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禮服——薑恬是在他的建議下選的白色那一條。
熟悉的背影——見她第一麵,葉飛嶼就把她的背影記住了。
宴會。蛋糕。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所有的一切,全部串成了一條線,一瞬間猛地轟擊了葉飛嶼的心臟。
此刻的他表情說不上有多好。
陪同的客人感受到了他的低氣壓,聲音慢慢變低。
葉先生在看什麼?
看他凝視著某個方向一動不動,其他人不自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沒什麼不尋常的。
不過是普通的客人,有人在吃甜品,有人在端著香檳交流。
哪有特殊的地方?
葉先生是怎麼了?
就在彆人內心閃過無數猜測,表麵卻不敢發一言時,葉飛嶼終於緩緩勾起一個笑。
他端著酒,朝著他剛才凝視的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
葉飛嶼嘴角的笑意看不出深意,彆人也看不透他要乾什麼。
但今天他是貴客。
他往哪裡去,他們就下意識跟上了。
其實在葉飛嶼剛剛進入大廳時,他早就受到了無數的關注。
舉辦這場宴會的主家,是本市極為有頭有臉的人物。
參加宴會的大部分人都對他們禮讓三分。
可從來不苟言笑的一家人,竟然對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釋放出強烈的善意,甚至有些討好的意味,那這個男人的身家和地位就不言而明了。
即便他們不清楚葉飛嶼到底是什麼人,隻看周邊人對他的態度,聰明人就已經升起了慎重和交好之心。
看來這位先生身後有著龐大的利益,畢竟商人無利不起早。
林建赫也算是在商場上沉浮了許多年的人。
他找到機會就會跟女兒灌輸一些潛規則。
悄悄看著葉飛嶼,林建赫對站在身旁的林輕韻說:“這個人的來曆必定不凡,那一家狐狸不會對一個陌生人畢恭畢敬。有機會我們要去認識這個人,說不定他會給咱們帶來利益。”
林輕韻同樣盯著葉飛嶼移不開眼睛。
她已經跟前夫徹底了斷了關係。
學生時期的美好愛情,順延到多年後,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讓她知道這個社會永遠都是利益先行。
所謂的濃情蜜意,在利益麵前不值一文錢。
兩個人離婚以後,林輕韻的行情依舊不錯。
好多媒人為她介紹。
林輕韻是靚女,更是很多富家公子哥心裡的女神。
她跟前夫結合,算是強強聯合,門當戶對。
但離婚了,那就不需要太過挑剔了吧。
說不定他們有機會。
而且,很多人都認為他們成了占有主動權的那一方。
願意娶一個二婚女,林輕韻應該偷著樂才對。
那些未婚的男士心裡對林輕韻的輕蔑感多了一些,表麵上是一分都不敢透露出來的。
林建赫不是一個傻子,相反地,他能當機立斷去往內地撈金,甚至不惜娶一個內地的妻子打開局麵,說明他眼光獨斷,行動力極強,且夠狠。
這樣的人在商場上都能闖出一份家業,對女兒的教育肯定不會差。
誰不知道林輕韻是林建赫的掌上明珠。
有了這一層的背景鋪墊,林輕韻離婚以後也照樣能夠保持驕傲的姿態,畢竟她有父親作為後盾。
即便經曆了一次失敗的婚姻,林輕韻卻並不打算放棄婚戀這條路。
她要從林家的集團裡奪得一杯羹,必須要有一個有力的夫家作為背後的支撐。
看到葉飛嶼,林輕韻的心跳不自覺撲通撲通。
不得不說,葉飛嶼擁有著很頂級的帥哥容貌。
林輕韻雖然有不少的外國追求者,但她的審美依舊很傳統。
葉飛嶼完全擊中了她內心最深處的審美偏好。
前夫沒有背叛她的時候也很好,長相偏向溫潤清俊的一掛,林輕韻說不上非常喜歡,但那個男人對她百依百順,最終她還是同意了進入婚姻。
沒想到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結果。
這次又重新開啟了一輪,林輕韻希望自己能夠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葉飛嶼這麼帥氣,其他人對他的態度那麼的小心,看他周身的氣勢,以及手腕上千萬的表,林輕韻很快就判斷出他是個名副其實的金龜婿。
不知道他有沒有結婚。
林輕韻突然有點想要搭訕的意思。
她微笑了一下,對林建赫說:“爹地,你就放心吧,要是有機會,我肯定會跟他好好維護關係。”
哪怕這是一張生麵孔,但他能進入這樣的宴會,並且被眾人追捧,足夠表現他的實力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隱身在各地的富豪,她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但如果有機會,她必定要緊緊把握!
林建赫笑了笑,父女兩個人沒有貿然上前,否則被拒絕就十分尷尬了。
他們隻按兵不動,關注著葉飛嶼的動向。
另外一邊,葉飛嶼走到了薑恬的麵前。
薑恬已經看到他了,她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傻了一般。
狹路相逢。
真是緣分。
葉飛嶼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份緣分,是善緣還是孽緣?
薑恬……她到底瞞了他多少事!
葉飛嶼想起她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一種被欺騙的惱怒突然在他的心裡麵翻騰著。
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她的前夫是誰,她的父親是誰,葉飛嶼也一直沒有問過。
誰知道——她給他帶來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個宴會可不是小暴發戶的女兒能進入的場合。
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
葉飛嶼眯了一下眼睛,嘴角的笑意有些冰冷。
兩個人對視一眼,薑恬的眼裡陡然出現了淚花。
葉飛嶼的眉頭微微一皺。
心口有點泛疼。
她哭什麼?被騙的人是他!
他會想到一個豪門太太來給他當助理嗎?
她不跟他透露自己的任何來曆,被他當場抓包,怎麼還哭起來了?
好像成了他的錯。
可是——
葉飛嶼想到了什麼,目光微斂。
母親重病,父親出軌,丈夫移情彆戀,她孤苦無依。
這些事實都是真的……
她好像不算是騙了他,隻是隱瞞了一些信息。
可他還是很憤怒,她為什麼要隱瞞他?
明明這個女人前兩天還說要把命給他——
……或許是自卑?或許是難以啟齒?
看她嚇得不輕,葉飛嶼開始自發給她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