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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張世豪憤怒的結果(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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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當一個個特務笑吟吟的出現在被招待的記者麵前的時候,記者們自然就反應了過來——

這真他嗎是“招待”啊!

有些記者,作為一個個體麵對特務,恐懼終究還是占據了上風,可謂是有問必答。

但有些記者,或者是有深厚的背景、或者是有錚錚鐵骨,總之,在麵對特務笑吟吟的問話的時候,表現出了剛強的一麵。

被張安平陰陽過的特務們,自然不敢造次,可他們本身也不蠢,立刻給出了說辭:

“這個機場是國軍高官經常乘坐飛機的機場,各種信息都是保密的,你們輕而易舉的堵到了這裡,如果你們之中有漢奸……”

意猶未儘的說辭讓記者們的剛強不得不消融,並不得不講起了他們所知道的消息,但還是有極少數的記者措辭強硬,對軍統變相的軟禁表示了強烈的憤慨和不滿。

“日本人懸賞百萬大洋買張長官的命,事實上就在剛剛,我們已經挫敗了一起日本特務針對張長官的刺殺活動!記者先生,你所獲知的消息,極有可能是從日本特務這裡泄漏出來的。”

“日本特務這麼做,八成是為了混淆視聽,你們隻是被當做了槍——”

“我們現在查的是針對張長官的刺殺陰謀,記者先生你要是還坦白相向,我們就不得不懷疑你的立場問題了!”

恫嚇、威逼本就是特務這一行看家的本領,麵對特務子虛烏有編造出的日本人刺殺活動,再憤慨的記者都得認慫。

哪怕他們懷疑這是假的,也不得不配合!

經過對搜集線索的整合,這些局本部的特務很快就找到了泄密源頭:

軍令部第二廳第三處(負責國內情報事務)的一名情報官。

消息在第一時間彙報到了張安平的手裡。

“二廳三處?”

聽到這個單位,張安平不由露出了笑意。

他還擔心是從侍從室那邊走漏的消息,到時候自己查都不能查,但如果是二廳,那就……無關緊要!

現在的軍令部二廳,還不是未來的國防部二廳,還沒有從軍統身上割下一大塊肉,雖然下轄的四個處有情報部(類似軍統和中統)的性質,但他們更多的是對軍統、中統提供的情報進行甄彆和鑒定,負責為軍令部提供情報支持。

有些像專門司職情報職能的參謀機構,雖然級彆不低,但並沒有大量的一線特工。

可即便如此,這個機構也被軍統“滲透”的極其嚴重。

雖然廳長不是軍統的成員擔任,但包括主管第三處的副廳長鄭耀全在內的四個處負責人,都有軍統的身份——鄭耀全和老戴在軍統是競爭關係,離開了軍統進入了二廳後,雖然還是競爭的關係,但競爭之中又有合作。

鄭耀全需要借助軍統的威勢來執掌二廳,而戴春風也需要鄭耀全來確保軍統的威勢得以展開——鄭耀全說破天,也是軍統的元老,就軍統這個整體而言,他不管身處何職,軍統的標簽是去不掉的。

(國軍很多機構的通病,正職往往有更高的職務,實際負責人往往是負責,如軍統就是這樣,中統本應該也是這樣,但朱家華不講究,從係獨立出來自成一係不說,還試圖掌控中統。)

鄭耀全是二廳副廳長,也是二廳最大的一個處單位、第三處的處長,泄密的源頭來自三處,要說跟鄭耀全沒關係,那才叫有鬼!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是有人借第三處的人之手,故意陷害張安平對上鄭耀全。

可是,這重要嗎?

即便真的有人這麼做,即便他的目的就是讓張安平和鄭耀全對上,張安平現在也不得不去對上鄭耀全。

最簡單的道理:

立威!

張安平需要立威,他輸了一場,現在就有人敢給他上眼藥,他需不需要立威?

必須需要!

……

機場的事,張安平親自掃的尾,被招待結束後的記者們出來後,這個笑眯眯的小中尉就又迎了上去:

“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是張長官委托在下為諸位準備的一點小心意。”

張安平一揮手,多名特務就開始了散紅包——此時的記者,其實還沒有收紅包的行規,不過中國人自古就聰明,這種風氣早就出來了,麵對散來的紅包,記者們稍猶豫了一番後還是紛紛接過。

狗特務的紅包,不拿白不拿!

“這一次的事多有冒犯,但我等也是職責在身不得不如此,諸位海涵,海涵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張安平如此誠摯的表情,記者們也不好過多追溯,再加上軍統的特務們始終都是笑臉相迎,又給了事後的紅包,記者們便紛紛客套一番,而後才紛紛散去。

散去以後,有相熟的記者拚車組隊離開,在離開的路上,他們不由談起了這位露麵的小中尉——有記者說機場方麵沒擔當,派個小中尉來應付了事,但也有記者說這個中尉背景深厚,否則那些狗特務麵對這個小中尉,仿佛一個個都看到了天敵似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記者們愣住了。

“我艸,張世豪!”

一聲驚呼,讓記者們紛紛恍然,旋即一個個苦笑起來,真神就在他們眼跟前,結果一個個都認不出來。

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這位張長官,做事倒是……敞亮啊!”

有記者摸著口袋裡的紅包不由感慨。

換個人,彆說是評一句敞亮了,不噴的他汗流浹背就算記者們客氣了。

但張安平終究是名聲鵲起,對方雖然有軟禁他們的嫌疑,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他們也都大多明事理,知道一個高官的行程泄密在日寇猖獗的年代確實危險,所以很自然的原諒了張安平。

……

“區座,”從機場離開的車隊中,目睹了張安平遊刃有餘的處理了記者們的鄭翊,佩服的說道:“這些記者不是笨蛋,他們應該能想到是你偽裝了中尉,到時候他們絕對不會仇視你,反而會讚揚你高風亮節!”

“這麼一來,新聞界也不好再說您的壞話了,您這一手,著實高明啊!”

張安平笑了笑,沒有回應鄭翊的馬屁。

鄭翊的話其實算不得馬屁,正常情況下,結果確實會是這樣。

可是,不正常情況下呢?

如果有人借著張安平弄出的【保密還是泄密】的新聞,劍鋒直指這群無冕之王的記者群體呢?

到時候,整個記者團體,都會對張安平恨之入骨!

而覺得張安平高風亮節的人有多讚歎張安平,到了這個時候,就會有多仇視張安平。

他身上沒有太多黑點可以供記者們發泄,但這件事肯定會被記者們牢牢記下,甚至還會加大對特務這個群體的攻擊。

除此之外,張安平目前暴露的黑料,也一定會被記者多加以利用,名聲一定會緩慢的臭起來。

這就是張安平的目的。

張世豪為了名聲,針對記者的行動非常的溫和,等於做出了挽救,這沒錯吧?

但最後的這個結果,可不是張世豪想要的,出現這個結果,怪不到張世豪頭上,對不對?

至於記者們抨擊特務讓特務的某些行為被遏製,這關他張世豪什麼事?!

至於這期間記者們又發現軍統在秘密殘害共產黨員、抗日人士,這完全就是記者們找出的素材,跟張世豪更扯不上關係,對吧?

畢竟,人力有時窮嘛。

……

車隊抵達了重慶後,並未在第一時間前往軍統局本部,而是徑直來到了歌樂山。

歌樂山老鷹岩因有老鷹棲息而得名,27年的時候,成渝公路在此鑿開了一個遂道,國民政府自武漢遷至重慶後,這裡就成為了軍令部的地盤。

二廳隸屬軍令部,自然就在此處辦公。

張安平的車隊直奔此地,通過證件進了軍管區後,直奔二廳駐地。

在駐地外下車後,張安平率先下車,隨後跨步前行,自鉛山跟隨他而來的一眾隨從在後、局本部的一行特務跟在最後,氣勢洶洶的闖進了二廳駐地。

麵對這氣勢洶洶而來的隊伍,哨兵驚慌的阻攔,卻被張安平兩耳光扇開,隨後有特務將哨兵拉到一邊,一句軍統辦事後,哨兵隻能摸著火熱的臉頰不敢生氣,目視這支來者不善的隊伍闖入了二廳。

第三處。

張安平帶隊氣勢洶洶的闖入,這裡本就是類似參謀機構,成員大多是文職,麵對來者不善的闖入者,他們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就被張安平下令悉數拿下。

一番搜捕後,情報處長跑到張安平身邊,大聲彙報:

“報告張長官,楊選成不在!”

他是故意為之。

彆看他就是氣勢洶洶隊伍中的一員,但二廳跟軍統關係複雜,說是自己人不為過,這種朝自己下手的鍋,他一個小小的中校處長,扛不住。

這時候不亮出大旗還等什麼?

至於楊選成,就是向記者透漏了張安平行蹤的二廳官員,還是一名少校。

張安平不理會對方的小心思,也沒有出聲,隻是示意對方退下,隨後揮了揮手,有隨從將一張椅子送來,張安平坐下後就開始假寐,壓根就不理會被特工驅趕出來在外麵集合的二廳一眾大小官員。

張長官?

聽到了情報處長的彙報後,心裡憋火的二廳官員們瞬間熄火,一個個驚懼的麵麵相覷,不明白這位瘟神,怎麼向軍統自家人下手了?

他們之前可都是憋著怒火,就等著這幫混蛋走後向上麵歪嘴。

二廳是一個文職機構沒錯,可是,軍令部是吃素的嗎?

但麵對名聲鵲起的張長官,麵對軍統九千歲、太子爺似的張世豪,軍令部怎麼可能會為了軍統自家人的事而出頭?

現場的氣氛詭異,凝重而嚴肅。

而在此時,身在老鷹岩山洞(遂道、軍令部內)的鄭耀全也收到了二廳被強闖的消息。

張!安!平!

鄭耀全立刻意識到是誰乾的。

“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啊!”

鄭耀全呼吸急促,他想不到張安平竟然如此不顧顏麵,直接帶人強闖二廳——二廳雖然隸屬軍令部,但因為他、因為其他三個處長的緣故,不管是事實還是在彆人眼中,那都是軍統的地盤。

張安平,怎麼敢帶人強闖?這不是內訌嗎?

不管是特務處時期還是軍統成立以後,家規中都有明確的規定:

禁止內訌!

雖然這條規定擋不住內鬥,但內鬥始終是暗中進行,隻要誰敢在明麵上違背,戴春風都是毫不猶豫的痛下狠手,為此還直接祭過幾隻“雞”。

手下見鄭耀全久久不語,便催促問:“廳座,怎麼辦?”

鄭耀全一咬牙:“立刻從警衛部隊中調人,敢在三處橫行霸道,張世豪也不行!”

鄭耀全也不是莽貨,他怕自己過去被張安平給扇幾個耳光。

這混蛋對上過孔家,也對上過劉司令,現在都帶人打進二廳了,到時候扇自己幾耳光也不是不可能。

手下離開後,鄭耀全想了想,決意給“老戰友”打去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頭傳來了聲音後,鄭耀全就火急火燎的說道:“老唐,出事了,姓張的直接闖二廳了,我的人他都給抓了!”

他打電話的對象自然是唐宗(縱)。

之前說過,此人是侍從室的情報負責人,中統和軍統轉給侍從室的情報,都要經唐宗之手。

“倒張”的三人組,便是唐宗、鄭耀全外加毛仁鳳。

“闖二廳?抓人?他張安平瘋了嗎?!”

唐宗的語氣中充滿了震驚。

鄭耀全未加多想,焦急問:“怎麼辦?”

唐宗冷靜問:“你打算怎麼辦?”

“我剛下令調集警衛,準備碰一碰他張安平。”

“碰一碰?可以!”唐宗頓了頓,道:

“這件事是張安平無理取鬨,事情鬨得越大越不好收場,他張安平越麻煩!”

鄭耀全頗不好意思道:

“老唐,是我指使人泄密了姓張的行蹤。”

“手尾呢?”

“我都解決了。”

“那不就得了?”唐宗笑道:“官,這個字你了解下。”

“管”字兩張嘴,咋說都有理!

這句話浮現在了鄭耀全腦海中。

他釋然的一笑:“我知道該怎麼辦了——老唐,多謝!”

“你我兄弟,說謝可就見外了。”

“哈哈,此事過後,我請你喝酒!”

聽得鄭耀全掛斷電話後,唐宗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

鄭耀全能想出用記者惡心張安平的主意,這事……多虧了他!

鄭耀全能知道張安平“扣押”了記者團的情報,同樣多虧了他;

而鄭耀全不知道張安平用溫和手段解決了記者團又順藤摸瓜摸到了二廳,這事,還是多虧了他!

他唐宗,處心積慮的“幫”鄭耀全,換鄭耀全幾聲謝謝,應該的,應該的嘛……

……

鄭翊快速走到張安平跟前,低聲彙報:

“區座,鄭耀全帶軍隊過來了。”

張安平突然睜眼,眼睛中閃過一抹笑意。

看樣子,鄭耀全是被當槍使了啊!

他低笑一聲:“蠢貨!”

鄭翊不解其意,看張安平沒有解釋的意思,便退到了一邊,一晃眼,軍令部警衛部隊便以更加洶洶的氣勢出現了。

鄭耀全在一群敬畏的簇擁下出現,直麵坐在椅子上的張安平後,他率先發難:

“張區長跑二廳這是來作威作福嗎?”

張安平看了鄭耀全一眼,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卻沒有回答,而是重新閉起了眼睛。

無視比犀利的回應往往更刺人。

鄭耀全沒想到張安平竟然直接無視自己,氣惱道:

“張安、張世豪,你若是給不出我一個交代,我今天給你一個交代!”

張安平沒有睜眼,隻是淡淡問:“你想要什麼交代?”

“你為什麼強闖我二廳駐地?憑什麼又敢扣押我二廳大小官員?!”

張安平依然閉目:“職責所在。”

四個字氣的鄭耀全想爆炸。

“混賬東西!這裡是軍令部二廳,你沒有任何手續、未經任何批準就敢如此肆無忌憚!你敢說職責所在?張世豪,彆以為仗著自己行了幾件事就目中無人、飛揚跋扈!”

鄭耀全怒喝:“你給不出一個說法,這官司就是打到侍從室,我也要打!”

他的怒喝卻換來了兩個字:

“蠢……貨!”

鄭耀全差點炸裂,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恨不得下令現在就拿下張安平。

但是他不能。

因為沒有起太大的衝突——強闖二廳,這衝突很大了,但對張安平來說,不大,真的不大。

他還不能命人拿下張安平。

否則,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混賬!你不過是軍統老九,彆仗著立了些寸功就目無法紀!張世豪,軍統,不是你張世豪的軍統,軍令部,也不是你張世豪的軍令部!”

鄭耀全隻能扣帽子,可惜張安平已經懶得應付他了。

從鄭耀全被當做槍使,在張安平眼中,此人就沒有了讓自己正眼相待的資格。

一個老特務,被老戴攆走實屬正常,可一個老特務,輕而易舉的就被當槍使,那還有什麼資格上牌桌?

鄭耀全以為張安平理屈詞窮,倒是越說越有力氣,可惜張安平一直不理,他終於明白自己被無視了。

幾近爆炸的鄭耀全,用冒火的雙眼盯著張安平,恨不得上前捶張安平一通。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支人馬出現。

但鄭耀全的眼裡,卻隻有一人。

二廳三處少校楊選成。

被他授意向記者泄密的情報官、也是被鄭耀全下令秘密投進監獄保護起來的“手尾”。

可本該監獄的他,卻被人押送著出現在了這裡。

氣氛,霎時間凝結。

“他……怎麼被抓到這裡了?”

而此時的張安平,卻睜開了眼睛,用嘲弄的眼神看了眼鄭耀全後,輕聲道:

“把人……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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