那你總該知曉一些,就算不涉及軍防,凶國的帝王和風俗應該了解吧!”
……
張學舟有些小後悔,他覺得自己應該早點問一問烏巢的爹是誰,這樣就不會如此尷尬了。
“我隻知道他們那邊管帝王叫單於”張學舟道。
“我知道這個!”
張騫目光掃過張學舟,一臉都是好奇。
“你住在凶國那片區域?”張騫問道。
“我居無定所,後來找了個石洞為家”張學舟道:“那石洞還是彆人家的,我隻能暫居在那邊!”
“凶國很流行住石洞嗎?”
“有些地方還是比較流行的!”
“我們這邊沒這種住石洞的習慣,石洞裡頭濕氣重,還是蓋房子住比較好!”
“說的是!”
兩人的話題從簡短走向無話,張學舟臉色微微有些尷尬。
等到張騫再度詢問相關時,他隻得扯上一堆自己都沒法信的事。
反正張騫沒去過凶國,張學舟說假話也無法辨識。
相反,若他吱吱嗚嗚說不出什麼,張學舟才覺得很容易壞事,甚至可能牽涉到烏巢拉扯的商團。
當然,張學舟不會說一些很容易驗證的事情。
張騫沒去過凶國,但還有其他人去過凶國,以張騫對塞外感興趣的程度,但凡說一些普通的事情,假話必然會被揭破。
“我曾經在瓦拉斯城住過一段時間,瓦拉斯城低處偏遠,但那個城中極為富碩,富人穿金戴銀,那金飾足有這麼大這麼大和這麼大……”
張學舟想了想進入聖山求學那群年輕人的打扮,又想了想烏巢,開始扯一些高端話題。
除了談及富人的著裝,他還談及凶國的修行資源,涉及秘銀、朱丹砂、雲英、上品血玉、鐵經參、雲草、陰棗等物。
這些修行物是張學舟修行《雲中術》所用,他說起來一板一眼,描述得極為真實。
但這些修行物資的作用則被他放大,多用‘據說’‘據傳’等字來做鋪墊。
“服用鐵經參可以力壯如牛,怪不得凶國人一個個體型彪悍”張騫憤憤不平道:“我們漢國都沒這種寶貝,他們那邊居然多如牛毛!”
“凶國地大物博,他們占據了極大的區域,又有諸多小國年年朝貢,資源肯定不缺!”
張學舟點了點頭。
烏巢給他收集修行資源,諸多資源自然不是凶國皇室一種一種找來的,而是下發命令四處征收。
不論是凶國,還是鄰國,這種強橫的征收通暢無阻。
這源於凶國龐大的軍事能力。
能與樓蘭、大月氏國和漢王朝同時開戰,凶國的底氣自然不言而喻。
相應烏巢在更改修行物資的需求後,當月就直接送來了一批對應的修行物資,甚至還超出了張學舟所提出的要求。
張學舟不知道修行《雲中術》的資源到底稀罕不稀罕,但依凶國皇室的供給,張學舟覺得凶國非常富有。
他一陣吧啦吧啦,將張騫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張騫不懂鐵經參,也不懂雲草、陰棗,但張騫知道秘銀。
秘銀是法寶所用之物,一兩秘銀百兩金,這就是秘銀的地位,甚至於秘銀難於用錢財去購買。
聽到張學舟提及諸多天材地寶,張騫一雙眼睛都快紅了。
他此前認定自己必然在漢王朝不斷向上發展,但眼下,張騫覺得跑凶國等地去瞅瞅也不錯。
萬一能撿到幾株鐵經參,又或弄到幾兩秘銀,這種收獲會超出他在軍區奮鬥十年。
“可恨那凶國仗著自己的資源優勢,弄到兵強馬壯後來搶我們漢王朝”張騫憤憤道:“有朝一日我們也要越過邊界,將他們那邊吃的穿的用的齊齊搶回來!”
“必須的”張學舟支持道:“我再給你說一說傳聞中的那些聖地……”
張學舟混得比較慘,但他的路線確實比較高端。
借助金蟾法王的關係,他輕而易舉進入了凶國最為崇高的聖地,甚至於是兩處聖地。
雖然他在聖地中走馬觀花,但張學舟知曉的事情並不算少,也對一些大妖和大咒術師有了解。
這讓他描述時極為逼真。
“可恨那十萬大山遮擋了我等行軍的路線,否則我們衝殺進去見一個砍死一個,什麼虎力妖王,什麼鹿力妖王,什麼羊力妖王通通都砍死!”張騫憤憤道。
“必須的!”張學舟道。
“凶國人喜歡遊牧而居,他們的大型部落經常變換居住地點”張騫道:“我們這個月探查到他們在這邊住,但他們下個月就可能跑到彆的地方去了,即便沒有十萬大山的阻擋,我們也很難抓到他們的尾巴,所以才不得不陷入固守,程將軍每每提及此處就恨到隻能咬牙!”
“必須咬牙!”
“你不知道那十萬大山的凶險,那和你們通商行走的小路壓根就不同,我們也沒辦法穿梭十餘個國度饒到凶國後方去,隻能一直加固邊關……”
話題從主動到被動,又從被動走向雙方雙向溝通,再到張騫主動嘮叨漢王朝當下麵對外敵時的尷尬。
張騫侃侃而談各種國家大事,旅途倒不算太寂寞。
第六天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遠遠處的巨大城市群。
“到長安了!”
日夜兼程的三天路程變成了六天,張騫愈靠近長安城,他的心情就越忐忑。
他也慶幸護送張學舟前來長安城不是什麼特彆軍事行動任務,否則以他耽擱的三天時間足以掉腦袋。
但一番功過相抵大概是免不了。
本想邀功晉升向上,張騫此時隻能祈禱張學舟是個真貨,不要像往昔那些自稱謅不歸的門生一樣屬於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