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覺自己這個上司扮演得可真是太好了,讓這位母親有了得寸進尺的機會。
他必須得想想辦法了,給她媽媽找點事做了。
到了那天的晚宴,周繼深準時來接薑恬。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沒見麵,周繼深也沒問過她。
薑月華知道夫妻兩個人的感情不好,但隻要有結婚證,他們就是夫妻,薑恬就可以享受周家的財產。
有時候薑月華的思想就是這麼簡單。
周繼深本來就想著讓薑恬知難而退,她沒有好的禮服,去那裡也是丟臉。
這個晚宴很重要,不少重量級人物都會去。
禮服隻是入場券之一,但沒有是不行的。
可是當他看到薑恬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風一般的貴女儀態,有些愣神了。
薑恬穿的是白色的禮服,剪裁得體,曲線優美。
她看上去既優雅又高貴,天鵝頸上佩戴著的首飾熠熠生輝。
她的頭發也盤起來了。
整體氣質極好。
五官自然不必說,她的眉目柔和,溫柔嫻靜,有靜女之姿。
乍一看,她就是一位富家千金。
周繼深從來沒有見到過薑恬露出這種姿態。
上車以後,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周繼深收回了眼神,無論她是怎麼做到的,跟他都沒關係。
他們早就離婚了。
等到了大廳門口,他們順利進入,跟林家父母會合。
林輕韻今天穿的是一身淺綠色的禮服,看上去猶如一柄青竹,有風骨,又有俊秀的靈氣,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
薑恬進去以後,大家也對她投注了一些注意力,她整體還是很美的。
看到今天的女兒沒有穿得那麼差,林建赫以為自己前兩天的提醒有用。
他提醒周繼深要給自己的妻子好一點,給她購置一些上得了台麵的服飾,不要讓人覺得她是個窮人家的孩子。
這位女婿對他一直言聽計從。
這次薑恬還算是不錯。
薑月華的算盤他了解,但他不打算如她的願。
想起她上次犯病叫了救護車,滿足她一個小小的期盼,讓薑恬見見世麵,林建赫還是能做到的。
彆的就沒有了,他又不是慈善家。
林輕韻顯得十分落落大方,她對薑恬和周繼深打招呼:“姐姐,姐夫。”
聽到姐夫這個詞,周繼深心裡一痛。
薑恬微微點頭。
兩個人作為夫妻,不能隨意遠離彼此,林建赫是這麼說的。
他看出大女兒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怕她在晚宴上出醜,有女婿看著,肯定會好一些。
有薑恬在身邊,周繼深就連跟林輕韻說話都要三思而後行,他的臉色越加緊繃。
今天大家終於看到周家太太是誰了。
薑恬的妝化得很濃,她清秀的麵孔被妝容點綴以後,跟原來的素顏判若兩人。
但她的亮相還是有一定的意義的。
至少能證明林家還是把周家放在心裡的,願意讓大女兒出席,說不定就是一種信號。
兩家的合作是要推上日程了吧。
宴會非常的無聊。
薑恬得了空就要回複葉飛嶼的消息。
葉飛嶼已經下飛機了,本來他打算回去休息一下,但臨時有些事——他需要去參加一個宴會。
司機調轉了車頭。
那個宴會聽上去檔次不算是很高,至少還有幾個他要去應酬的人。
在國外,他可以肆意妄為,但入鄉隨俗,來到這裡,該參加的酒局他也是要參與的。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硬碰硬的人。
以極小的代價獲得龐大的利益,這才是金融高手要做的買賣。
不過想想,這種宴會應該會比薑恬參加的那種高檔一些吧。
她參加的那種宴會,一聽就是一些小暴發戶湊在一塊兒做麵子功夫。
他們懂什麼?
懂形式嗎?懂政策嗎?什麼都不懂,那就是在胡說八道。
乘著時代紅利,沒有智慧的頭腦,總有一天財富會灰飛煙滅。
“對,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本來想帶你見見世麵,沒想到你把我放鴿子了,與其參加宴會,還不如參加我這個,至少你能見識到一點東西。”
葉飛嶼看到薑恬問他到了沒,懶洋洋地打字回複。
“葉總,我這邊的宴會還是蠻不錯的,東西也挺好吃的。”
薑恬給他發了一張照片。
她在吃蛋糕。
她是喜歡吃甜食嗎?
那要不要讓人在彆墅裡給她備一些。
葉飛嶼問了她這個問題:“你喜歡吃甜食?”
“沒有啊,我隻是這裡的東西蠻好吃,肯定不會吃太多的,我要減肥呢。”
葉飛嶼眉頭一皺,給她發:“減什麼肥,你本來就很瘦。”
薑恬不是那種皮包骨頭的瘦,她的骨架很小,哪有肉,卻顯得很纖細很柔軟。
她的身材很好。
其實他第一眼就發現了。
想象到她的身材,葉飛嶼心裡有點熱。
怎麼回事啊?他為什麼對一個員工有那麼多的想法?葉飛嶼都想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心裡掠過幾個想法,葉飛嶼繼續打字:“少吃點,改天讓廚師上門給你做,你想吃什麼告訴我就行。”
“千萬不要麻煩,葉總,明天我早點去那邊上班吧?我好久沒去那邊了。我媽媽的情況也穩定下來了,她明天就回家了。”
“你願意早來,我肯定高興啊。”
“明天要不要給我做早餐?我有點想吃那種清湯麵了。”
他們兩個人打電話時,薑恬跟他提起過,她很擅長做清湯麵,她媽媽都讚不絕口。
他也想吃。
薑恬的消息又發了過來:“好啊,那邊有麵粉嗎?”
“我讓彆人給咱們送一袋。”
咱們。
葉飛嶼品了品,這個詞兒很好。
“好的。那我明天早點過去。”
薑恬回得很快,想必宴會很無聊。
她真不如陪著他,浪費那個時間乾什麼。
沒過多久,他就到目的地了。
“我先不說了,這個宴會我需要走個流程,等我出來再跟你聊。”
“好。”
想到薑恬乖乖等自己回消息,葉飛嶼的心裡又有點高興。
還沒等進去,宴會的主人就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他們看上去對他十分地尊敬,甚至有點諂媚。
畢竟他在國外的資產超過他們幾十幾百倍,這群人知道他是個富豪,又想讓他帶著發財,不畢恭畢敬,誰會搭理他們?
葉飛嶼露出了如沐春風的姿態,跟他們一一握手打招呼,隨後就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踏入了大廳。
來來往往都是衣香鬢影,層次不算低。
葉飛嶼嘴角的笑意不變,心裡有些百無聊賴。
類似的流程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人情世故就是麻煩。
旁邊的老人還在用極為慎重的姿態討好他,跟他說一些隻有他們能夠聽懂的話。
葉飛嶼遊刃有餘地應對著他,隨意打量了一眼在場的賓客。
然而,等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時——
他的目光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