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崢沉默了一秒鐘,隨後說:“那我先問問她。”
“快來快來,兄弟們都等著呢!”
“嗯,待會兒給你們回電話。”
等程言崢打電話給掛了,他就看向了薑恬。
“是你那兩年的戰友?”薑恬問。
程言崢點點頭:“我就先過去了,你先吃著。”
“聽你這話說的,人家都說了讓你帶著嫂子去,我這個大活人在這裡,你還要裝看不到嗎?”
那邊的音量不小,薑恬距離程言崢又近,她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可能跟你認識的人不太一樣,我怕你去了不適應。”
薑恬挑了挑眉:“難不成我不是在地球上生活的人類?雖然我的確一直在國外生活,但我不是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你的兄弟們深夜來看你,肯定是想看到你的生活幸福。大半夜的,你自己過去,那我這個妻子是擺設嗎?”
程言崢沉默了。
薑恬對他說:“走吧,人家都在等著你,不要耽誤了。”
“好。”
程言崢終於說出了一個字。
半小時後他們到達了一家燒烤店。
程言崢的兄弟們果然就在那裡等著了。
在婚禮上他們見過薑恬,今天他換上了日常的裝扮,他們更是驚豔。
薑恬的氣質非常特殊,哪怕她不是最美的,卻是會讓人第一眼就看到的。
“嫂子!”
一群人喊得鏗鏘有力。
薑恬拉著程言崢的手,笑意盈盈地對他們說:“你們好。”
她的聲音也好聽。
幾個人突然間就有些羞澀,坐下來以後,你推搡我,我推搡你,就是不說話。
程言崢看著這幾個皮猴子,又看著薑恬與他交握的手,沒說話。
“大家都不說話,那我就先敬你們一杯,感謝你們那幾年對程言崢的照顧。”
幾個人的耳朵根子一下就紅了。
“嫂子,是程哥照顧我們。”
“對對對,程哥對我們可太好了。”
薑恬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他照顧你們,那他可沒跟我說過。他是怎麼照顧你們的?”
他提起的話題,正好大家都知道。
幾個人開始了聊天。
他們越聊越興奮,很快就把剛見麵的緊張和羞澀拋到了腦後。
薑恬寥寥幾句打開局麵後,後麵一直在維持著場麵的熱度,直到幾個人聊上了他們感興趣的話題,不需要她捧哏了,她就適時停了下來,聽著他們聊天,時不時點頭。
她的姿態很溫和,也很有親和力,原本大家第一眼見到她,都會感覺她非常有距離感。
可跟她相處了一段時間,聊了一個小時,幾個人紛紛都表現出了對他的好感。
“程哥真是太有福氣了,嫂,嫂子,你又漂亮,又溫柔,簡直就是我夢想中的老婆——”
“臭小子,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一喝點酒就管不住你的嘴!”
“看到程哥這麼幸福,我們就放心了,嫂子,你要好好對他,程哥是好男人——”
麵對彆人對她的“表白”,薑恬笑而不語。
當彆人說讓她好好照顧程言崢,她就認真回答:“放心吧,我會好好對他的。”
程言崢在一旁聽著他們聊天,心口有股熱氣,一下子衝淡了生日從來都沒人關注過的涼。
幾個人推杯換盞,聊了很久很久。
酒也喝了很多。
程言崢是喝酒最少的。
他發現薑恬也是海量,跟人拚起酒來,絲毫不服輸。
第一次見到她,他以為她是淑女。
現在在相處中,他越發覺得,薑恬真是一個矛盾的女人。
這種矛盾,讓她充滿了不一樣的魅力。
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小燒烤攤,薑恬穿著考究的大衣,踩著靴子,纖細高挑的身材,漂亮疏離的模樣,早已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在彆人眼裡,她不應該在這個地方。
她的氣質與這裡格格不入。
可她又融合得很好,在充滿了煙火氣的地方,她並沒有高高在上,反倒自然而然地跟他們一起加入交談。
程言崢知道她做的這一切是在為誰,正是因為知道,他內心的某種情緒才會越加的湧動。
酒過三旬,到了散場的時候。
程言崢找了代駕,把幾個兄弟送到了酒店。
他一共找了兩輛車子,一輛車子是出租車,另外一輛是代駕,開的是他開過來的車。
薑恬跟他在同一輛車子裡,她喝得也不少了,臉蛋酡紅。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程言崢小心地抱著她。
給幾個兄弟開好了房間,看他們入住了,程言崢這才帶著薑恬往回走。
“我還沒有喝到不省人事。”
薑恬眼裡已經有了醉意,白皙的臉上染上了紅。
“我知道,你沒有醉,我們回去。”
薑恬認真點點頭:“是的,我沒有醉。”
她看上去有些呆,有些萌,與平日裡理智冷靜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程言崢看著有些好笑。
“大哥,你們怎麼在這裡?”
他們剛要往回走,到了酒店的大廳,就碰見了高耀宏和他的女朋友——薑迎。
兩個人大半夜來酒店,手續已經辦好了,薑迎手裡有一張房卡。
聽到高耀宏的聲音,程言崢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他看著高耀宏,什麼話都沒說,帶著薑恬往外走。
薑恬的確有些醉了,但她走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反應有些慢了。
薑迎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薑恬:“大姐,這裡不是國外,你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的,還要讓姐夫來酒店接你回去,你這樣做彆人家的妻子,就不怕被人指指點點嗎?”
程言崢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他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薑迎。
在他印象裡的薑迎,並不是這樣的。
薑恬拉著程言崢的手,說話還算是流暢:“那你呢?你爸對你要求那麼嚴,誰讓你大半夜出去跟男生鬼混的?我什麼樣子,你爸不會管,但你在他的心裡一直都是千金閨秀,你要是不想扮演你的名媛了,就繼續,我手機開著錄音,讓彆人都看看,薑家大小姐現實中到底是什麼樣。”
薑迎氣得咬牙,她眼裡含淚:“你在說什麼?我不過就是送耀宏過來,到了你的嘴裡,好像我們做什麼壞事了,我們是正常的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