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恬沒有回頭,隻丟下了一句:“我去林家住。”
林家的宅子是一座中式園林的宅子。
林建赫斥巨資買下,又精心裝修,如今一家人住在這,也算是其樂融融。
談靜雨來這邊以後,並沒有露出半分不適應的跡象。
她是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豪門千金。
父親是醫院的院長,母親是私立中學的校長,從小談靜雨受到的家庭教育就十分不錯。
後來她也順利地進入了優秀的大學,成為了彆人眼裡的優秀女孩。
可偏偏她喜歡上了林建赫。
林建赫明明也喜歡她,卻又為了家裡的生意把她拋棄,跟一個內地的女人結婚,甚至還讓她懷孕。
談靜雨後來跟林建赫複合可能是不甘心,也可能是報複。
本可以當彆人的妻子,如今卻變成了林家的二房。
要問談靜雨後不後悔,那自然有後悔的成分。
但比起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後悔的含量並不高。
畢竟對她來說,她要是嫁給彆人,做不成林太,住不了這麼好的宅子。
林建赫在內地攪風攪雨,談靜雨原本是不管的。
可女兒是她的小棉襖,兩個人既是母女又是閨蜜,這邊發生的一切事情,談靜雨都有所耳聞。
薑月華母女,談靜雨從前一直保持視而不見的狀態。
林建赫願意跟她好好過日子,不去內地見那對母女,她也不能揪著不放。
可這段時間薑恬鬨出的那些動靜讓談靜雨非常不滿意。
林建赫的財產隻能是她的兒女的。
他被大女兒一威脅,又給股份,又給打錢,到底是受到了脅迫還是動了親情,誰又能夠說得準?
如今林家的產業大部分搬回了內地,要是薑恬有空跟她的父親聯絡感情,把她的心都給籠絡了去,那她的兒女該怎麼辦?
談靜雨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來到內地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逼著林建赫先立好遺囑。
當時他們兩個人談戀愛,林建赫把她拋棄,娶了薑月華,是兩個人之間永遠的坎。
談靜雨輕易不會談起這件事。
但每一次談起,那就意味著她非常嚴肅了。
林建赫果然被她說動,在她的暗示下,準備立遺囑了。
錢當然是給輕韻和子彥的,這對龍鳳胎是談靜雨一生的財富。
至於薑家母女,最好一分錢都彆給她們。
在錢財麵前,任何倫理都要往後靠,更不必說彆的。
林建赫跟談靜雨說好了,明天就去找律師做公證。
得到這個消息的談靜雨非常高興,她親自下廚,打算一家人吃個團圓飯。
可沒想到飯還沒做出來,一個不速之客先來了。
薑恬穿著一襲長風衣,拖著一個行李箱,麵色淡然,走進了屬於她的家。
林家人的表情都非常難看。
薑恬仿佛一點都沒看出他們的不滿,她笑著對他們說:“我剛從機場出來,不想回周家去了,那邊離機場太遠了,就打了個車過來了。爸,我在這邊住一晚上,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你不是陪葉總出差去了嗎?”
“是的,通過一些特殊渠道,我得知您要立遺囑,就連夜趕回來了,畢竟屬於我的一份財產,我得見證。要是被小偷偷走了,那我和我母親的付出不就是白費了嗎?”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哪怕去種田也能收獲幾斤糧食。要是扶持您一分錢都得不到,真不知道到時候誰會被罵白眼狼。”
“薑恬!”林建赫忍不住喊她的名字。
他確信自己跟這個大女兒八字不合,每次跟她說話都要忍不住發火。
真不知道薑月華怎麼教的,教出這麼一個桀驁不馴的女兒。
“怎麼了父親,我是說錯話了嗎?如果我說錯話了,請見諒,畢竟我是個直腸子,從來不會故弄玄虛。你們吃飯了嗎?如果沒吃飯的話,我就跟你們一起吃吧?”
薑恬的突然到來,以及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姿態,成功讓林家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林家人在港城一直都是四口人一起住,從來都沒考慮過有其他的人加入他們的家庭。
薑恬不僅沒有自知之明,還要跟他們一起吃飯,他們要是高興才怪。
“父親,我是說錯什麼話了?你們站在原地不動是什麼意思?如果你們不想跟我吃飯,我就跟葉總說一說,告訴他您是一個什麼貨色。”
林建赫的臉部表情扭曲了一下。
他可沒忘記葉飛嶼對他的敲打。
就是因為他,談靜雨來到這邊都沒敢鬨出太大的動靜。
他努力的放鬆自己,語氣變緩:“那個項目到底怎麼樣了?”
“哪個項目?葉總手底下有很多的項目,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不過你要是想投資他,最好還是儘快。最近葉總又拉了一波投資人,我們在國開了好幾個會,那些項目前景非常的好,好多人想投,葉總說到了一定的數額就不接受投資了。”
林建赫的表情立即就變了:“你幫我聯係聯係他!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讓你幫我說幾句好話,你放在心裡了嗎?”
薑恬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十分無辜:“我本來是打算在這幾天幫你說情的,可是一聽到你要立遺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等你把遺囑立完了,我再回去幫你說好話也不晚。反正葉總最近也回家去陪他的家人了,那些項目在他回來以後才能啟動。”
聽到項目還沒有啟動,林建赫微微鬆了一口氣。
可大女兒的語氣又讓他火冒三丈。
“你回來就是為了分我的財產?”
“不是啊,我就是要看看你的遺囑怎麼立,遺囑的內容關係到我對你的態度。”
“薑恬,你不要再囂張了,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就是一個小小的助理!”
林建赫真受不了大女兒狐假虎威的姿態,太小人了。
他怎麼生出這樣一個女兒!
“我是助理不假,但我至少做得好,葉總沒有把我換掉,我還能在葉總身邊說上話。”
林建赫氣得喘粗氣,卻又反駁不了。
葉飛嶼把他當狗遛,一次又一次。
林建赫被遛出了火氣,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甚至損害到了人格和尊嚴,那麼這個項目他必定要拿下。
目光轉移到大女兒的臉上,林建赫真恨不得給她一個耳光,可他又不敢動她。
父女兩個人針鋒相對,談靜雨突然出來打圓場:“老林,你這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見到你女兒了,跟她好好說話有那麼難嗎?”
林建赫還沒等回答,談靜雨又對薑恬露出了一個可親的笑容:“你好,薑恬,我是談靜雨,你可以叫我阿姨。”
薑恬慢慢看向她,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