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一直喚夫人,劉玨以為兩人該是伉儷情深的一對,未曾料到,他夫人倒是請來了,然而見他慘狀,竟然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徐長勝反倒是眼含熱淚,就剩一口氣了,還拽著他夫人的手,口中哀求道:“求你……原諒我……”
薑恬不說原不原諒,隻淡淡地笑了笑,說了一句:“我會照顧好自己,夫君安心去吧。”
劉玨在一旁聽著,難免多看了薑恬一眼。
徐長勝就被她一句話激得大口吐血,求了劉玨,讓他照顧薑恬,否則走得不安心。
劉玨自然是答應了。
他又看到徐長勝費力地對薑恬說著讓她改嫁。
薑恬不發一語,看上去倒是嫻靜。
最終徐長勝眼眸黯淡著走了。
劉玨仍記得他最後的一句話。
“我悔,我悔啊……”
他最終眼睛都沒合上,還是薑恬幫的忙。
後麵喪事大辦,薑恬全程遊刃有餘地操持,眼淚一滴都沒掉。
劉玨著實對這對夫妻好奇,就派人去查了原委。
後來了解了來龍去脈,劉玨不禁對薑恬刮目相看。
這個女子倒是夠狠。
夠狠的人,日子不會過得差。
誤打誤撞,薑恬合了劉玨的脾性,外加她是功臣遺孀,劉玨大肆封賞,還專門賜了封號。
五年未見,薑恬風采猶勝當年。
薑恬說了一句不敢,隨即就說到了正題:“妾身是來告罪的。”
隨後她把在衛府做的事說了一遍。
劉玨眼神中帶著戲謔。
薑恬做事極有分寸。
刑具搬上去了,卻沒有動刑;護衛們帶到了衛府去,卻沒有傷人;哪怕抓到了凶手,也交到了官府去。
就連懲治府中的下人,都是她那個妹妹下的令。
她可是衛府的正室夫人,管家的主母,處置不聽話的下人再正當不過。
她從頭到尾就是動了動嘴皮子,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做了點推波助瀾的事兒,手上可沒沾一滴血。
要治她的罪,頂多是她幫她的妹妹管教內宅,不符合規矩。
這種罪,劉玨連說都懶得說一句。
他淡定地揮揮手:“此事就不必提了,你不過是替天行道,愛護幼妹,何錯之有?”
隨即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興味:“你在西北過得好好的,怎麼想起來京城住了?”
薑恬淡定道:“我為將軍守了五年,算是儘了自己的本分。他既在臨終之前允許我改嫁,我自然不願辜負他的心意。”
劉玨眼中冒出了精光:“你這話是何意?”
他還以為薑恬要守一輩子呢,這個婦人有了他的封賞,在西北逍遙自在的很,若是再嫁給彆人,那她的日子就沒那麼好了。
畢竟一個二嫁之身,能找到的人家好不到哪裡去。
薑恬輕輕一笑:“妾身來到京城,是想帶個男人回去,再生個孩子。”
劉玨一時沒明白,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嫁到彆人家去,還能回到西北麼?”
薑恬笑意未變:“妾身嫁了一次人了,不想再嫁第二次。”
“前些天將軍給我托夢,說是怕我在人世間沒個伴,過著太寂寞,就讓我來到京城,找個俊俏有本事的男子回去,與他生個隨我姓的孩子,多嘗嘗人生的滋味。”
劉玨的嘴巴差點沒合上。
他半晌才說道:“你這是要招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