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恬,我是周繼深——”
好像覺察出她要掛電話,周繼深的語速加快了一些:“我先聽我說,談靜雨從港城來了,嶽父正在她的暗示下寫遺囑,為孩子做財產分配。據我所知,他把所有的財產都就給了林輕韻和林子彥以及談靜雨,沒有給你和嶽母留下一分錢。”
聽到薑恬還沒有掛電話,周繼深微微心安。
他繼續說:“這兩天遺囑就要拿去公證——嶽父當然可以隨時改,可是如果他出現了不測,那遺囑隻會即刻生效。”
“如果你認為有必要,就回來一趟吧。”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餌。
薑恬當然可以選擇不上鉤。
可是,一個拋妻棄女的父親,借助妻子的家族打開了內地市場,卻連給大女兒留下一筆小小的財產都不願意——被利用得徹徹底底的女兒,真的會不介意嗎?
答案是否定的。
薑恬很快就回答他:“我會抽空回去一次。”
“你還是儘快吧,三天之內遺囑就會公證生效,到時候你想讓彆人幫你,也沒有機會了。”
人隨時隨地會出現意外。
錢財分給誰才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薑恬從小就沒有被善待,她要是真能對她的父親一絲怨恨都沒有,隻能說明她是一個真正的聖人。
可這個世界大部分都是平常人。
她不想爭嗎?
不可能的。
“我會儘快回去。”
周繼深這才安心地放下了手機。
他沒有說謊。
嶽父的確在立遺囑。
薑月華和薑恬也的確不在受益人的範圍內。
可薑恬回來了,事態就會有什麼轉機嗎?
周繼深並不這樣認為。
不過他的目的就是讓薑恬回來,采用什麼借口都無所謂,隻要能把她叫回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葉飛嶼開完會出來,就看到薑恬繃著一張臉,表情有些不對勁。
他嘴角的笑意收了收,走過去,對薑恬說:“怎麼了?是不高興嗎?”
薑恬抬起頭對他說:“葉飛嶼,我得回去一趟。”
葉飛嶼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們才來這裡待了幾天?
她這就要走了?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嗎?
葉飛嶼的表情變化太明顯,薑恬沒有視而不見,而是把頭埋到他的懷裡,語氣有些說不出來的冷淡:“林建赫被他的情人煽動,這幾天就要立遺囑,受益人並沒有我和我的母親,我已經對他徹底絕望了,但財產他必須要分給我們,這是他欠我們的。”
從小沒有父親,彆人卻都以為薑恬的成長是他父親提供的資金,已經夠好笑了。
要是真等到他突然間離世,遺囑裡連她們母女的姓名都沒有,財產沒有得到也就算了,她們母女的名聲必定會蕩然無存。
要是薑月華得知這個消息,很難不鑽牛角尖。
哪怕為了她的母親,薑恬也必須要回國處理這件事。
她把所有的考慮一一向葉飛嶼講清,神態中帶著愧疚,但她的語氣已經很堅定了。
想必沒有人能夠改變她的決定。
葉飛嶼剛開始自然十分的不高興。
他怎麼能高興得起來?
他計劃在這邊待一個月,沒想到這才幾天就要回去。
可他又不敢讓薑恬留在這裡陪著他。
林建赫對薑月華母女造成的影響太過深刻,稍有意外,這對母女就很可能受到影響。
林家人可真就是一群讓人倒胃口的角色。
葉飛嶼使勁擠出一個笑容:“沒關係,還是你的事最重要,既然要回去,那我就陪你回去。薑恬,我離不開你的。”
他的付出,薑恬不是看不到。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對不起,下一次咱們再來,我一定會陪你多待幾天。”
“……有你這句承諾我就滿意了。”
再不滿意還能怎麼樣?
葉飛嶼吩咐下屬去訂機票,卻沒想到自己先收到了電話。
等他掛斷電話,表情也難看至極。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葉飛嶼微微歎息:“我父親出了車禍,作為大兒子,我必須得去看看。”
“那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叔叔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薑恬比他還要著急。
葉飛嶼摸摸她的頭發:“我會的。”
對於他的父親母親,葉飛嶼說不出有多少感情,但至少是有的。
他的父親母親給他留了很多財產,沒有因為生了小兒子就把他置之不理,每年都要帶著他那個弟弟來看他幾次。
總還是得回去看看他。
“那咱們兩個人隻能兵分兩路了,我先去看看我的父親,你也儘量阻止遺囑成立。”
“好。”
葉飛嶼還是很不高興。
可不高興能怎麼辦?
當天他們兩人就買了飛機票,一個往東,一個往西。
“我的電話必須要接,知道嗎?”
“會接的,你放心吧。”
“短信要秒回。”
“隻要我看到了,一定會回。”
“少跟彆的男人來往,尤其是你那個前夫,他不安好心。”
“嗯嗯,知道了,我又不傻。”
“有什麼事立即給我打電話,我把陳秘書的電話也給你了,要是找我距離太遠,找他也行。”
“好好好。”
在機場,葉飛嶼一個個叮囑拋出來,薑恬又一個個接住。
到了登機時間了,葉飛嶼狠狠抱了薑恬一下,兩人才就此分彆。
薑恬到機場時,周繼深親自來接她。
他好像特意打扮過,看上去氣宇軒昂。
“你怎麼有空來接我?”
“我們兩個人做了一場夫妻,並不是仇人,我正好下班有空,就過來接你了。”
周繼深看了一下手表:“這麼晚了,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吧。”
薑恬站在原地沒有動,隻靜靜地看著他:“我們兩個人夫妻五年,你都沒有關心過我,有沒有吃過飯,今天突然就開始關心了,你讓我怎麼不往歪處想?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周繼深搖搖頭:“因為你現在是葉總的助理,為了我們的合作項目,我必須要捧著你,所以我要請你吃飯,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那我拒絕。”
薑恬拖著行李箱,從周繼深的身邊走開,沒有給他半分麵子。
“你今天晚上有地方住嗎?”
周繼深並不氣餒,繼續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