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是這麼想的,可他邁不出一步。
把薑恬關起來有什麼用,當一個人的愛消失了,黎修能關住的隻是軀殼。
更何況,被關起來,薑恬肯定會不開心。
一個生在陽光下的人,怎麼會忍受得了黑暗的巢穴?
他不想麵對薑恬憎惡的目光。 𝓜🆅𝙤🄳𝓣🅆ℂ🅾𝙢
就在他陷入痛苦無法自拔時,車窗被敲,陡然驚醒了他。
他下意識抬起了頭,隨後渾身僵硬,無法動彈一下。
竟然是薑恬。
薑恬好像沒有覺察出他的不對勁,做了個手勢,示意他開門。
黎修看著薑恬,腦子裡的想法亂糟糟的,薑恬怎麼會找到他?她讓他開門,是要乾什麼?
他們是不是要結束……了?
好像有些不耐煩,薑恬再度做了個快點開門的手勢。
黎修顫抖著手,打開了車門。
薑恬隨後就自然地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黎修,你是不是聾了,讓你開門你都聽不到。”
薑恬從小在市井的環境裡長大,雖然性子柔和,但是要相處一番,就會發覺,其實她的性子沒有那麼好。
隻不過平日裡沒有人給她撒嬌的機會,她更不敢耍小脾氣,才養成了沉默柔順的樣子。
但跟黎修在一起以後,黎修一直順著他,不管她做什麼,他隻有點頭的份,所以薑恬脾氣就越來越大了。
被薑恬一說,黎修嘴唇發白,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話:“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所有的車子不都帶我見過嗎?你以為這輛車我不知道?”
“更何況我猜到你會跟過來,我跟喬羽瀾見麵,你不是通過竊聽器聽到了,你要是不跟過來,不符合你的性子。”
薑恬用最平淡的語氣,扔下了一枚巨雷。
黎修整個人都快要被炸得魂飛魄散。
他的瞳孔微張,整個人表現出了極度繃緊的狀態,他死死盯著薑恬,嘴唇發著白,就跟快要斷氣了似的。
薑恬好像有點看不慣他蒼白的臉,兩隻手都用上了,把他的臉來回搓了個遍。
直到看他的臉都帶上了紅潤的顏色,這才罷休。
“那麼驚訝乾什麼,以為我察覺不到你的所作所為嗎?”
黎修聽著薑恬說話,由於太過震驚,一時發不出任何聲音。
薑恬不勉強他,輕車熟路地從車裡拿出來一瓶飲料,一邊喝著,一邊等待黎修消化這個讓他無比震驚的消息。
自從兩個人交往開始,黎修所有的車上都常備薑恬喜歡的各種東西。
黎修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神:“你……都知道?”
薑恬點點頭:“知道啊。”
黎修語氣無比的艱澀:“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薑恬比他更不解:“我為什麼要拆穿你,你在我的車上裝竊聽器,難道我拆穿了你,你就不裝了嗎?”
黎修看著他,最後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不會。”
“那不就是了,那我為什麼要做無用功。”
薑恬語氣太自然了,自然到黎修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你不會覺得我不正常嗎?”
薑恬終於放下了飲料,歎了口氣:“好吧,那我要承認,我其實蠻生你的氣的。”
“我覺得我給你的暗示已經夠多了,我一直在說你可以向我坦白一切,可是你一直邁不出這一步,我都等煩了。”
薑恬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黎修,我知道你很缺乏安全感,可我比你更加缺乏安全感。”
“可能是由於童年的經曆,我根本就不信任彆人,可是你獲得了我的信任。每一次看到你為我患得患失,偷偷摸摸想要控製我,卻又不敢下手,我就會覺得你很可愛,就越發認為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是有意義的,至少你在為我牽腸掛肚。”
“我一直在強調你跟我是天生一對,我喜歡你對我做的一切,在彆人眼裡你是瘋的,可是——我也不正常。”
薑恬親了他一下,又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咬出了血。
“今天我最生氣的一點,的確是喬羽瀾所說的你對她做的事。”
“不是因為你要控製她,而是——你竟然在遇見我之前,還想著要控製彆人。”
“黎修,以後你隻能對我一個人有控製欲,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