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夏xi,你說這算不算你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呢?”
在冬日的暖陽下,穿著黑色針織衫的女孩懶洋洋的像是一隻趴在窗前曬太陽的黑貓。
這隻黑貓鎖定了自己的獵物,並不打算輕易地鬆口。
“嗯?”
林守夏一愣,腳下的步子隨即停了下來,他顯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太明白女孩話裡的意思。
“上次不是講要帶我回家吃飯的,你說現在算不算是兌現了諾言呢?”
柳智敏笑意盈盈地望著身邊的男人,心情意外的不錯。
她不算是個記仇的人。
因為她講究有仇就報。
總的來說,柳智敏對這位剛認識不太久的朋友弟弟印象並不算差。
可誰讓林守夏和她一樣是個觀察細致入微的人呢?
柳智敏並不喜歡偽裝被人看透的感覺也不太習慣展現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麵。
從出道前那次大規模的網暴開始,柳家的小女兒已經完全用kara的性格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不能算吧……”男人的臉上一陣的燥熱,他沒有想過柳智敏會再度提起自己那句無心的話,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腦袋。
“是林英路邀請你的,我就隻是個幫忙跑腿的。”男人試圖將這件事和自己撇清關係,這一切都是那位短身姐姐的主意,和他無關。
“那……你什麼時候邀請我去你家裡做客呢?”
“不是已經請吃過拉麵了?”
“你覺得一樣嗎?”
“一樣的吧?”
“不一樣。”
看著男人手足無措的表現,柳智敏笑了,笑的開開心心,沒心沒肺的,她想林英路果然是上天賜給她的好朋友,連她的弟弟也是這麼的有意思。
“nuna其實也應該多笑笑。”
不笑的時候,柳智敏的妝容會將她塑造成一個嚴肅的惡女形象。
可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又會像是春日暖陽一般的溫柔,直照進人的心底。
“我難道不是一直在笑的嗎?”
“守夏xi,你這個樣子可不太禮貌哦。”
這家夥,她可是動用了四個賬號來給他刷收聽數據呢,他居然也隻是在口頭上感謝了一下,不該請她吃頓飯客氣客氣的嗎?
林守夏以為自己是誰啊,現在居然還管起自己笑不笑的事情了,她哪裡沒在笑啊,標誌性的微笑都快焊在臉上了。
“我隻是覺得前輩可能是有什麼心事。”
林家的這對姐弟說起來也奇怪,女兒大大咧咧的,行事作風都比較粗獷。
反而是家裡的小兒子,心思縝密,觀察力也明顯要更強一些。
“沒有!”女孩執拗地偏過了頭,她並不希望心事遭人窺探的感覺。
“我可是aesa的隊長,哪裡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aesa的隊長,s的藝人,還有一首堪稱夢幻開局一般的出道曲。
這三樣可都是在外人眼裡羨慕不來的身份。
但也正是因為身份的桎梏,她不能像隊友們一樣埋怨公司的冷落,沒有辦法像孩子們那樣輕易地掉下眼淚。
“曠野的女戰士永遠不會回頭?”林守夏預判了柳智敏想說的話,笑眯眯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罐熱牛奶敷在了前輩的臉上。
柳智敏臉紅了,他知道自己其實已經猜對了。
作為同樣有心事的人,他也能夠理解對方不想告訴其他人知道的心情。
所以,既然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沒有必要互相折磨。
一罐用來捂手的熱牛奶能夠幫女孩遮住臉上大半的紅暈。
“……”女孩咬了下嘴唇,雖然嘴硬地不願意承認自己被人看穿了這件事,但心裡卻已經犯起了嘀咕。
林守夏看穿了她表層的偽裝,甚至預判到了她下一步的打算。
一向以堅強示人的aesa隊長在外人麵前少有的展現出了自己短暫的脆弱。
“我不是想打聽nuna的底細。”男人懶洋洋的,展現出了與平時不太一樣的姿態。
他的關心會不會有點太明顯了,會不會把眼前的姐姐嚇到?
一念至此,男人試圖為自己辯解的語氣急促了不少。
“我就是……”
“你是想讓我內心輕鬆地生活下去吧?”
女孩拉開了易拉罐,圓環被扯開的聲音打斷了男人的話語,柳智敏喝了一口牛奶,就著林守夏的話揣摩起了他的意思。
“其實在我的麵前,你可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不用擔心我的想法。”
“你是英路的弟弟,也和我一樣是存著心事的人,我們之間不用客套,可以隨便一點點,守夏。”
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柳智敏先是頓了頓,隨後緩緩發出了聲音。
在組合前途未卜的當下,她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情緒的宣泄口,這個宣泄口可以是人,也同樣可以是一隻布娃娃。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時,他站在人們的中間,舉著麥克風光芒萬丈。
第二次相遇時卻又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展現出了自己溫柔且細致的那一麵。
隨著兩人之間接觸的頻繁,她發現更多被男人隱藏起來的情緒。
他會害羞,會呆滯,會因為一句稱呼糾結很久,會細心地發現她的心事,也同樣會用一罐熱牛奶替她解圍。
因為林守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人這種生物不就不能以片麵的性格來進行概括。
因為林守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所以柳智敏也特彆好奇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了百種性格的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不過聊著聊著,柳智敏就覺得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逐漸走歪了。
她是怎麼和朋友的弟弟聊出粉紅色的氣泡的?
罪過,罪過……
柳智敏一邊在心裡默默地朝著林英路說對不起,一邊有意地拉開了一些些和男人之間的距離。
心可以暫時的靠近,但身體一定要保持安全的距離。
和機靈的柳智敏不太一樣,作為一個細致的人,林守夏神經大條得似乎有些過了頭。
他滿臉的疑惑,似乎是在納悶為什麼聊天聊的好好的,要突然的與自己隔開距離。
甚至,他還往自己這邊靠了靠,重新和她並肩走在了路上。
隻是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嘴角正在慢慢地揚起,在她的臉上呈現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